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案前的姜承龙脸色憋的有些发紫。朝堂议事,那可是十分重要的场合,他身为皇帝陛下,那是万万不能笑的。好嘛,这当真是沈黎的好徒弟。赵峥一窒:“太子殿下,臣怎么又谋反了?”好不容易赶走沈黎这个诬赖专业户,怎么教出来的太子也成了这副德行?武将早就看这群文臣不顺眼,之前沈黎一直污蔑他们造反,他们心中暗爽,沈黎走了,朝堂的欢乐少了许多。没想到,沈黎居然将这独门绝技传授给了太子殿下。武将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微微耸肩,发出笑声来。姜尤第一次朝堂议事,也没什么经验,反正就是胡搅蛮缠:“沈黎,是不是赈灾了?佟州三万百姓,是不是不用挨饿了?如此忠臣,能臣,你居然要弹劾他,说他搞什么贼喊捉贼,你没有证据,就是污蔑,如此好的大臣,要是被你污蔑死了,你是不是影响江山社稷?你是不是罪人?你是不是谋反?”赵峥目瞪狗呆,想不到平日里没参与朝政的太子殿下,居然比自己还能忽悠?他咽下口水:“抛开事实不谈,沈黎他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你都抛开事实了,还谈什么?”姜尤思路愈发清晰:“赈灾,不是个看过程的任务,而是要看结果,结果是沈黎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你扯那些有的没的,难道你赵峥比他还厉害?要不下次赈灾,一个毛都不给你,你去赈一个看看?”所有人都知道,沈黎之前在京城诓骗了二百万两银子,但这玩意儿怎么说他们都不会认的。而且佟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沈黎搞得甚是圆滑,根本找不到什么证据。赵峥悻悻的退回原位,首次交锋,他算是失败了。韩轻尧捋着胡须,皇帝陛下这是真的打算死保沈黎了。韩家,可能真的势弱了。他深吸一口气,这个哑巴亏,他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好在自己的三千人马已经攻打佟州城了,等拿下佟州城,斩杀沈黎,再接手仙平,所有的损失,都是值得的。沈黎的生意做到全国各地,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他是儒商,是好人,有的地方不计成本的给百姓吃饭,开作坊就是为了做慈善。韩轻尧做不到,这是愚蠢的行为。但沈黎的生意,也是真的赚钱,一年的流水,甚至是国库的几十倍!很多人都眼红他的产业,但没办法。皇帝陛下之所以不猜忌,是宫中有人算了个大概的账目出来,沈黎手上,可能真的没什么钱,他是在变相的拯救各地穷苦百姓。下了早朝后,他悻悻回到班房。可很快,八百里加急就来了。说是佟州战场的消息,他本来郁闷的心情,顿时隐隐期待起来。他嘴角缓缓扬起,韩家的三千人马精良程度,就是皇宫之中的禁军也比不上,这三千人攻打七百人的小县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甚至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战况内容。无非就是全歼敌军,活捉沈黎,或者死捉沈黎等等。他缓缓拆开信封,打开信纸后,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随后变的阴沉如水。一旁的心腹奇怪道:“大人,怎么了?”“三千韩家军,被沈黎全歼!无一活口!”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后,忽然癫狂的将信纸撕个粉碎:“啊!!!沈黎,我与你不共戴天!”班房外面准备“交作业”的手下们,听到班房内尚书大人癫狂吼叫,伴随着大量的打砸声,都噤若寒蝉,老老实实的回到各自岗位。发泄了一阵,整个班房内能砸的东西尽数被砸烂。韩轻尧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双眼血红。造成如此大的损失,韩家家主之位,他定然是保不住了。他额头青筋暴起,匆匆带着人回去接受审判。几乎同时,皇宫内也收到八百里加急,姜承龙在御书房内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他重重的拍着太子姜尤的肩膀道:“看你师父,干的好事。”姜尤奇怪的看过去,顿时嘴角扬起笑意:“韩家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朕给你们机会,可惜你们不中用啊。”姜承龙很是开心道:“有此人辅佐,你将来一定会很舒服的。”“是的。”“该往佟州派个县令了,你下去之后,自己拟一份名单给我。”“儿臣遵旨。”……身在佟州的沈黎,这两日闲来无事,便去青楼监工。青楼,关系到接下来佟州的建设,是重中之重。夜晚,他回到县衙后院,现在的县衙,招收了一批身家清白的皂吏,用来护卫县衙,只等新的县令上任了。万逸楼基本上能行走了,这两日他一直缠着姜青梅,求她讲解修炼方法。可姜青梅一个丫头片子,修为还是别人灌注的,自然没有什么心得,只能随随便便应付了事。几人对坐饭桌前,今日倒是比较丰盛,还有特制的葡萄酒。酒过三巡,姜青梅脸色微红道:“沈黎,别说,你治理一地,当真有一套。”沈黎微笑的替她斟酒:“公主殿下谬赞了。”“但是你还是要小心韩家,韩家三千精锐死在你的手上,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公主留在这里游玩呗,遇到麻烦顺便处理一下。”小新有些酸酸的说道:“顺便,还能培养培养感情。”万逸楼默默扒饭,这种对话,他知道自己不能参与。姜青梅本来就对小新印象极差,又被她出言调戏,顿时微怒道:“怎么,你觉得你这张小嘴,能挡得住我一掌?”“呸!”“你这么厉害,不还是一招败在刘齐手上?”“刘齐?”她有些疑惑的看向沈黎。沈黎捂着脑袋,因为刘齐,真的来了。他大咧咧的坐在小新旁边,拿着公筷往自己碗里夹菜。场面瞬间萧瑟起来,桌上的饭菜都在颤抖。刘齐毫不在意道:“公主殿下,你打不过我的,吃饭。”姜青梅盯了他半晌,冷哼道:“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多吃点,下辈子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