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何塞号。“军官们,士兵们,在我们的后面,低地的那些低贱的异教徒正带着黄皮猴子追赶我们。他们虽然拥有很多的船,但都是一群毫无经验的蠢货,也只有科内利斯那个异教徒指挥的弗里斯兰号值得我们认真对待。在东方的海域,西班牙已经无数次取得了对异教徒的战争,而今天,我们与他们再次相遇。我,塞巴斯蒂安,以我住,地球之王,最伟大的天主教国王腓力的名义,率领你们,坚韧而无畏的士兵,向异教徒们开战!”塞巴斯蒂安站在船艉楼上,一身华丽的军服迎风飞舞,他拔出长剑,对手下的士兵发表着演讲。士兵们的胸膛起伏起来,继而高举起了武器。塞巴斯蒂安高呼:“圣地亚哥!”“圣地亚哥!”西班牙人和他们的附庸齐声高呼,一片又一片的呐喊声宣泄着自己的战意。随即,西班牙舰队全部行动起来。而在弗里斯兰号上,荷兰海军中将科内利斯也穿着最为华丽的军服,胸前的绶带和勋章耀眼,检阅了自己的士兵。“肮脏的西班克终于离开了他们的巢穴,在公海大洋之上,没有人是尼德兰的对手。让我们相信上帝和手中的火炮,上帝会惩罚西班克的。”科内利斯也知道如何鼓动自己的士兵。在他的演讲完毕,弗里斯兰的舰长下达了命令:“进入战斗位置!”所有的炮组进入了炮位,而火控官则提着佩剑,在火炮甲板上发布了命令:“首发,实心炮弹,装填!”随即,荷兰人进行了火炮装填,弗里斯兰是荷兰在东方的战斗力担当,这艘战舰的排水量在七百五十吨,拥有五十四门火炮,但相对于自己的对手,并不是所有的火炮都有用,尤其是露天甲板上那些四磅炮,根本无法击穿对手的舰体,也就泼洒一下霰弹或者破坏一下帆装。荷兰人的战舰从来都是排水量稍低,同样拥有五十四门火炮的欧洲战舰,排水量肯定超过千吨。这是因为,荷兰地处大河入海口,海岸线尽是沙洲、沙梁,一般来说,荷兰战舰的吃水深度不许超过五米,因此必须限制排水量。这导致弗里斯兰虽然是盖伦形主力舰的样式,火力也很强大,防御力并不强,其火炮甲板的舷侧只有四十五公分左右厚重。而台湾岛号则是达到了七十公分,经过重建的济州岛号,也达到了六十公分。科内利斯观察着西班牙的舰队,发现西班牙舰队开始调整,首先采取了战斗帆。今天的风力不小,全速前进的大帆船可以达到七节速度,而商社海军的巡洋舰可以轻易跨过十节,但那是那全帆前进,战斗帆会减少船帆的使用,一般会收起大部分的纵帆,毕竟那实在容易被敌人的火炮击中,也会收起下层的船帆,保留中层和上层,在风力比较大的今天,西班牙人仅仅保留了中层船帆,让速度降低到了两节左右。速度慢,才容易形成密集阵列,不会被突破,火炮也更容易打中,而收起下层船帆,就会导致帆与船体之间形成空间,瞄准船体,打不中船帆,瞄准船帆,打不中船体。西班牙海军,向来以阵型严整,敢打敢拼著称,丝毫不惮于发起接舷肉搏战,这可以发挥宗教带来的士气加成以及同等吨位船只上士兵数量多的优势。舰队调整了帆装,航向变化不大,甚至连抢上风向的操作都没有。这一点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帆船是武装商船,还是返程大帆船,满载着各式货物,速度不快,而且也不够敏捷,与一艘主力舰和两艘巡洋舰是没法抢上风向的。在观察到西班牙舰队的变化之后,科内利斯下达了命令:“命令东方商社海军紧跟旗舰,以旗舰为基准,与敌炮战。”讯号兵迅速传达了命令,而身后跟着的台湾岛号上,郭旭对这个命令却嗤之以鼻。“向济州岛号重复命令,随本舰机动。”郭旭笑着说道,然后按住了航海长的手,说道:“科内利斯的命令不要写在航海日志里,我们没有收到他的命令。”“当然。”面对航海长投射来的询问目光,舰长章平微微点头,含笑说道。郭旭才不会为荷兰人火中取栗,现在的情形是,西班牙舰队比联合多一艘主力舰,如果按照科内利斯的命令,那么弗里斯兰号和台湾岛号会对阵大帆船,而济州岛号则是对阵西班牙的两艘巡航舰,马尼拉号和宿务号。这是两艘排水量在四百到五百吨的巡航舰,拥有三十二门以上的火炮,与商社巡洋舰一样,只有一层火炮甲板,使用的是西班牙的十六磅炮,这对济州岛号是重大的威胁,而露天甲板用的八磅炮同样如此。一旦进入长时间的炮战,宿务号可能转向横切航线,然后与马尼拉号两面夹击济州岛号。届时便是以联合舰队最弱之舰,对抗两倍于己的敌人,虽然按照田忌赛马的理论,这是合适的,但济州岛号肯定会受重创。郭旭以没有接到命令,掌控着台湾岛号和济州岛号的航行,其依旧与弗里斯兰号保持航线,却降低了速度,拉开了距离,他谨慎的观察着济州岛号与宿务号的相对位置,保证济州岛号不会超过宿务号,而台湾岛号则与马尼拉号平齐。这样便是以商社海军的重火力巡洋舰,对付西班牙海军的两艘最弱军舰,一对一的对抗。当然坏处就是,弗里斯兰号这艘联合舰队旗舰,将会面对西班牙人两艘大帆船的攻击,要知道,那两艘大帆船上,都拥有五十门以上的重炮。台湾岛号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掌帆水手登上了桅杆,陆战队射手则出现在了桅盘上,露天甲板上一切不必要的人都不许存在,在桅杆与桅杆之间,拉开了一张巨大的网,防止高空坠物砸伤露天甲板的战斗人员。军官餐厅被收拾出来,作为伤员的安置点,火药库里挂满了打湿的破帆布,火炮甲板上的隔断早已拆除,所有人的吊床收拾妥当,塞进了船舷内侧的铁架子上,增强防御。所有的甲板上都铺满了舱底搬来的湿沙子,在战斗中这可以防止战斗人员滑倒的同时,也可以吸收血液。科内利斯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海军将领,他谨慎的控制着速度与双方之间的相对距离,双方在逐渐形成平行的同时,舰队也在逐渐靠近,因此联合舰队的速度也不快。郭旭发现,以科内利斯的谨慎,战斗打响应该在中午了,于是立刻命令全舰队加餐,并且让全舰水手和士兵更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这有助于受伤之后减少感染的几率。火炮甲板上,台湾岛号的火控官也下达了装填实心炮弹的命令,因为弘光二年式九十磅炮实在是过于沉重,炮弹需要两个人才可以装填,因此炮组人员比寻常舰炮多,达到了十三个人。炮长们把丝绸药包装入了炮膛之中,五号炮手和助手一起搬运实心炮弹装入,三号炮手负责用长杆把弹药捣紧。之后,炮长用铜制的长针刺破了火门,火控官下达的高低射界的命令则由二号炮手来进行调整,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四号炮手用杠杆撬动火炮尾部,随即炮组其他成员拉拽绳索,把通过固定在船舷上的滑轮组,把粗壮的炮筒推出了炮门。炮长们手持一根顶部有点燃火绳的击发杆在一旁,不断维持着火绳的燃烧,所有人都在等待舰长的命令。这一切都是经过无数次操练的,全舰士兵非常熟悉所有流程,而紧张的气氛充斥在火炮甲板上。舰队扩张太快,甲板上到处都是新兵,而海军建立之后,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海战,这一切让士兵们缺乏信心。甲板上非常安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根从船艉楼甲板上穿下来的铜管里隐隐约约响起舰队司令郭旭的声音,在进行战斗准备的时候,所有人都见到自己的司令衣着华丽,好像开屏的孔雀站在甲板的最高处,此时他还讲着一些半荤不素的笑话。这些笑话和他所处的位置让人安心。“你们知道西班牙人与其他的欧罗巴人相比,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郭旭问周围人。“我听说他们都是疯子。”郭旭说:“天主教徒都是疯子,这一点西班牙人没有什么不同。在佐渡的时候,我在英吉利的船队里见到了一个热那亚人,他告诉我说,在欧罗巴,人们把尿液收集起来。有的用来洗衣服,也有的用来制造毛皮,但还有人用来刷牙洗脸,据说,西班牙人的尿液用来洗脸和刷牙最好了........。我原以为今天可以堪破这个传说的真假,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我们拥有最好的军舰,最犀利的大炮,我担心把那群家伙打的屎尿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