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战,战死近三十万!”“并州近战死三十万,荆州战死三十三万!”这大好盛世,便是儿郎们前赴后继生死不惧一次次冲杀换来的,我又谈何敢放弃,谈何敢有半点私心?张了张嘴,叶辰却发现,许久的冷静高深此刻化为泡影,眼泪不自觉积蓄在眼眶之中。青山处处埋忠骨,又是谁家望归郎。若世间昏暗惶惶若黑夜,便由他来做这一缕微光,冲破天穹之禁锢,斩断枷锁破碎桎梏,成就那光明的天地。叶辰平静的站着,没有半点言语。济宁静静站在一侧,静静感受着叶辰情绪的波澜,不禁有了几分苦涩。嘴角微微扯着,带着几分寒颤微微歪头问道:“陛下,臣有一件事想要问问您,您前段时间吩咐的水库,也就是天师口中所说的水井已经调拨了两千人了,够不够?”济宁生怕叶辰一会情绪剧烈波动,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真的完蛋了。只是不想下一秒叶辰一愣,带着几分错愕低声询问道:“这个,我好像没怎么关注过,不都是你们自己负责的吗?天师说要弄就弄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想去看看?”其实说白了叶辰心中也好奇,但终究是拉不下面子去看看。天师的分量还是很足,最起码在百姓心中分量很足。据说这一代天师还有一个名字,便是所谓的神算子。一双手掌卜算天下,便是生死都能算准了,对此叶辰表示可信可不信。好歹相信科学不是?闻言默默点头,济宁打了个哈切怯生生道:“确实是想要去看看,毕竟水井臣倒是见过,只是天师亲自建造的水井,臣倒是没有见过,怕是还有些其他的考虑。”低声说着,济宁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既然济宁要去,那自己还能拒绝不成?抿了抿嘴,叶辰默默点头咂舌道:“行,那既然这也的话,咱们过去看看就是,不过先说好,切莫出现其他的问题了,明白不?”所言其他问题便是生怕济宁胡闹,天师所做必然有自己的理由,若是被济宁打扰,惊扰到了心思,怕是就难搞了。闻言一愣,济宁当即甜甜一笑点头应和道:“好好好,陛下您就放心吧,臣一定安安分分的看着,什么话也不说好不好?”得到了济宁的点头应和,叶辰也无话可说,随手拉着济宁便朝着远处走去。至于脱离人群,只是锦衣卫随手的事情。策马奔腾之时,叶辰恍然望向四周惊艳的目光,不禁有些满足。若非自己是皇帝,自己能这般肆无忌惮?此刻临济嘉峪关之外的一处山上,济宁满脸郑重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眯着眼望向一侧忙碌的众人,连连开口吩咐调整方向。“东北方再往外偏离半尺,对对对就是这里,一定一定不能错了啊!还有西方,往后一点点!”连声吩咐,禁军虽心中疑惑,但依旧秉承着只做事不问事的原则,埋头苦干。莫名低头看着地图之时,忽的没有听见身后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凿石声,天师回头疑惑望去。只见迎面而来便是叶辰,一侧禁军早已跪成了两排。“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天师匆忙收起竹简静静行礼,静静蹲在一侧等待叶辰的的开口。却不想叶辰优哉游哉扫视一圈,目光眺望落在了远处天边,眯着眼笑道:“此处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嘉峪关内与关外接壤最近的一座山了,也可以说横跨了两地啊,不知你在此处建造水井,想要作甚?”叶辰歪着头好奇询问,目光有些深邃。此处对于他可算是有战略意义的,此刻被天师弄了,自己以后用什么?难不成就放弃了?水井建造的跟个水库一般,叶辰都摸不着头脑她要作甚。腼腆一笑,天师笑吟吟顺着叶辰目光所向的方向眺望过去,半晌幽幽道:“陛下是不是忘记了臣的本心了?臣当初说过,臣想要活着,想要让世界上所有人都活着?”活着?作为天师如此悲天悯人倒是正常,可这与水井的建造有关系吗?叶辰表示疑惑,不解望着天师,静静等待她的解释。叶辰此番而来并非是质问天师,她单单只是想要找一个理由。天师闻言面色一肃,目光幽幽望向站着的叶辰,沉默半晌幽幽问道:“陛下是信不过臣吗?臣以性命担保,此事决不会害了陛下与大晋百姓!”话音未落便被叶辰打断,只见叶辰平静挎着圣旨塞给了天师,淡然道:“朕不是那意思,朕只是觉得有些不解而已,特地来询问你,并非是质问你,朕何苦质问你?质问你,对朕有什么好处吗?”“山川美景近在眼前,朕谈何会放弃,朕只想让你给朕一个答复,解释解释此处为何而建造。”淡然出言,眉宇间满满都是好奇。为何而建造,便只是因为此事而建造,能为何?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自己的担忧而建造。为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嘉峪关有临近之危的时候,自己有一个办法帮助嘉峪关。沉默半晌,天师幽幽望向叶辰,眯着眼指着远处冉冉将落下的夕阳笑问道:“陛下,您相信天命吗?亦或者说,您信命吗?”信命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信了便要顺从天命,不信便可逆天而为?归咎一切,终究是一片虚妄。半晌,叶辰长叹一声幽幽笑道:“朕没有说过不信命,但朕也没有说过朕相信天命,天命是个什么模样朕不清楚,朕只明白,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而朕便会将这最好加上几分,让他变得更好!”笑吟吟眯着眼望向远处扛着麻草归来的百姓,叶辰毫不戾啬开口赞扬道:“你看他们,他们便是不信命,亦或者是他们从未相信过命,他们只相信自己双手能得到的东西,而不会去相信所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