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太后闹事

宋皇后和贾元春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自从郑苍穹以奉太后衣带诏名义起兵之后，田太后和隆正帝最后一点母子之情就此断绝。隆正帝再也没有去过九华宫。哪怕朝中群臣堵着宫门跪谏，隆正帝也不为所动。但是太后毕竟是天子生母，这个敏感时期，太后还真的不能出什么事。否则，仕林群情汹涌，隆正帝面对的压力也是不小。哪怕隆正帝已经决心让田太后尽快下线，但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这个时代，担上一个弑杀生母的名声，哪怕是皇帝至尊，也能压垮。田太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也许是觉得总要闹出点动静，否则恐怕真的会无声无息的病逝在宫中，对这位做了天子的长子的性子，田太后还是很了解的。太后要闹，天子又不愿意妥协，宋皇后便只能一次次去做灭火队员。所以听说太后又要闹，宋皇后也是有些无奈。“得，又得去受气，妹妹，一起去？”宋皇后一手抚额，有些头痛的对元春说。元春倒是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才说：“跟您去瞧瞧是应该的，不过，恐怕太后娘娘那里不一定欢迎我吧。上一次去，我可没起到什么积极作用。”贾元春也是有些无奈，做为隆正天子最铁杆的支持者，贾琏给隆正帝办过得事情太多了。特别是涉及到宫闱秘事的时候，贾琏这个既有战功国运加身，又是天家的亲戚的勋贵就是最好用的刀。仁宗皇帝归天之后，很不老实的田家，却是贾琏亲自送上路的。为此，贾元春在后宫很是吃了些苦头，幸好有天子和皇后庇护，又怀了龙种，才算是安然走了下来。这也是田太后会在帝后都不在宫中的时候，公然对延禧宫和即将生产的元妃动手的原因。只不过隆正帝和贾琏技高一筹，提前请了一位田太后都惹不起的老祖宗回来。之后，元春也一直是对九华宫敬而远之。宋皇后自然知道元春的顾忌，但是却是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说：“无妨，妹妹，你得知道，太后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名头了。”元春想想，觉得也对。九华宫那位老太太，实在是完全靠着运气走到了今天。当年仁宗皇帝还在东宫时，不但张太子妃非常受宠，身边的绝色也是如过江之鲫。在那些人中间，不论是相貌、品性还是其他的什么，田氏都完全不出挑，甚至是不入流。元春听说过一些宫中秘传，当年田太后能够进入东宫，只是因为当初仁宗皇帝子嗣艰难，虽然是有过几个孩子，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够养的下来。圣祖皇帝为此忧心，才特地降旨，从民间选易生养的健妇充入东宫，出身农家的田氏便是因此才得以入东宫。也是她命好，被仁宗宠幸没多久，倒是真的怀上了身孕，后来便生下了当今天子隆正皇帝。虽然因为当初张太子妃嫡子去世心中抑郁难消，仁宗把这个儿子过继给了太子妃，但是她因为诞下龙种的功劳晋升了位份。后来，仁宗有一段时间对她宠幸有加，田太后也算争气，后来又生下了一子一女。仁宗留存于世的子嗣不过三子两女，倒是有一半以上出自于她。这才是真正的母以子贵。所以，尽管后来发现了田氏的种种毛病，仁宗也因为她诞育皇子的功劳多番留情，顶多也就是不再临幸她而已，该给她晋升的品级都给了。特别是张太子妃病逝之后，隆正帝又交给她抚养，随着隆正天子一步步展露出自己的能力，田氏的地位也便节节升高，直到禅位前夕，立为皇后。这些年，田太后能够在宫中横行无忌，其实就是因为隆正帝还念着几分母子之情。只不过田太后不知好歹，一直不知道珍惜而已。如今，一份衣带血诏，算是把仅剩的一点情分消磨殆尽。其实，在幼年时得到过张太子妃无比宠爱，早就以中宫嫡长自居的天子又哪里对田氏这个仅有生恩，没有养情的生母有多大感情，更不要说田氏如此对她了。贾元春知道，某种程度上，天子也是故意放纵田氏，就是为了将来绝了这份母子之情找一个说辞。否则，生母尚在，天子想要把昔年张太子妃的家族捧上国舅的位置倒是有些困难。现在，机会来了。元春没记错的话，天子已经降旨，诏令生活在湖南长沙的张家进京受封。想到这，元春也便点点头：“好吧，我便和姐姐走上一遭。”皇城，九华宫，慈恩殿，曾经门庭若市的太后养静之所如今却是有些萧瑟。仅有几个内侍守在宫门外，负责监视慈恩殿的来往人员。不过只是站在殿门外，就能听见里面的喧嚣，可见闹到了什么地步。宋皇后在门口站住了脚，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无他，里面的老太太，太不知深浅，说的话太难听了。宋皇后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个内侍，身上冒出了一丝杀气，却是动了杀人灭口之心。执掌后宫近十年，宋皇后可不是没见过血的。元春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赶紧开声说道：“怎么回事？太后娘娘因何不快，是不是你们没伺候好。”知道皇后和贤德妃到来迎了出来的慈恩殿总管太监听说这话赶紧跪下说：“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奴婢等冤枉啊。本来按照皇爷圣旨和娘娘懿旨，奴婢等在这陪同皇太后娘娘礼佛，一直也算是稳当。只是今天早上，太后用完早膳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吵着要见义平亲王，后来更是说要皇爷来见她，否则就绝食。奴婢等没办法，只好派人给皇后娘娘送信。”宋皇后听完，眼中的寒光再也控制不住：“木恩，本宫告诉你，这件事必须给本宫查清楚，否则，本宫只有把这九华宫上上下下全部换一遍了。”说完，抬脚进了慈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