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对阵

大地震动起来，慢慢的震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一些小土坷垃都在抖动！黄庭之的目光所及，看到几十个黑点，这几十个黑点都是骑士，马上的骑士低身趴在马背上狂奔。在这些骑士身后，更多的骑士猛烈的追赶，追赶的骑士手中弯弓搭箭，一箭一箭的冷静射击。前面奔逃的骑士，有几名慢些的运气差，被箭矢击中，依然插着箭矢打马狂奔不敢回头。号角阵阵，各军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追赶的骑士最终停了下来，就在距离黄庭之前军不远处，堪堪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将军！”好几名枪法好的家伙，看到这一幕纷纷请战。这个距离，对他们来说一打一个准！“不急！”黄庭之无动于衷，“很好奇，他们难道没有见过我们的火器？”这个就是黄庭之错了，以前的女真人对火器很惧怕且不熟悉，自从陀满勇带人和水溶合作之后，刻意的弄来一批火器给手下观摩。此举不为短期内学习使用火器，而是为了了解火器。所以现在女真人不大害怕火器，而且这么远的距离，那些女真斥候无法分辨出新军火器和寻常火器。确认了这匹斥候不离开，黄庭之就下令等候，等陀满勇的大军到来。既然你要示威，那我就给你一个下马威。大地震动的愈来愈强烈，终于铺天盖地的骑兵出现在视线之中。黄庭之身后，老燕王的前锋大军，被这种声势所夺，渐渐嘈杂起来。两军对阵，这时可没有当下话本小说中的路数，什么阵前喊话，什么将领单挑，那些都是虚的。此时唯有正面厮杀而已！哪一方露怯，首先战阵松动被对手抓住机会，很可能就是溃败的结果。老燕王观察全局，手中的中军就是为了防止这个情况的发生，再就是如果发现对手有异，同样也会考虑是否压上。这期间，士气这东西尤其重要。如今陀满勇的大军刚来，其手下骑兵便先声夺人，让明军这边士气跌落一截。这是真正的万马奔腾，黄庭之见对方主力落阵，对军中神枪营营排长点点头............怀远。相对于几十万大军对垒，贾亮这边动静就要小得多，两万余人马藏在山林间安静的吓人，此处距离水溶大军营地不远，不过是二十多里地，快马顷刻便至。突袭，讲究的是一个突字。面对十多万人，贾亮没打算摆明车马硬来。林铁山时不时的抬头看山顶，在山顶上有几名军士拿着单通望远镜查看，盯着打战场的方向，等候那边的烽烟信号！“何石跟我走。”贾亮再次叮嘱道：“老林你带一半人，记住了击穿之后摸忙着走，无比击溃，让他们兴不起再次战斗的勇气！”明军缺战马，以步兵为主，全大明就只有贾亮手下的军士战马最为充足。可是尽管如此，水溶的十五万人马，也有三万余骑兵。本来贾亮只打算击穿，帅军传过去便可，但他和林铁山看到水溶的军容之后便改变了注意。用林铁山的话说就是，这等情况，不用两万人，五千人就能杀一个来回。见过水溶手下的乌合之众，贾亮和林铁山才知道，卫所和卫所的军士也是天差地别的存在，原来袁大海的手下，真的很不错了。所以，战术变了，贾亮要力保这些人在被击穿之后，不会给自己的后路带来麻烦。叛军大营，水溶和水常在父子俩，心思根本不在此处，早就飞向大战战场。“父亲。”水常在有些急躁，坐立不安，“那个蛮子竟然不让我们参战，什么保守后方，金陵和凤阳两地，根本没人出来！”水常在手底下，约有万余边军，这些人是整个叛军中实力最强的存在，所以水常在有些飘了。最主要的是，他担心盟军目的不单纯。“稍安勿躁。”水溶内心也是狐疑，不过他养气的功夫要强得多，“那老东西手底下人马虽多，可不会是陀满勇的对手！”水常在闻言急道：“儿子担心的就是这个啊，他们一战之后如若回去了，我们怎么自处？”父子二人都在担心这个，他们都知道如果陀满勇大胜，即使是没有自己这边的帮助，想要过关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慎言！”水溶怒目圆睁，盯着水常在低声喝道：“这种话莫要再说，否则你我父子死无葬身之地。”水溶十分清楚，自己是用什么手段说服那些卫所的饕餮跟着自己铤而走险，他也清楚，一旦这些人察觉不对，倒戈一击只是顷刻之间。最不济，十几万大军也会星散而去！“哎！”水常在被呵斥，不敢继续说，只好埋怨道：“之前那些蛮子多厉害，在关外如入无人之境，进了关内也是威风一时无两，谁知道竟然拿不下金陵！”水溶脸上痛恨之色浮现，恨声道：“不是蛮子不厉害，而是那贾亮坏事，如果不是他坏事，金陵已经在手中了。”事到如今，金陵城中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父子二人知晓自己在城中的布置，悉数坏于贾亮之手。如果不是想着拿下金陵，他们也不会一路急急赶路，不看其他城池一眼。“不过，如果拿下平洲，以后也算有了安身之地！”水溶点头，认同儿子的说法。现下对于他们父子来说，这是最好的退路了。说完话，水常在转身要离开，准备回营歇会儿，等候一天功夫，确认没事之后便拔营，这是两方之前商量好的。水常在前脚跨出营帐，蓦然站住，眼睛盯着某个方向。“敌袭！”水常在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竟然真的有人来袭营！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战马边上，飞身上马，带着亲兵打马飞奔！十五万大军扎营在这，已经失去了警惕性，就连水溶父子都不认为有人袭击，手下那些人怎会有准备。再加上贾亮让袁熊带人摸了大军斥候，得不到警报的大军，自然没有准备。两万余骑，一样能够跑出大地震动的效果。贾亮骑在马上，双脚用力登着马镫，双腿就像弹簧一样上下起伏，一次保证上半身岿然不动。长刀长枪挂在马边，双手拿着火铳瞄准，另一边手雷已经在列。“砰！”一马当先的贾亮开了第一枪，发出了进攻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