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郑苍穹陷入了自己的狂想中

贾琏提出的问题，看似简单，但是却涉及到很多方面。大军调动，不是说隆正帝拍个板，就能够立刻行动的。大郑对新域的控制，范围最广的时候是景宁初年。景宁三年，荣国公，没错，还是贾代善。亲自率军平定了当时新域范围内最后一支抵抗势力，饮马里海。但是很快，因为国内战局变化，贾代善不得率领荣国铁卫万里回师，新域那边，就只留下了几万人。几万人肯定是没办法控制那么大片的土地，新域的土地就渐渐被波斯蚕食。后来，景宁后期，圣祖皇帝在新域的葱岭上选择了哈密和伊犁两个城池，驻扎军队，修缮防御工事。哈密卫和伊犁卫便成了大郑在新域防卫的最西线。伊犁以东，便在大郑的控制之下，伊犁以西，只能是名义上的大郑领土了。仁宗皇帝登基之后，因为新域抵抗势力的增长和波斯力量的渗透。再加上当时国内局势变化，辽东满清政权虎视眈眈。仁宗皇帝只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近在咫尺的威胁上面，大郑的西北防线再度向东缩到了嘉峪关。所以说，大郑的九边防御计划，实际上是在永安年间成型的。这一时期这正是大郑从整体进攻和对外开拓变成整体防御个对内治理的开始。也不能说仁宗皇帝的选择有问题，经历几十年连续战争，景宁后期，国家就已经不堪重负。圣祖皇帝自己就在景宁后期以休养生息为要，仁宗皇帝选择继续也是对的。但是毫无疑问，永安年间在边境的防御性策略让草原异族和罗刹人找到了可乘之机。这一次，贾琏提出恢复本来在战前就已经重设的哈密卫和重新设立伊犁卫，就是为了对天下表示，大郑将重新恢复进攻性的对外策略。徐佳做为兵部尚书，第一个开了口：“荣侯，没这个必要吧。之前重新设立哈密卫，数万大军在外集结。结果罗刹人一来，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罗刹人还是一路顺顺利利的打到了嘉峪关。到最后，安东侯还是凭借嘉峪关的城高池深挡住了罗刹人，也为牛大帅领兵到达争取了时间。因此才有了这一次西北大捷。这充分说明，当初仁宗皇帝选择把西北防线收缩到嘉峪关是有道理的。”贾琏眼睛一红，西北的军报不止这一封。而所有的军报毫无例外的都提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罗刹人大规模屠杀大郑西北边民的问题。贾琏之所以提出重新设立哈密和伊犁两卫，也是为此。如果罗刹人来的时候伊犁和哈密能够有十万边军镇守，事情恐怕会很不一样。而如今，徐佳竟然说出这种话。贾琏眉毛一杨，立刻反击：“徐大人，您这话我就不敢苟同了。您说仁宗皇帝把西北防线收缩到嘉峪关是正确的选择，是在说当初打到里海的太祖皇帝以及设立伊犁卫和哈密卫的圣祖皇帝是错的吗？”徐佳脸色一僵，这话他可不敢接啊。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被贾琏逮到了这样的话柄。质疑太祖和圣祖，这在大郑完全就是政治不正确，这话，连如今龙椅上面的那位都不敢说啊。徐佳立刻感到周围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但是还没容得徐佳开口，贾琏又继续说：“当年顺德，景宁年间，先辈们爬冰卧雪，披肝沥胆为大郑打下的家业，难道我们这些后辈儿孙就这么放弃了吗？更何况，天山南北物产丰盈，瓜果牛羊遍地，葱岭以西，更是物产丰富，资源充沛。这样的宝地，我们怎能说放弃就放弃。这次罗刹人进犯，如果新域有我朝大军保护，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你们看到最近几封军报是什么想法，总之我很惭愧。我朝西北边民，很多都是当初顺德，景宁年间移民实边迁过去的。难不成，当初让人家背井离乡，现在又看着他们背罗刹人屠戮，我们却要无动于衷吗？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居于这煌煌庙堂。”贾琏没头没尾得一番话，却是让紫宸殿一片寂静。大概朝臣们也都没有考虑到边民被屠杀的问题。毕竟，之前草原异族和辽东满清进犯时，屠杀边民乃是常事。慢慢的朝臣们都有些习惯了。顶多是边军在每次屠杀之后，都会到草原上或者是辽东找一个部族，同样杀掉报复。这是四代后期和前周时留下的习惯。虽然被一些文人诟病，但是周郑两朝都没有哪个想过要改变这种习惯。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了，要让朝堂重臣考虑如何确保边民不被屠杀，他们也没有这个兴趣。紫宸殿议事还在继续，杭州城中，潜伏已久的郑苍穹倒是开始有所动作了。“都联系好了？”郑苍穹问眼前的亲兵。“是的，都联系好了。过几天东海舰队两支分舰队会换防，到时候会有大约半日的空挡，咱们就可以利用起来。”“很好，这一次，本王要让隆正体会到什么叫切肤之痛。”郑苍穹哈哈大笑。一副渔民打扮的亲兵看起来像是刚刚出海回来。一张脸蛋晒得是黑红黑红的。不过他估计也没时间想自己的脸蛋，只是皱着眉头问道：“王爷，别的都好办，只是这一次若是真的这么干了，杭州这座千年古城和几十万老百姓，那可就都完了啊。”郑苍穹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那又如何，他们都是隆正的顺民，死的好，这样的人多死些，隆正的元气就少些，咱们也会好办些。”听了这话，这位跟了郑苍穹十几年的亲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将主，他实在没想到，曾经那位悲天悯人的老王爷的后人，怎么就堕落成了这番模样。“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不要外出，尽量低调。等三日后，大军一到，杭州就是我的了。”郑苍穹陷入了自己的狂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