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民宿内。楚天九见到了秋羽流。“旭王一家人的下落,查清了吗?”楚天九问道。“旭王如今被贬为庶民,去了永州的一个小镇,卢珂芸去了北辽,具体目的还不清楚,要不要抓起来?”秋羽流问道。楚天九想了想,说道:“不能抓!”“为何。”“卢珂芸是乐儒的人,这个时候去北辽,必定是打探什么消息,要是被抓了,岂不是自找麻烦,由她去吧,该来的还是会回来,只要知道她想去查什么就行了。”楚天九说道。“是!”“乐儒有没有去见闻兰芝?”楚天九问道。“旭王一家离开之后,一路无人问津,乐儒也没有出现。”秋羽流说道。“这个老狐狸,真够谨慎的,他费尽周折,让旭王垮台,居然没有当面去见闻兰芝,这不符合他的心里。”“或许,是他懒得见呢?”秋羽流问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绝不会不见,或许乐儒身有羁绊,不得出宫,才无法去见,但是他一定会想办法去的,让人盯紧点旭王。”“属下明白!”“炽帝封我为扬州督使,明日启程,你通知扬州的人,尽快查处神月教余孽和西戎密探的藏身之处,然后将消息送到在扬州做生意的云潇郡主手中,让她转交给我。”楚天九说道。“是!”“还有,之前你说凝雪搜集了关于扬州仕族的把柄,在什么地方?”“都在属下这里,盟主稍等。”说着,秋羽流进了卧房。很快,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本本的簿记,至少有十几本。“这是她记录的,扬州三大仕族以及其他二流仕族的秘密,有买官卖官的,有官商勾结的。这些情报,都是这些人去青楼的时候,喝多了,说漏了嘴。”秋羽流说道。“这些我带走了。”楚天九合上了木匣子。“恭送盟主。”楚天九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八年前,北辽抚元太守杨志,一夜之间满门被屠,有一个女儿幸存,名叫杨梓桐。”“杨梓桐,便是如今的大理寺仵作,一直隐姓埋名。”“传信给皇甫斋,让他派人将消息放出去,传到太子耳中,鼓动太子破获当年灭门惨案,立大功,抚慰民心。”“我要让太子,亲自去查他老子。”秋羽流一怔,然后说道:“属下遵命。”“盟主之前交给我的一些罪证,是否移交给皇甫斋?”“只交给他抚元太守灭门一案的罪证,其他的留着,以后有用。”楚天九之前搜集的罪证,有不少没有上交给炽帝,这些罪证,就日后搬倒炽帝的证据之一。“是!”秋羽流应道。……内阁。一处偏殿内。张西林和被揍成猪头的孙曦跪在地上。“身为内阁大臣,如此肆意妄为,你们两个是想去大理寺,还是想去吏部?”乐儒一句话,就告诉了两个人出路。无论是去大理寺还是去吏部,那都免不了被摘掉乌纱帽。“大人饶命啊大人,我们知道错了,绝不敢再犯!”“念同朝一场,你二人主动请辞吧,现在就写,本官立刻就批。”乐儒说罢,抬头喊道:“来人,笔墨纸砚伺候。”见如此。孙曦和张西林的仕途,到此结束了。孙曦知道,想要跟乐儒讨价还价,根本没有可能。张西林还抱有一丝幻想,对杜桓说道:“杜大人,我也是受人指使,并非我本意啊,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向乐大人求求情,以后我张西林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您?”杜桓也没想到,乐儒刚来到,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让这两个人辞官。不过,一想到之前张西林一那副恶毒的嘴脸,杜桓说道:“张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中编纂,没有这么大的面子。”“现在有了。”乐儒说完,看向杜桓:“从现在开始,由你顶替孙曦的位置,宫中参议,正五品。”“杜大人,如此,你可愿意为了张西林求情?”杜桓心中一惊,他的心情跌宕起伏。上午还生不如死,下午直接连升三级。杜桓深刻的体会到了朝堂的恐怖和黑暗。只需要一句话,可以让一人平步青云,也可以另一人坠入深渊。权利二字。有多重要。“下官谢乐大人栽培,至于孙大人和张大人如何处置,下官全凭乐大人做主,没有任何怨言。”杜桓可不傻,他只是没有经历多少人情世故。但是这一刻,他知道,绝不能为张西林求情。但是这句话,一语双关。如果乐儒饶了他们二人,杜桓也不会介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二位,写吧,本官时间有限。”听到乐儒所说,张西林彻底绝望了。旁边的孙曦早已经知道结果,始终未开口。待二人写完,乐儒当场就批了。紧跟着,让云武卫,送这二人离开了皇宫,“杜大人!”“下官在。”“你乃新科状元,受到这等委屈,本官如此处置,可平你心中之愤?”乐儒问道。“下官不敢,下官心中无恨,目无王法之人,总会付出代价。”“说的好!”乐儒点点头,又道:“本官已经看过了你写的文书,颇有想法,而且的确很大胆,但是实施起来,却有难度。”“下官知道。”“以你目前的资历和位置,就算本官将此文书送到陛下面前,以你的能力,也无法担当,反而会引来灾祸。”杜桓急忙施礼:“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考虑不周,还望大人多多提点。”“本官让你顶替孙曦的位置,内阁也定有很多人不服,但是你有一个机会。”“还请大人明示。”“楚天九楚大人,奉旨前往扬州,这便是你立功表现的机会,只要你好好辅佐楚大人,争取发挥自己的长处,只要立了功,便无人多嘴。”乐儒说道。“下官明白。”“此去扬州,你要记录楚大人是如何做事的,包括他的行踪,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尽可能的详细记录下来,然后反复学习,能跟楚大人历练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你要珍惜。”乐儒意味深长的看着杜桓。“下官,一定虚心向楚大人学习,定会做好记录。”杜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忐忑不安。乐儒这番话,是不是让他学习,这不好说,但是为什么要详细记录楚天九的破案过程?这难道是监督?“你的新朝服和官帽会在你回来之日,送到你手中,去吧。”“是,下官告退!”杜桓深施一礼,退出了偏殿。怀着一颗不安的心,杜桓匆匆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