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他似乎有些可怜

实际上，隆正帝并没有把太后的死讯明发天下。即使是在朝中，消息也没有完全传开。起码，吴家就还不知道。吴天才刚刚起床，昨晚他在从平康坊买来的那个小妾身上折腾了两三回。这个小骚蹄子确实够劲儿，但是就是比较费腰。这不，早上的时候差一点就起不来了。好不容易坚持起了，正坐在中堂用了点早膳，就打算去上朝。一个青衣青帽的家丁蹬蹬蹬的跑进来，在管家游八耳边叨叨了几句。吴家虽然不是勋贵将门，但是吴天治家之严不逊色于军法治家的勋贵。吴家的仆人们都非常害怕这位家主。平时在吴天面前，那可真是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府中正堂，更是吴家人等闲不得踏足的地方。除了吴天何吴天的嫡长子吴爽以外，便只有吴家的大管家游八能够进去了。此时，一个仆人不顾忌讳闯了进来，显然是有大事发生了。“怎么了？”吴天放下碗筷，看向游八。游八犹豫了一下，虽好还看不出问题，但是理智告诉他，恐怕是有大事发生了。“老爷，刚刚外面的消息，大概一个时辰前，贾琏一身孝衣进了宫。”哐当，吴天手中的顺德九年官窑御制的牡丹碗摔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游八看的这个心疼啊，顺德九年是大郑朝官窑恢复起来之后制作出来的第一批精品。其价值不下于前朝洪安年间。又因为当时因为信心不足产量比较少，导致顺德九年这批瓷器成了最珍惜的一批。吴天有幸弄到了一套，一直视若珍宝。但是吴天视若珍宝的办法和一般人不同，他不是好好的收藏起来，而是每天拿出来用。游八曾经为此劝过他，毕竟，这套瓷器的价格可以让一个小康之家过上十年。但是，吴天并不为所动。如今，果然摔碎了。这一套不全了，不全了呀。游八很有着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瓷器。吴天却是没心思管地上的瓷器。往常臣子家里如果是有人去世，是不允许戴孝进入皇宫的，因为不吉利。贾琏敢穿着孝衣进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宫中有哪位贵人没了。而且肯定是够资格享受国丧待遇的贵人，否则贾琏这样的顶级勋贵是不可能随意戴孝入宫的。“难道是杨太妃？”因为隆正帝对吴家封锁消息，所以吴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缠绵病榻许久，早就传闻将要不起的杨太妃。“如果是她，倒是一件好事。她若是死了。起码九华宫之中再也没人能够威胁到太后娘娘的地位。”吴天丝毫没有想过会是太后出了事，因为他吴家和慈恩殿是同盟。太后的身体状况，每三日他就会和专门为太后诊病的王太医了解一次。那位老人家的身体，可是好得很呢。“不行，我要进宫瞧瞧，否则还是不太放心。娘娘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也不出传个消息出来。”吴天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游八赶忙把孝衣拿出来打算伺候吴天穿上。“不，穿朝服。”吴天横了游八一眼，显然对他在这个时候犯这种错误感到不满。贾琏敢于穿着孝衣进宫，肯定是得到了宫中报信，而且不会是延禧宫私下传的萧逸，肯定是天子的意思。自己又没有得到消息，公然穿着孝衣入宫，岂不是找死。游八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赶紧把手里的孝衣扔到一边，取来朝服伺候吴天换上。然而正当吴天想要往外走的时候，又一个仆人闯了进来。这一次，甚至他们都没有先跟游八说，而是直接大喊：“老爷，祸事了，外面来了大批缇骑，要拿人。”“什么？”吴天刷的一下脸色煞白。做为朝中九卿之一，他如何不知道继续这样对抗隆正皇帝乃是死路一条。但是他和其他一些永安旧臣不同，当初为了抱紧仁宗皇帝的大腿，他可没少费心思。吴天很清楚，虽然义忠亲王一时之间声势无两，但是仁宗肯定不会允许他真的成事。否则岂不是意味着仁宗皇帝一脉失去了正统地位？所以一开始，吴天就选择了当时的义平亲王。一心一意帮助义平亲王谋取隆正帝的皇位。后来更是试图把女儿送进宫中献给仁宗。没想到仁宗却以自己年迈为由把吴家女赐给了天子。做了这么多得罪了隆正帝的事情，吴天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位小心眼的皇帝会放过他。他能做的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争取时间，尽量多的保住吴家人。至于他自己和宫中的女儿，就留给天子出气就是。只是没想到，才把两个儿子安排好，大祸便临头了。幸好，他的长子吴爽已经离开了神京，他吴家不至于无后了。想到这，吴天渐渐镇定下来。贾琏进了吴家正堂，看到吴天镇定的坐在那里，倒是有点佩服他了。“吴大人可真是不一般啊，到这个时候了还能这般镇定如恒。贾琏佩服。”吴天苦笑两声：“不镇定又有什么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说我跪地求情皇爷还能放我一条生路不成。”“也对！”贾琏笑了笑：“既然大人已经想好了，那便走吧。请你们一家人到诏狱里面团聚。”“最后问一句，皇爷打算以什么罪名杀我？”吴天站起身，走到门口，忽然问道。贾琏呵呵一笑：“对，不能让你死的不明白。好教你知道，昨天，你那好女儿下毒毒死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捕拿了那罪妇，活着你是见不到了，死了，到那边再见面吧。”吴天都愣住了，这个时候，他也想明白了，隆正帝留着他们是为了什么。“顺便告诉你，你那两个儿子，已经在诏狱里面等你了。”“哈哈哈哈哈，先帝呀，老臣总算明白，您为什么把帝位交给他了。您的眼光，没错呀。义平，哪里比得上当今天子。”看着颓废了不少的吴天，贾琏忽然觉得，他似乎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