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统来了?贾亮起身,先让秦可卿和晴雯去里面待着。朱统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此时的朱统同样遭受一场大难,虽然身体恢复不错,神情之间却不像以往那样和善,有了不少王爷的威严。贾亮暗中瞥了眼朱统,暗道果然挫折才能让人成长。之前贾亮和朱统几次不多的见面,朱统一点也不像王爷,言谈举止之间和一个富贵少年无二,但现在朱统已经沉稳许多。“下官参见王爷。”贾亮上前行礼道。锦衣卫百户已经是官身,必须要改变称谓。“无需多礼!”朱统沉声道。贾亮将朱统一行请到正厅,吩咐瑞珠宝珠上茶,而赵四和早赵九则站在朱统身后。“坐吧,无需多礼!”“多谢王爷。”等贾亮坐下,朱统才说道:“这次要不是你,本王难过这一关,说起来你连番救了本王两次,却只得一个百户,内心可有怨言?”面对朱统的问话,两世为人的贾亮应对滴水不漏。朱统点点头,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赵四忙大声喝道:“拿进来。”外面,两名锦衣卫抬着一块被绸布盖着的大物件进来。“揭开看看。”朱统笑道,“父皇不曾忘了你,皇后也是,看看这个赏赐可否满意。”贾亮口说不敢,等两名锦衣卫上来之时,轻轻揭开绸布。“敕造杏林社?”绸布之下,是一块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敕造杏林社”五个大字。“没错。”朱统笑道,“这便是父皇的赏赐。”说罢,朱统伸手,赵四拿出一张文书来,朱统亲自将文书交给贾亮。贾亮低头一看,忍不住轻吸一口气:“地契?”......宁荣街,荣国府。凤姐儿正在平儿的陪同下,指挥丫头们做事。“礼单上的东西都数清楚了,要是少了哪样让人笑话,仔细你的皮。”丫头们连忙称是,仔细清点礼物。正这时,贾琏从外头走进来,额头冒汗。“给我倒杯水。”贾琏扯开折扇呼呼扇风,“这天气越来越热,该弄点冰镇解暑的玩意来吃吃才好。”平儿走到桌前,将倒扣着的瓷杯反过来一个,“哗啦啦”给贾琏倒了一杯水。“二爷,给!”贾琏接过来“咕嘟嘟”喝光茶水,见凤姐儿没有搭理他,有点不高兴道:“这是给谁家送礼,准备这么多?”他顺手拿起礼单来看,越看越是诧异。这不年不节的,给谁送这么多礼物?贾琏皱眉,他没有听说最近金陵城哪家有事。难不成是隔壁?贾琏放下礼单,说道:“没想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坐在府里都能知道隔壁要进人了?快跟我说说,你知道隔壁进的是谁,需要准备如此厚礼?”隔壁?东府?凤姐儿闻言抬头,诧异道:“你是说东府进人了?不是被封了么?”“你不知道?你这礼不是给隔壁备着的?”贾琏坐下,又喝了一杯水道,“方才我从外头回来,看到隔壁进进出出的,看来是要进人了,我还说日后倒要看看隔壁行情,要是情况合适,找二叔说说,买下来多好。”宁国府没落,真实原因荣国府知道的人不多。本来宁荣二府走动频繁,出事之后这边不少人有兔死狐悲之感,只是过了些时日荣国府没事,这种感官淡去不少。此时贾琏居然惦记起隔壁地皮来。凤姐儿柳眉一动,被贾琏这话说动了心思。“要是我们一家子住进东府该多好,只是指望他...哎!”凤姐儿内心腹诽一句,看了眼贾琏心里叹口气,死心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贾琏觉得凤姐儿眼神有问题,道,“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凤姐儿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嘲讽,道:“对,琏二爷说的对,我也想住大宅子,我也想当大奶奶,要不然我也不会从东跨院搬出来不是?你买来给我?”“你...”贾琏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媳妇最近有点不对劲,以往吃点醋管的紧吧,说话还算正常,没有这般噎人。“没哟那个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凤姐儿冷声道,“隔壁进人我不知道,这礼物也不是给隔壁准备的,而是给亮哥儿准备的。”“给贾亮送礼?凭什么?”贾琏心中蓦然冒火,口不择言道,“我明白了,你是看上他了对不对?上次在他家我就觉得你的眉眼不对,现在居然给他送礼。”贾琏心中醋海翻腾,整个人气得发抖,他终于明白媳妇儿哪里不对了。别看他在外头寻花问柳,但自己房里的人却视作禁脔。凤姐儿也气的浑身发抖,眼眸都红了。平儿忙将下丫头们打发出去,喝道:“不准乱嚼舌根,不然二奶奶撕了你们的嘴。”凤姐儿见没了人,怒道:“琏二,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在外头找女人,还说我要偷汉子不成?实话告诉你,这些礼物是老太太让准备的,你要是有意见,找老太太去啊,倒是冲我嚷嚷起来了。”老爷也不叫了,二爷也不喊了,凤姐儿愤怒之下,直接喊琏二。贾琏见凤姐儿理直气壮,内心就虚了几分:“这...我又不知道,既然是老太太吩咐的,我说什么?”“你不说,我去说!”凤姐儿跺脚往外走,她心知这个要是传出去了,她就完了。所以,凤姐儿此时内心深恨贾琏。贾琏慌了神,忙伸手拉住凤姐儿的袖子道:“你这人就是这样,我们拌几句嘴,你找老太太干什么?”凤姐儿却不肯罢手,反手用鲜红的指甲在贾琏手背上挠出三道血痕。“好哇,为了一个野男人,居然打起丈夫来了。”贾琏被打得冒火,便跟着凤姐儿往荣庆堂走去。荣庆堂,老太太院里。一大早老太太就听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在那说隔壁的事情,此时荣庆堂聚集了不少人,有长房的邢夫人,二房的王夫人,还有没了家的尤氏。“这才过去多久,隔壁就有了新主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这么有福气。”邢夫人说话不阴不阳,也不知道内心打的什么主意。尤氏又在那哭哭啼啼的,说命苦。老太太不喜,她是个爱热闹、图喜庆的人。正这时,凤姐儿脸蛋上挂着泪快步进来。“怎么了这是?”老太太问道。凤姐儿环视一眼,看这里人多口杂的,不好说贾琏污蔑她的事情,便道:“方才我在那准备探视亮哥儿的礼物,可我家的回来却说我的不是。”三位夫人冷眼旁观,其中邢夫人本要开口说话,但看到贾琏进来便闭口不言。“老太太。”贾琏进来,怒气不减道,“我看她准备的礼物有些多,不过是略微说了几句,她便将我这手挠成这样。”贾琏伸出手,手背上三道血痕,其中一条破了皮。还好,贾琏不蠢,没有说有关贾亮的事情。“凤姐儿,说闹归说闹,你也不能动手啊。”老太太让丫鬟给贾琏包扎,和稀泥道,“好啦,礼物是我让她准备的,为了你们的姑妈,再多的礼物都不为过。这就是个误会,你们互相赔个不是,算了。”有老太太背书,贾琏心中好受点,便假模假样的给凤姐儿道歉。凤姐儿心思剔透,当然不会继续闹下去,虽然心中的刺去不掉。场间氛围总算是松快下来。贾琏本要走,自己去找乐子玩去,却从外间来了走来一个丫头。丫头一边小跑,一边嚷嚷道:“老太太,老太太,您猜我看到谁去了隔壁?”隔壁的新主人现身了?众人侧目,竖着耳朵听着,贾琏顺势停下来,也想知道谁是那一套自己都眼红的大宅院主人。老太太也来了兴趣,问道:“新邻居是谁啊?”丫鬟答:“就是以前来过,给您看过病的亮大爷。”居然是贾亮!贾琏刚熄灭的无名火似乎又被勾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贾亮得了隔壁。此时此刻,贾琏除了因为凤姐儿对贾亮另眼相看腻歪之外,又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怎么是他,怎么是他?就是他害得...”尤氏听到贾亮的名字,把持不住了。老太太不等尤氏说出关键,喝道:“你给我住嘴,这些话莫在府里说,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尤氏不敢说话了,暗自垂泪。其余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内幕,只是看着老太太生气,不敢询问。凤姐儿不知为何,芳心扑腾腾跳的快了些。“那正好,礼物再备的丰厚些。”老太太脸色有所缓和,吩咐凤姐儿道,“你抽空过去看看,亮哥儿那边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凤姐儿答应一声。是夜。凤姐儿忙活完事情,洗了澡,洗去一身疲乏,穿着轻薄的丝绸睡裤,上面一条大红色的肚兜回屋。她看着贾琏同样洗完了澡坐在床头,想不过又套了一件衣裳。贾琏看到这一幕,上床的姿势蓦然一滞,她这是什么意思?上了床,熄了灯,两个同床异梦的人却睡不着,各有各的心思。这一夜,风平浪静。翌日。凤姐儿准备去隔壁,让平儿帮着梳妆打扮。贾琏看着比平日更加美艳的凤姐儿,腻歪道:“呵呵,今儿去隔壁,让你一个妇道人家去不好,我和你一道去吧。”“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爷今儿不去吃酒?你要跟着就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