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臣，有愧

苏凉一脸战意说着，身上战意滚动杀气腾腾，却也是令站在一旁的苏天心有不忿却不知如何开口劝道，毕竟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一点也是不小了。“那个，要不然咱放弃吧？如今局面你也看见了，那一言不合就有人动手威慑，女帝手中兵权不在少数，最起码不在劣势，你若过去迎战的话，不好打其实。”苏天有一说一，他还是颇为明智的，知道此刻与那齐国开战并不是好事，索性直接放弃，却是不想这么一句话便彻底激怒了一腔愤慨的苏凉。“苏天！你是不是看不起为兄？当初为兄大战之时你可是见过为兄的风采？便是这世上有几个人敢说为兄领兵不够，亦或者那军功不够！？”“什么齐国什么女帝，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将会成为那白纸一张！而这，便是为兄的本事！为兄从未惧怕过这些，只因为兄本领过硬！”一口一个军功一口一个大战，却是不想这般话语落在苏天这边，却是引得苏天满脸的为难，怯生生低着头沉默不语，他是想要出言反驳他的，但是一直以来做的事情，不允许他这么做。沉默半晌深深看了眼苏凉，苏天觉得自己这哥哥有些偏激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出现的事情让他变得这么偏激，也是因为大晋的困境，让他觉得自己再不作出一些大事来，大晋便要亡国。“其实大哥，陛下在您的保护下现在已经成长的很好很好了，陛下现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您可以放心的！”当苏天一句一句的将叶辰这么久所作所为说出的时候，别说苏凉了，便是一旁站着的那些将士们都觉得，他这是在说糊话。陛下，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一次次的壮举不可谓之不令人心生震惊钦佩，即便是这种级别的事情，他们都从未遇到过多少次。深深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几个人，苏凉咽下心中的震惊，只觉得内心空落落的，痴痴望着苏天眸中夹杂着几分期待随口质问道：“苏天，我问你一件事，若是有朝一日陛下真的能君临天下，你愿意做他左膀右臂吗？亦或者，你愿意为陛下鞍前马后吗？”苏凉伸手静静抓着苏天的胳膊，眸中夹杂着几分期待。他知道，苏天心高气傲的，从不甘愿屈居他人麾下，可正是这种性格也是令苏天几乎不可能效忠陛下。苏凉不会甘愿让自己这硕大的家业直接成就他人垫脚石，若有朝一日自己身死之后，苏家也就会因此而落败，别说什么苏皇后，那都是浮云。无人可扛起大旗，说的再多都是枉然。“其实大哥，咱说心里话，这么多年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成长了这么多年了，想必您对我的理解也很清楚，您觉得我就是和那些喜欢的人，又是有什么区别？”“第一啊，咱们说白了那都是忠臣，您想要培养我，可是您就没有问过我，有没有这个心思愿意入那个朝堂！”眼神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哀怨与愤怒，几乎是瞬间苏天便决定好了推辞。他并非是推辞自己的未来，他只想自由。与他人不同的是，他人刻苦读书无非就是为了功名利禄等等，但苏天却是单单为了那所谓平常心的自由。万事万物皆因有利可图，但唯独那自由，从未有他人可以利益而图。苏天见过皇权富贵，见过美女如云金银如山，能巍然不动，全凭借着自己一腔修养。“大哥，并非是我觉得不妙，这天下，真的就只为了功名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活着为了什么？就因为过那雍容华贵的生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名利我情愿不要！”苏天果决无比语气坚定，面容之上写满了郑重与笃定。他似乎已经笃定了，这一辈子除却了自由，其他的自己一概不要。可，此举无非就会寒了苏凉的心。果不其然此刻的苏凉沉默不语，低着头满目为难的站在那里，直勾勾挠头不语，说不出一句话。他很为难，一方面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性子，另一方面又是想要挽回。“好了大哥，现如今三十万匈奴即将南下，您现在还在这里和我说什么入不入朝堂？这是重点吗？”“您现如今应该考虑的，那就应该是如何将此事妥善解决，如何击溃匈奴，如何让陛下好生休养，你可知道这么久了，陛下都憔悴了多少？！”苏天知晓，这个时候正是苏凉暴怒的边缘，只有在苏凉最为关注的事情上面说话，他才能安静下来。果不其然，此言一出苏凉面色顿时悲苦了起来，郑重其事的伸手摸了摸脸颊，一反常态的起身抽出小刀为自己休整面容，片刻之后摸着脸颊笑了起来。“陛下，臣有愧啊！臣对不起您！都怪老臣无能，普天之下可曾有过这般屈辱的事情？！您承蒙屈辱，却是百折不挠屹然扛起这大晋，而老臣却是龟缩一隅之处碌碌无为！”“臣，对不起陛下！臣有愧于诸位先烈，有愧于天下苍生！”苏凉槁猝的面容之上此刻却是老泪纵横，捂着脸颊失声痛哭。他单单在此处都吃尽了苦头，若非是叶辰在外运营之下，怕是他早已殒命于此。而自己身为大将军竟然放任陛下在外悲苦迎战，那群乱臣贼子从未放过陛下，一直以来都将陛下视为掌中之物，屈辱！苏天静静矗立一侧沉默不语，也没有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说话就是在挑衅苏凉的权威，也是在挑衅苏凉对于自我的批判。他能在这般穷山恶水之中生存如此之久，便是因为他有一腔热血，有满腔的信念。他知道自己想要去做什么，也就从未放弃过。“其实大哥，现在陛下羽翼渐丰，倒是您身子都要撑不住了，当初陛下说过，这次归来之后就不让您外出征战了，他会特别为您好好调理身体，这次回去之后，您就安分一点听陛下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