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每逢天下大乱,必然会有卖国之人出现,这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少见的事情。其实,对女真来说,自从有了问鼎中原的野心,就开始了收拢汉人的动作,关外之地并不是所有的汉人子民都是忠贞不二的,投靠女真的汉人将官并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何贾亮对蓟辽两地的军官很好的原因之一,免得到时候被人策反。但贾珍父子,特别是贾珍,是投靠女真等级最高的勋贵,虽然这个需要加一个前字上去,但依然让女真汉王很高兴,很重视。贾珍对金陵,无比的熟悉,这个是其他汉人不具备的优势,而对于女真汉王来说,要想彻底的占领那片富饶的土地,金陵是重中之重。毫无疑问,联系上水家,是贾珍对汉王作出最大贡献。某军镇内,水家这一代最卓越的人物水常在,正在接待远方来的客人,来人是女真本次南下主帅大将陀满勇的心腹。“按照约定,你我两家夺取江山之后,关外之地都是你们的。”水常在面对这位陀满勇的心腹,十分不满,“可如今,你们大帅停兵不前,这个样子是对平洲感兴趣?你们不要忘记了,金陵才是都城,要是不能拿下金陵占据平洲有什么用?”这位亲信身边,跟着一个青年,水常在看着这位落难的家伙,眼神示意。这青年面容阴鸷,此刻更是带着愤恨,赫然就是消失许久的贾蓉,他失去了一个蛋,失去了往日所有的荣光和好日子,而这一切都是拜贾亮所赐。阴柔的贾蓉知道,要报仇就要去平洲,可是他想起老爹的吩咐,说什么报仇十年不晚的话语,冷静下来劝说道:“他说的没错,只要金陵不被占据,汉人是不会放弃国祚的。”这位亲信竟然是一个汉人通,与绝大部分女真人不一样,他笑着用流利的汉人官话说道:“二位说的不错,我家大帅也是这个意思,但你们也不要忘了,将我们逼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人,可是在平洲,大帅不放心他正在我们后面。”水常在和贾蓉顿时凛然,想起这三年来蓟辽两地的变化,甚至整个大明如今的变化。过了一段时辰,安顿了陀满勇的亲信,贾蓉密会水常在。“他说的对,不能放任贾亮在大军身后。”贾蓉经历大变,早就不是金陵城中的公子哥了,他阴笑道:“你就不怕,拿下金陵之后那家伙从背后打过来?”“他拿什么打?”水常在嗤笑一声道:“他拢共就这么多的军士,靠这些人能够占据几个州郡?而且他的都在关外,等他们来到城下,晚了。”听水常在的意思,他们家居然有法子拿下金陵。“总之其他的事情你们别管,你们父子只需要说服陀满勇,立即挥兵南下。”水常在满面红光,亢奋道:“那时候答应你们父子的都会给你们父子,宁国府依然还会是宁国府,杏林社将不复存在。”贾蓉沉默点点头,随即心中冷笑,你以为女真人的胃口这么小吗?区区关外的土地能够喂饱这些饿狼?不会的,本来关外的大片土地都是他们的了......贾蓉父子很清楚自己的诉求是什么,不对应该是说他们父子二人很清楚各方面的诉求。女真汉王野心和水家一样,目标是关内大片沃土,最不济也要拿到平洲这个根据地,反正就是不能被那些让他们吐血的城墙给拦住,以后才有缓缓图之的资本。可贾蓉父子很清楚,无论是谁坐江山,都轮不大他家,他家所有的只是报仇和...恢复荣光,从这点讲,他们更期望女真人得手,他们明白一旦水家当了皇帝,只怕是第一个会出手对付他们。所以,贾蓉父子是期望陀满勇先对付贾亮的。然而尽管陀满勇有水家和贾蓉父子在,做到了最快的进军速度,依然没能瞒过锦衣卫。“这么说来,那位被灭族的女真猛将,是打算先吃下我平洲了?”得到线报,贾亮十分冷静。“本王的平洲,不是那么好吃的。”老燕王更加淡然,道:“你且去,放心去,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啃下平洲。”“王爷,我不是担心平洲,我担心的是金陵啊。”三年来,平洲城不知道清洗了多少遍,各个重要的位置都不会出问题,所以贾亮的把握很大,“水家既然敢走最后一步,那一定是有所准备的,金陵城人多口杂,他家又是老牌的勋贵,关系错综复杂,指不定有什么后手存在。”“我那兄弟,要是连家都守不住,那就活该了。”燕王这话,说的有点大逆不道,贾亮尴尬一笑,并不打算接话。这是贾亮在平洲,与燕王的最后一场对话,完后贾亮便带着袁熊等人出城而去。用燕王的话说,九边归他,金陵归贾亮。出了城,贾亮才苦笑起来,他不知道为何燕王对自己的信心如此充足,自己手上满打满算,就林铁山那边的两万四千人可用,各地卫所不说听不听话,起码也是不堪大用的存在。这不是说,经营四年,贾亮手下可堪大用的就只要这么多人,还有人不能动用,包括黄庭之的新军,渝铁的水师,他都不打算用。女真入关十五万精兵,看似倾巢而出,但是挤一挤,总还能凑出十多万人人马的,贾亮留下的人,就是对付这些人的后手,贾亮就是要赌一把,让自己能够一劳永逸。用两万四千人,击溃女真十五万人,还要加上水家控制的叛军,这个难度不小。贾亮将秦可卿等人,留在平洲,自去与林铁山汇合不说,女真南下,有人水家卖国的消息,终究是藏不住。平洲被围困,共计七万大军,这七万人由女真和叛军组成,剩余的女真和叛军继续南下直奔金陵,沿途卫所或逃,或被水家蛊惑归降,或按兵不动,总之就没有人能够阻挡联军一刹那。而留在平洲的七万人,也是两边忌惮贾亮,已经燕王。金陵,皇宫。赵义恐惧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更不用说去看同样跪地的太子和朱统。书房里就四个人,唯一站着的文昌帝,脸色铁青。“这就是朕的江山,这就是朕的臣子?”文昌帝平复了一下气息,冷声道:“他们可以逃,但朕不可以......”联军声势浩大,已经快到金陵了,而半途更是没有受到任何像样的抵抗,现在文昌帝只能一面下令各地进京勤王,一边让京营对敌。与此同时,一队锦衣卫直奔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