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轻飘飘一句话,别看只是解释,却是一瞬间将其在叶辰心目中的印象好了许多,毕竟娇滴滴的公主能吃得下军粮,实属罕见。若是一路上吃糠咽菜,此等公主虽谈不上多么通情达理,但绝不是那种肆意妄为的公主,估计也不会娇蛮任性。加之其哥哥还是齐皇,千里迢迢一路被追杀而来,若是自己拒而不见,传出去岂不是令大晋面子都丢光了?迟疑斟酌半晌,叶辰轻咳一声抿了抿嘴,故作清高道:“既如此,人家远道而来朕若是不见,怕是丢了这大晋的面子,那便是让她进来吧,让朕也看看所谓的公主,究竟是何模样。”闻言常公公幽幽而去,不过片刻便有一位麻衣之女静静而来,轻飘飘行礼低声道;“臣妾,见过陛下!见过诸位将军!”闻言一侧众人面色剧变,匆匆低头跪在一侧推脱道:“不敢不敢,公主此言莫要抬高我等,我等可承不住公主!”只见三人跪地不起,叶辰倒是也不恼怒,只是随手指着面前并州的沙盘,笑呵呵询问道:“素问沐兰公主精通兵书,若是朕将这大帅位置交给你的话,你若是攻伐并州,你会如何来做?亦或者,你会投降?”沐兰闻言也不恼怒,只是静静低头俯身站在了沙盘一侧,眯着眼看了半晌抿了抿嘴,幽幽笑道;“若换做是臣妾的话,臣妾便是只围而不打。”此言一出叶辰眸子不由得亮出几分惊叹的目光,但更多的却是质疑。毕竟,围而不打所需要的便是其被困将士们粮草不多的情况下,强行攻城损伤太大,便是直接围困起来,硬生生耗死他们。若是没了粮草,他们在城中的生活必然过不下去,将士们被策反也就容易许多了。可现在,自己兵士不单单是人家的三分之一,前段时间运送的粮草也足够并州叛军吃半年之余,这怎么围而不打?叶辰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沐兰公主一句玩笑话,笑呵呵点了点头却是也没多说什么。但此举落在沐兰公主眼中,却是别样的讽刺。这这不是欺辱人是什么?是觉得自己一介女子,便是不入流吗?抿着嘴倔强盯着沙盘,沐兰一字一顿道:“陛下不知臣妾的心思,请陛下随着臣妾来看。”说着,伸手静静指着并州之外的平原,整个偌大的并州便是建立在平原之上,而几条庞大无比的河流贯穿整个并州,更是为并州提供了大部分的生命水源。但,其中的弊端也是有的,那并州最大的破绽便是这河流。“陛下您不觉得这河流有些出神吗?若是咱们用河流来动手的话,推翻并州岂不是简简单单?正所谓杀人诛心,咱们完全可以散播谣言在并州城之中,便是说叛军不得天意,并州便要天降大旱!”“而只要水流开始减少,并州的子民就会开始慌张,到时候流言蜚语发展起来,并州城只会一天比一天好打,所谓的叛军,不过白纸而已。”眯着眼满目不屑,叶辰坐着却是有些不可思议。狐疑瞥了眼站着的沐兰公主,此刻的她宛若那指点江山的皇帝一般。虽是女身,却依旧是有几分魄力风姿。叶辰当即一笑,故作好奇眯着眼瞥了眼沐兰,带着几分狐疑开口质问道:“那个啥,我便是想要问一句,你不是脑子有些问题吧?这世上最多的,也就是所谓的人心,而你这般对待并州,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小看这并州了吧?”“并州之中因为水源的问题,这件事早就解决过了,已经有不少水库,便是你在其中大河之中投毒,那水库也是足够几个月了,你总不可能几个月之中一直投毒吧?”“那百姓死伤遍地,朕就算是打下了并州,得到了一座空城,朕图什么?图开心吗?传出去朕岂不是暴君,岂不是昏君?”一通反驳顿时惹得站着的沐兰一愣,下意识看向坐着的叶辰,却是见叶辰面色不变依旧是挂着几分笑容,眯着眼笑吟吟望向站着的沐兰。此刻的沐兰只觉得自己将一切想的有些歪曲,想的有些出入。挠了挠头倒吸一口凉气,抿着嘴幽幽解释道;陛下,这臣妾真的不知道并州有这么多的准备,您倒是给臣妾解释解释这并州防守如何兵力如何,咱们的大军又是如何,您说完了臣妾才是能考虑的不是?笑呵呵推脱一句,叶辰倒是也没有拒绝。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最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嘲弄扶额笑了笑,叶辰笑呵呵开口解释道:“正所谓并州为天下之腹,荆州为天下之心,两者皆算是缺一不可,于大晋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两者都是粮仓,大晋一多半的粮草都需要两地供应。”“至于另一个事情就只会更加简单,你低头看看这并州,城楼高耸无比,加上其中的守军,单单骑兵都有十五万这是最少的,其中将士们最少也有二十五万,而咱们加起来也不过八万多九万!”笑吟吟望向沐兰,叶辰等待沐兰的再度开口。反正就一个字,没有将士,怎么打?闻言沐兰不由得愣住了,一脸错愕望向叶辰,眉头紧蹙。自己这一路走来,听见最多的可都是将士们在城楼之下谩骂,活脱脱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可,即便是谩骂,也不会只有这些人吧?明明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啊,为何他们不出兵?还任由他们在这里谩骂,既然是叛军为何不想着杀了皇帝,而是囤兵?“这,陛下您是不是在骗臣妾啊?这,咱们这一点人,怕是都不够人家打的,为何人家不出城来攻伐咱们,臣妾一路走来看见的可都是咱们占据了上风。”“莫不然,咱们还有援军?亦或者咱们的战斗力绝对强势无比,能够碾压?”沐兰好奇询问,等待着叶辰下一秒的开口解释,毕竟此事未免太过荒诞,谁人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