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虚虚实实

早朝过后。御书房。乐儒将罗毡给他的消息，转述给了炽帝。“事情查到了这份上，也的确没必要在查下去了。”炽帝端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问道：“今日早朝，倒是一片安详，但是朕看的出来，扬州派的那些仕族的大臣，脸色并不好看。”“他们对楚天九，已经恨之入骨了。”“恨吧……”乐儒淡淡的说道，“楚天九能被这么多人恨，说明，陛下这步棋，走的对……扬州仕族，虽然派系较多，但是却很容易抱团对外。”“龚家，林家，杨家，不管他们站在那一边，只要参与储君之争，就不得不问！”“丹阳郡只是一个缩影，整个扬州，被楚天九抓获的仕族朝臣，仕族子弟，还有忠勇侯所管的商号，均有不少，虽然楚天九没有为难方太师的三女儿方慧，但是对他的六女儿方晴，好像并没有格外照顾！”炽帝说道。乐儒想了想，“方晴和方慧在案卷上的记载不同！”“方慧抓了人之后，虽然被关起来，但却是关在家中，并非牢房，而且没有束缚，三餐供应，只是不让出门。”“方晴则不然，方晴的问题不仅仅是抓人，方晴借抓西戎密探的名义，铲除异己。”炽帝摇摇头说道：“朕考虑的，不是这点。”“朕在想，楚天九不为难方慧，是不是想与方太师缓和关系，如果是这样，他完全可以做一个顺水人情，把方晴也放了？”“陛下，这就是楚天九的高明之处了。”乐儒露出一丝笑意，“楚天九自从被陛下封官以来，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没有被人抓到过什么严重的把柄。”“反而，他给人留的把柄，都是不痛不痒的。”“这说明，楚天九是有底线的，在他的底线之上，可以变通，但是触及底线，绝没有变通的余地，否则，他活不到现在。”“就拿昨日的事情来说，有些人为了给楚天九戴上一顶与北辽叛军有关的帽子，煞费苦心的去找袁炳荣，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恩！”炽帝应了一声，“可有查到什么？”“目前还没有。”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位公公。“启禀陛下，老太师方简之带了一个人，说是陛下召见。”炽帝忽然想起来，说道：“朕昨日是对他说过，让他带杜沅锡觐见。”“就是那个在云都大杀西戎密探的人？”乐儒问。“正是，朕原本想见见他，让他为太子做事，现在想来，倒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要方太师亲手将他送到太子的身边。”乐儒闻言，没有作声。昨天，炽帝说的话，很明显是赏识云飞皇子。但是现在的情形来看，太子斗不过景王。如果太子身边有了这么一个高手，或许，能够平衡一下。毕竟，皇子云飞年纪尚轻，又没有朝中大臣的支持，没有任何资源，不具备争夺储君之位。“朕就不见了，爱卿待朕，去见见方太师吧。”“臣，遵旨！”乐儒说完，退了出去。出了御书房。乐儒便看到在门口等候的方简之和杜沅锡。乐儒都没有正眼看杜沅锡，只是笑着走向了方简之。“乐大人！”“老太师，别来无恙啊。”“这把老骨头，还能苟活些时日……”方简之说道。“老太师，陛下说，今日不见了，借一步说话！”乐儒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简之，转身向后走去。乐儒跟在旁边，言道：“老太师，在过几日，太子便回京了！”方简之知道，乐儒说的话，从没有随口说说。他这是在点方简之。方简之是个老狐狸了，随后看了杜沅锡一眼。“乐大人，老夫心中有数了。”方简之向前走着，过了一会，问道，“乐大人，老夫平日里也不上朝，今日因陛下召见，才上了朝，怎么没有看到楚天九楚大人？”“楚大人都是虚衔，一旦交回了陛下特许的权利之外，就只剩下太医院令了，没有资格上朝。”乐儒说道。“楚大人在扬州，立了这么大的功，总得封赏吧？”“赏是肯定会赏的，不过，应该是要等太子，景王还有康王回来吧，这点，本官也不太清楚，毕竟，圣意难测啊。”乐儒笑着说道。“呵呵呵……”方简之干笑了几声，说道：“既然如此，乐大人留步，老夫告辞了。”“老太师请……”方简之带着杜沅锡，迈步离开。与乐儒拉开了一段距离，杜沅锡说道：“太师，本以为，楚天九身受陛下信任，将那么多人拉下了马，怎么到头来，才只是太医院令？”“朝政，哪有这么简单。”方太师深吸一口气说道：“近些年，民心涣散，陛下是要树立一个人，收拢民心，这个人职位越低，查办的人职位越高，越能让老百姓，看到陛下的圣明，以及楚天九的不畏强权，刚正不阿的品质！”“现在，只要楚天九去的地方，必受百姓拥戴，他离开扬州的时候，扬州城的百姓，从城门口，排了整整一条街。”“别以为他是太医院令，一个没有实权的官，他才二十，他的那些虚衔，代表了他的功绩！”“不要在打楚天九的主意了。”杜沅锡问道：“小人已经查到那么多事，难道不足以让陛下对他起疑吗？”“起疑是没问题，但是情况不明朗，刚才乐大人说太子快回来了，这乃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何意啊？”杜沅锡说道。“我一个退了朝堂的老太师，身边跟着一个江湖高手，算什么？”老太师看向方简之，“陛下是在提醒我，太子回来，你便是太子的人！”“而太子之前涉嫌暗杀楚天九的事，还没有过去，若是这个时候，我们提出了楚天九的身份有问题，陛下也一定会认为，是太子故意打击，得不偿失！”杜沅锡不解的问：“那，就这么算了？”“自然不能这么算了，太子回来，景王也就快回来了，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景王。”方简之说道。“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