第422章 只是专心关注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京营，在国初是没有这个建制的。当初，国都还在金陵时，防卫京师的只有御林、五城兵马司和京卫三层。后来，圣祖迁都神京后，因为神京临近山海关，离满清建奴太近，为了保证京师安全，便在五城兵马司和京卫之间又设置了京师十二团营，简称京营。神京虽然号称九门，但是实际上内外城门加在一起有十二座。十二团营之设，对应的便是神京十二座城门。圣祖以百战老卒充任京营士卒，为的便是给新生的神京城加上一座保险。第一任京营节度使，正是宁国公贾演之子，宁国府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当然了，贾代化这个京营节度使其实只不过是挂了个名字，所以一挂就是二十年。也因此，京营慢慢的便成了贾家的自留地，京营节度使，自景宁至永安一直是宁国家主担任。永安前中期，贾敬虽然已经在玄真观隐居，但是名义上还挂着宁国家主的名儿。京营节度使也便是由贾敬担着。后来贾敬出家，把爵位传给了贾珍。但是贾珍显然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担任京营节度。于是王子腾趁虚而入，谋了京营节度使的差事，算是在仕途上彻底踏入了大郑高层的行列。而现在，贾琏把这个位置又拿了回来。但是显然贾琏自己是没有时间去兼任这个位置的，贾族内部又没有其他合适人选。贾琏在和贾珍商量之后，便把这个位置给了受过他极大恩惠的韩宁。这也算是贾琏布下的一枚暗子吧，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贾琏在平儿的怀中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贾琏拒绝了平儿起床侍奉，嘱咐她好好休息，自己则起身出了府门。果然，在门口碰上了杨建，很显然已经等了很久。“杨兄是什么时候到的，为何不进去？”贾琏很客气的和杨建打招呼。他早就料到杨建会赶过来。昌平侯府做为从前朝到现在兴盛了一百多年的大家族，栽过的跟头显然不会是一个两个。上次虽然算是损失惨重，但是毕竟没有对国家造成损失，反而促成了一场难得的大捷。若是昌平侯府想洗，也不是没办法的。朝廷看在辽东大捷的份上，明面上也不会对杨家过多计较。但是杨洪不但没有洗，反而大方地承认了昌平侯府的过失，没有任何辩解。这一点贾琏尤其佩服。要知道，经历了近百年几代天子的不懈努力，天家对整个天下的控制已经是非常强悍了。尤其是天家非常幸运的从太祖至隆正，四代天子没有一个是孬的。这就很厉害了，天家的控制力稳如泰山，杨家也就只能在天家的面前匍匐。这种时候，杨家在辽东的强大实力和赫赫盛名就不是优势，而是催命符。但是郑家天子偏偏又都是好脸面的，要是杨洪主动自污，做的太过刻意，情势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隆正五年那场锦州之乱，其实是给了杨家莫大的机会。杨洪也非常准确的抓住了这次机会，一举解决了杨家的困局。这些事也是后来贾琏才想通的，若非这几年贾琏动用了锦衣府、黑云和暗部的势力反复调查，始终没有发现端倪。杨洪又在亲手杀了长子之后彻底一病不起。贾琏都要以为锦州事变是杨洪一手策划的了。即便如此，贾琏对杨家也从未放松过一日，这一次他拉上杨建，除了想要给杨建一个机会之外，也不是没有更大的目的。杨建面色有些憔悴，看起来没有睡好，但是眼神中的兴奋却是按奈不住的：“愚兄听说了琏哥儿的消息兴奋的整夜未睡。今早坊门刚刚开启，我就跑来了。只是担心扰了府上休息，才没有叫人通传。”贾琏听了这话脸上一肃，扭头对昨夜守门的门子吼道：“不晓事的东西，居然让杨世子在门外等着，府上的规矩都吃到肚子里了不成。自己去寻管家，领二十板子。”门子只好低头称是，倒是杨建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替那个门子开脱几句。不过贾琏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杨兄，本来应该让你休息休息，但是军情紧急，咱们这就走吧。”杨建自然无有不可，他是昌平侯世子，当年杨洪镇守宣府时，他也曾经跟着杨洪上过战场，所以对军中规矩并不陌生。两人带着各自的亲兵到达京营大帐时，韩宁已经整顿好了军队，整装待发。甚至开路的一千三千营铁骑已经出发了。看到贾琏到达，韩宁本欲宣布出发，但是贾琏到达后却并不着急，立马在京营门前，开始跟韩宁了解后勤辎重情况。当得知震天雷已经保证神机营将士每人三个，就连三千营的骑兵，每人都带上了两个之后，贾琏才非常高兴的点了点头。有这三万震天雷，再加上经过改良的火铳和火炮，贾琏相信京营此战肯定会让很多人大吃一惊。到时候，大郑这些盼战功盼蓝了眼睛的武官勋贵会自动自觉地替贾琏完成在大郑军中普及火器的夙愿。看到贾琏的表现，想到昨夜一副军情紧急的样子，韩宁终于忍不住了：“侯爷，咱们是不是出发？”贾琏顿了下，却是摇了摇头：“不急，等一等。”韩宁彻底看不懂贾琏了，当初说是军情紧急直接把他撵到军营来的是他，怎么过了一夜反倒是说不急了。“咱们等什么？”杨建也有些纳闷了。按说此次出征派的是京营，又没有派其他军队。再说，大郑又不像前朝，大将出征还总是派宦官监军。也没必要等谁了呀。正要再劝，就听到贾琏说了句：“来了。”其实也不用贾琏说，剧烈的马蹄声已经让脚下的大地都震动起来。很显然，是有一支精锐骑兵在快速接近。虽然看贾琏的表现不像是敌人，但是做为大军主将，韩宁还是下令神机营戒备。不过贾琏也没反对，只是专心关注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