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以血还血

一刻钟后。炽帝，写罢了四道圣旨。一道是将皇位禅让给太子云鸿。第二道圣旨，便是康王和景王的分封。若是太子当朝，那么他这两位兄弟，势必要离开云都。第三道圣旨，乃是为北辽王楚雄以及二十万黑甲铁骑鸣冤。第四道圣旨，便是敕封楚天九为一字齐肩王。看完了四道圣旨，也都盖上了玉玺，楚天九的一块石头才彻底落了地。此刻的炽帝，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人，斑白的双鬓，平添了一些碎发，跪在旁边的海公公，虽一言未发，但心中已然明白。炽帝缓缓起身，坐到了床榻之上。“海公公！”“奴才在。”“朕驾崩之后，拿第一道圣旨，去元清宫找太子宣旨，明日早朝，由太子上朝，登基大典让礼部择日举行，宣旨之后，让太子来送朕！”闻言，海公公倒吸一口凉气，一股酸楚涌上了鼻头。“陛下……”话音落罢，海公公的眼眶红润了。“你跟朕几十年了，还从未见你这个老东西红过眼。”炽帝说完，苦笑着，“亲手把圣旨交到太子的手中。”“奴才遵旨，陛下先走……老奴，老奴随后就到！”海公公用衣袖擦了下眼泪，拿着圣旨快步走了出去。“该做的事，朕已经做了，若真是要半身不遂，活着便没了意义，朕活着，你也不放心，给朕一个痛快吧，让朕走的安详一点。”炽帝说完，缓缓的躺了下去。“动手吧，八年前，朕设局让北辽王带二十万黑甲铁骑赴死，该来的报应，终归会来。”楚天九摇摇头说道：“陛下，臣说了，臣不会谋反，更不会动手弑君。”“朕若不死，你就不怕走不出皇宫？”炽帝问道。楚天九并未说话，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小包毒药，放进了寝宫内的茶壶内，然后倒了杯水，将纸包收了起来，又将水递到了炽帝的面前。“陛下，这是汤王怂恿太医院右院判冯径南下的一杯毒茶，陛下喝了，安心上路吧。”楚天九平淡的说道。炽帝闻言，忽然大笑。笑声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炽帝坐起身，接过了茶杯。“云都百姓，都称赞爱卿是神医，是为民请愿的父母官，殊不知，他们心中的青天大老爷，也不过是带了一张伪善的面具罢了。”炽帝说完，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楚天九接过茶杯，这才回道：“北辽王楚雄待百姓如何，我便待百姓如何，陛下待臣子如何，臣便待陛下如何，不过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啪！楚天九将手一松，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突然，炽帝捂住了心口，嘴里吐出了一口黑血，倒在了床榻之上。炽帝的倒下如同抽丝一般，将压在楚天九心头八年的仇恨，抽的一干二净。虽然楚天九不是楚易寒。但是八年来，他的灵魂也已经与楚易寒这具躯壳融为一体。楚天九仰着头。“父王，母妃……”“北辽众将士……”“被无端杀害的忠臣良将，你们，可以安息了……”说罢，楚天九不慌不忙的跪在了地上。楚天九此刻也红了眼眶。只是，他不是为陛下而哭，而是为了这八年的忍辱负重，为了那些冤死的英灵。“陛下！！”“陛下啊……”楚天九突然呐喊：“陛下，驾崩了！！！”随着楚天九喊了几句之后，方蛟冲了进来。看到楚天九跪在地上，**还躺着炽帝，急忙问道：“大人，这怎么回事？”“汤王命人在茶壶里提前放了毒药，去告诉外面候着的那些小公公，让他们去传话，只要皇宫有人的地方，都传一遍！”方蛟虽然震惊，但是楚天九的话，他无条件服从。“是！”随着方蛟出去告诉了那些小公公，很快，在皇宫其他地方的执勤的云武卫以及行走的太监，宫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无不是晴天霹雳。一时间，皇宫内到处在喊着陛下驾崩的话音。此刻的太子，正跪在地上接旨，也从远处似有非有的听到了声音。“海公公，他们在喊什么？”太子接了圣旨起身问道。海公公回头望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海公公，他们喊的什么？”太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高了声音问道。“陛下，陛下……驾崩了！！”太子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险些摔倒的时候，被旁边的皇甫斋扶住了。“殿下，没事吧？”皇甫斋问道。“走……走走，快走，去看父皇！！”太子慌不择路，下阶梯的时候，又险些摔倒，好在被皇甫斋又及时拉住了。看着太子远去，海公公服侍了几十年的主子没了，他也心如死灰。海公公想要赴死随君而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旁边云武卫的刀，想了又想，始终没有去拿。不是海公公怕死。而是，他想活着，将今日炽帝的死因，在平息之后，找机会告诉太子。想到这，海公公下定了决心。“陛下，先走一步，容老奴，在苟活些时日……”海公公老泪纵横，声音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