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煮酒论英雄

乐和宫。乐儒让人备上了一桌酒菜与楚天九对坐。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忘年交呢。乐儒看着对面的楚天九，说道：“再次来到乐和宫，并肩王有何感想？”“本王在想，如果当初，乐大人没有容人之心与景王一样，要置我于死地，本王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了。”楚天九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乐儒说完，端起酒杯：“下官，先干为敬！”楚天九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本王也并无心害你，此次入云都，只为北辽平反。”乐儒微微一怔，问道：“下官有一事，不知并肩王可否如实相告。”“但说无妨！”“并肩王到底是不是楚易寒？”乐儒严肃的问道。楚天九笑了。他也知道，乐儒终会有此一问。“是！”“世人都说，北辽王楚雄第九子楚易寒天生痴傻，现在看来，北辽王愚弄了世人，欺君罔上！”乐儒说道。“父王并没有愚弄任何人，八年前，本王的确是一个痴傻之人，就是在本王满门被斩之后，濒死之时，本王被一人救走了，从此以后便大彻大悟。”楚天九说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置信！”“这得多亏了炽帝，若不是他留了本王一命，岂有今日楚天九。”楚天九说完，举起酒杯，洒在了地上：“敬炽帝！”“但你还是杀了先帝。”“欲加之罪……”乐儒微微一笑：“下官既然敢说，也不怕并肩王报复，不过，下官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没有人会相信，至少，当今陛下不会相信。”楚天九心照不宣的笑了。在乐儒的眼神中，楚天九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经历了大起大落，依旧气定神闲，楚天九不禁暗暗赞叹。“乐大人以为，上云朝今日如何？”乐儒摇了摇头：“下官不敢妄言！”“今日乐和宫内，只有本王与君，可畅所欲言，本王可以许诺，今日之言，只有你我二人知晓，绝不追究。”楚天九说道。“下官知道，若是并肩王真想追究，在朝堂之上，便不会轻易的放过下官了。”乐儒直言。“你不怕本王追究？”乐儒摇头：“并肩王不会，陛下也不会听信下官的话。”“所以，你在朝堂上所言，是为了全身而退离开朝堂？”“并肩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并肩王比谁都清楚，上云朝的天下将会如何，并肩王心中更清楚，下官已是知天命之年，又何必在于并肩王斗下去！”乐儒深吸一口气：“下官与并肩王无冤无仇，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罢了，相信并肩王也不会为难下官！”“哈哈哈哈……”楚天九忽然一笑：“好一个国士无双，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本王佩服！”“先生可愿辅佐本王？”乐儒一怔。他没想到，楚天九竟然敢说出这番话。“并肩王乃人中龙凤，何须下官一介老朽，当不起先生二字。”楚天九也没想乐儒会痛快的答应，随后转移话题说道：“回云都之后，本王听到了一些消息，在皇陵守陵的景王王妃，被陛下欺辱自尽了！”“在后宫，燕王的养母淑太妃，也被陛下给霸占了……”乐儒一惊，他在乐和宫住，竟然未听闻此事。“竟有此事？”“乐大人如今不被陛下信任，不知此事倒也正常，此事是皇甫斋告诉本王的。”楚天九说道。乐儒的虽然表情如一，但心中却澎湃不已。乐儒缓缓的抬起头，对炽帝说道：“臣，有愧于先帝啊！”“此事若是被传了出去，在加上民间若是有什么不平之事，必定会有人揭竿而起，用不了多久，上云朝便会风雨飘摇，分崩离析。”乐儒说着，突然看向了楚天九：“这应该也是并肩王意料之中的事吧？”“无道昏君，自然不会被百姓拥戴。”“并肩王也会反？”楚天九摇摇头说道：“不会！”“难道，并肩王还会忠君保国？”乐儒又问。楚天九一笑，不予言表。乐儒仔细的打量着楚天九，却丝毫看不出楚天九到底在想什么。“天下九州，若真揭竿而起，抛开北辽不谈，乐大人以为，谁会是第一个，谁又会在这场纷争中脱颖而出，谁又会是下一个明君？”楚天九连问了三个问题。乐儒沉默了。端起酒杯，犹豫了良久，并未与楚天九同喝，而是独自饮了一杯。“下官不知谁会第一个揭竿而起，但是在这场纷争中脱颖而出的人，没有谁是并肩王的对手，至于明君……”乐儒轻笑一声：“上云朝从炽帝往上，连着三代帝王，哪有明君啊？”“皇权如天，上位者，又有几人能律己，想做明君，谈何容易！”“炽帝不是明君吗？”楚天九明知故问。“并肩王这番话，岂不是自欺欺人，若是明君，又怎会将北辽王府满门抄斩，炽帝顶多算得上‘能君’而非明君。”乐儒沉了口气，说道：“若是说上云朝中，哪位王爷最得人心，自然是并肩王。”听着乐儒处处恭维的话，楚天九虽然知道，这都是虚伪，但是却也受用。人就是如此，谁不爱听好话。“乐大人过奖了，希望乐大人考虑考虑本王的话，若有意愿，北辽的大门，永远为乐大人敞开。”楚天九说道。“承蒙并肩王看得起，下官荣幸之至，怎奈一副老骨，只想回乡颐养天年！”楚天九盯着乐儒，眼神中透着一股威慑力。“罢了……”楚天九神情一缓，“但愿乐大人能够颐养天年，若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日后在战场上，怕是要见个高低了。”说罢，楚天九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了出去。“恭送并肩王！”乐儒弯着腰，拱手施礼，眼睛微抬，迸射出一道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