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古法的纸张陈风只是接触过,但并未完整的观看制作过程,料想工序繁琐且漫长,不然一张纸也不会卖到如此之贵,平常百姓家根本消费不起。我国古书天工开物卷中所记载的竹纸制造方法为例需要裁剪泡制竹子于池塘之中百日方可开始制作,然后需要放置于徨桶之中与石灰一道蒸煮八日八夜。后以石碓叩打直至竹子被打烂,形同泥面。再是**料入帘,覆帘压纸,透火焙干等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才能制成纸,这一套繁琐的工艺下来少说半年的时间,更别提天工开物乃是后世之书。现在的纸制作方法还没那么完善,根本无法做到如此境界。就这样的纸已经可以卖出不菲的价格了,何况是陈风制作的纸。陈风望着房内堆积成山的纸,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林到也是万分佩服,市面上的纸张他还是有幸见过的,根本无法与他们制作的纸张相提并论。陈风所选用的是机械制浆法,只不过这机器部分只能由人工代替搅拌了,虽然耗时耗力,但是已经比现在的工艺强上非常多。而接下来的抄造过程更是细化到了交织,脱水,干燥,压光,卷纸,裁切等精细步骤。作为前世以造纸发家的陈风来说,这一系列工序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给林到细解到每个步骤后,一个半月便可出纸。且不说纸张的质地,单这产量就足够喜人。只要将这纸张批量销售至全国各地,那钱粮之事完全可以根本性解决。这纸肯定会深受大部分读书人之喜爱,而读书之人又多属士家门阀,对他们这些土豪之家来说。根本不缺这买纸的钱。这可是他在这汉末立世之根本啊。随后林到带着陈风参观起整个起龙村。“村子内按照您的规划将每个环节细化,都有专门的负责人和从附近招揽的学徒。”林到指着一处工坊道。陈风点了点头:“很好,你办事我放心,尽快加大人手,不用担心钱粮问题,有什么缺漏直接来郡守府领就行!”随后林到引着陈风来到村口处,指着不远的林间道:“这一路明哨十步一岗,暗哨二十步一处。那边是通向阀作场的,故而明哨会比较多。将军放心,到担保一个细作都进不来。”陈风赞许的拍了拍林到的肩膀:“大体就是如此,村内百姓要照料好,粮饷要发放到位,哦对了,我看村内那些废弃的料子都是随意堆放,要着专人进行清理,可别毁了这一方水土。”林到叉手应诺:“将军放心,村民对于我们的入驻都很欢迎,我们负责一日两餐,还有钱拿,个个都盼着我们常驻于此呢。再加上连连征战,之前一次匈奴扣边都打到阴馆这边来了,导致村内壮丁都被拉去打战,这回来的也没几个。这个……那个…”看着林到支吾挠头的样子。陈风笑骂到:“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作甚?”林到这才放下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村内不少村妇都是寡居,军中不少兄弟和她们…”陈风一愣,想起就在刚刚出村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失去左臂的士卒帮助一个村妇挑水,原来还觉得是两边相处甚好,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林到看陈风没有说话,赶紧叉手一拱到底:“属下御下不严,请将军责罚。只是…”这军中士卒和驻地百姓发生这种事情,属实是违反军规的。但是现在的边疆将士大多都是常年驻守于一地,就导致这种事情层出不穷,一般上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情我愿的事情总比强抢民女好得多。但是真要追究起来,这些个兄弟都是要治罪的。陈风听到林到的话,笑着说道:“只是什么?平时的伶牙俐齿哪儿去了?本将说要怪罪了么?”言罢陈风将林到托起,继续说道:“这样也好,让这些在边疆浴血过的将士们也有个归宿。这事情我默许了!但是你要记住了,只能是两厢情愿,如若有人强迫,吾必杀之。”说道最后几个字,陈风的眼神也凌厉起来。林到郑重的道:“将军放心,我会看好兄弟们。”旋即一笑,嘴巴都快扯道耳根子处了,毕竟这桩事情压在心头已有月余,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他上不能向信任器重他的陈风交代,下对不起这帮战功赫赫的兄弟们。“将军,现在天色已晚,要不今夜就留宿这里吧。昨日有兄弟打了一只狍子,正好烹制一番”事情得以解决,林到的语气也转瞬轻快了起来。陈风看着砸吧砸吧嘴,好似狍子肉已经入口的林到。食欲都被他调动起来了,毕竟一路疾驰来此,除了在村里喝了口水,到现在也还没用餐。但陈风还是摆了摆手道:“算了,府中公文太多,实在脱不开身。现在就回返阴馆了。明日你遣人将这批新造的纸运输到郡守府。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不等林到在劝,当即上了马带着侍从扬长而去。在这里待一晚上倒是没什么,但是就等于需要明早才能赶路回府,这就又要耽误一个早上的时间,现在对于陈风来说,最缺的就是时间。一行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城中闭门之前赶到城门口。但是城门口却围聚了好一群人,指指点点的,人群中一辆马车被截停了去路。陈风皱了皱眉下马上前查看,分开人群后问道:“何事在此聚众。”被分开的人群本来不满,但是看到领头之人一身服饰就知大小是个士族,不是他们这帮升斗小民可以惹的。“这位公子,这里有辆马车撞了人,却是不做理赔执意要走,我们看不惯就给堵上了。”有位乡民挑着担子回道。“胡说,我们没有撞到人,是这个人自己撞上来的”这时车辕上一个脸色煞白的小子大声说道,说完便急促的咳嗽起来。马车边上的壮士急忙拍着那小孩的后背言道:“确实如此,此人讹诈,当真以为某家好欺不成。”说时气势自内而外的散发,逼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陈风也是眼前一亮,是位猛士啊。“哎哟,贵人撞着小人,小人本也不敢多言,但是小人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望贵人能稍微给些汤药费,小人必不敢追究啊!”看到全场气势被镇,躺在车前的年轻人抱着大腿开始哭嚎起来。眼看车上下来老者正欲解囊拿钱,却被刚刚那个壮汉一把拦住:“元皓,此人讹诈,这钱不能给,莫长了这小人的威风。”田丰是不想给的,但是此时天色已晚,再看黄叙咳嗽加剧,实在是想着破财消灾息事宁人的。但是黄忠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有手有脚去干点什么不行,偏来行此讹诈之事。听到黄忠劝阻,地上的人闹得更凶了:“快来看呐快来看呐,这帮外乡人仗势欺人,撞了人还想跑,欺辱我并州无人啊,快来人啊!”周围百姓瞬间议论纷纷,对着黄忠田丰一行指指点点。“看这装着怎么也是个读书人,怎的如此不厚道。”“就是说,且将这些人抓起来,莫叫外乡人小看了我并州人。”并州久为边境门户,常年征战也导致了此处民风彪悍。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只待上前拿人。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言论,地上的哭嚎声更盛了。“岂有此理,将军咱要上前帮忙么?”侍从在背后对着陈风说到。毕竟跟着陈风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陈风是真的爱民,对于这些平头百姓态度一直都很好。故而发言问道。谁知陈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笑道:“现在需要帮助的是坐车的人,可不是躺在地上的人。”“啊?”在侍从不解和错愕的目光中,陈风已经走上前去。毕竟是在自己的治所之下,且看这行人的样子,很可能是受到自己商政的影响来雁门考察的外地商家,近期阴馆可是多了不少这样的人。如果因为这些事情惹得人家不敢来行商了,那反而不美。反正顺手之事也能打压一下城里近期的歪风邪气,且帮上一帮。陈风从腰囊中掏出一串五铢钱,直接丢到了年轻人的面前:“汝不是要汤药费么,且拿去!”地上的人一愣,没想到有人愿意帮这行外乡人出头,急忙兴高采烈的拿过掉在不远处的钱财连连道:“多谢贵人,小的多谢贵人。”一旁的黄忠见状,急忙要上前拉住陈风,却被陈风挥手示意稍待。陈风冷眼看着地上的人说道“既然钱财已收,那么腿就留下吧,你刚刚抱着的是哪条腿来着。”说罢挥手让侍从上前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