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雁门关大胜后,陈风一面派人通报朝廷,一面着手援助丁原之事,此战陈风收获战马无数,雁门又多善骑之士。于军中稍作挑选训练后,便组建了八千骑兵。命工匠海量制作好朝廷大纛后,引兵西行,支援朔方而去。留张汤张硕领步兵镇守雁门关,监视草原鲜卑动态,以防鲜卑乘势来袭。话说陈风率领八千雁门铁骑直奔朔方而去,途中探子回报,并州丁原大军已经退往五原郡治所九原县,两军在九原平原上互相攻伐,各有胜负。陈风赶紧与随军同行的田丰张辽黄忠等人商议,张辽建议以少量军士,穿戴匈奴服饰高举去卑军旗突袭须卜骨都侯大营。随后大军掩杀而至。而田丰建议高举朝廷大旗,绕行西河郡,自南面入境九原。匈奴见大军至,必不战自溃。陈风稍加思索之后,拍案决定两者尽皆采纳,所谓富贵险中求,张辽的建议虽然颇具风险,但是如果成功,必定能重创匈奴。而田丰之策虽然偏于保守,但是效果一定很好,而且风险不大。遂将士卒一分为二。陈风、张辽率领五千军士日伏夜出由北方草原入境五原。田丰、黄忠率领三千军士带齐朝廷中央军大纛,绕行西河由南入境五原做出朝廷大军已至的假象。当然就北路奇袭军众将士都反对陈风参与,毕竟风险太大。无奈陈风坚持,大家也只好听令。……九原县太守府内,丁原手持雁门战报,惊诧得无以复加,从汉和帝之后,东汉对外还从未有过这么大的胜绩。最后感慨道:“吾侄陈风真乃和帝之窦宪,武帝之霍去病是也。”他与陈雄结拜,称呼陈风一声侄儿也不为过。丁原当然知道朝廷一直在关注并州战况,此番连折两阵直退五原郡,放弃了朔方大片的领土肯定传至朝廷了,虽然这么做丁原认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当前当以保留大军战力为重。但是朝堂之上是否这么认为他就无从得知了。所以他需要一场胜战来保住自己并州刺史的位置,所以这段时间他频繁调兵遣将与匈奴大小十余战。不过影响力甚微,匈奴好似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发动决战,而丁原也是以试探为主。所以战事的影响面积都不大。此番接到雁门战报,如何不叫苦无破敌之策的丁原欣喜若狂。“传令斥候,多关注雁门那边的消息,一旦有报即刻呈于我处。”他在等,等着陈风引兵来援。……而此时距离五原郡不远的一处林子里,陈风、张辽和几位军侯正在议事。“此番我军日伏夜出,已经快抵达五原郡了,在往前匈奴斥候只怕越来越多,大军踪迹将很难隐瞒,末将认为大军不便在前行了,应当引百余精骑着匈奴服饰打着去卑败军旗号,趁夜色突袭匈奴营寨。大军随后再行掩杀”说话的是一位军侯,此人姓王名传字子榕。曾参与过陈风刚穿越时的雁门之役。因作战英勇被拔升至军侯之位。陈风赞许的看着王传,能有此见解和勇力之人必定不是无名小卒,但是搜寻了一遍记忆,并未有此人踪迹,只能归纳于被历史掩埋的战死于雁门的人才了。“很好,就令你为张辽副将,协助张辽校尉挑选军中八百健儿即刻换上匈奴服饰,伪装去卑败军袭营,我自引大军随后而至。”张辽和王传刚起身领命,就见有一斥候跑了过来:“报将军,斥候营于林中发现一身着匈奴服饰的汉人,此人被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队率觉得此人可疑便将其带回营地,等候将军发落。”“哦?”以匈奴人杀光抢光的尿性,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发现活着的汉人?且还是身着匈奴服饰的!陈风顿时来了兴趣:“人怎么样了,可还能回话?”“禀将军,人无大碍,只是……只是…”见斥候支支吾吾手脚并用,仿佛想要形容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陈风更是好奇了。“既能回话,便将其带上来吧”斥候应诺退去,不多时就跟着另外一个军士搀扶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回来。只见此人衣衫褴褛,嘴里哎哟之声不断,进了营寨马上匍匐在地。陈风盯着此人看了半响,发问道:“我们是否在哪见过?”他是真的觉得面熟,但是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了。那个人将身子匍匐得更低了“小…小人世代生活在五原。不曾,不曾见过将军。”陈风见此人还匍匐在地,连忙道:“既是汉人,在此不必紧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且坐下回话。”那人浑身一颤,一手捂着臀部颤声回道:“小人……小人跪着回话就行。”这时候诸将才注意到此人臀部处有着点点血迹,呈暗红色。众人瞬间了然,这可恶的匈奴,连男人都不放过…不过看这汉人虽然褴褛,但是细皮嫩肉的。难怪匈奴人会兽性大发。随后陈风问了几个问题,发现此人所知不多,回答的也并无不妥,便令人将其搀扶下去休息了。随后陈风眉头紧锁的思索片刻,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又是否真的见过,于是不再纠结,现在大战在即,当以大事为重。“这匈奴着实可恨,竟然连男人都不放过。”旁边一位军侯见陈风眉头紧锁,以为陈风还在思虑此事,便出声道。众将也纷纷回应,声讨匈奴…话说那人被搀扶出来后,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双股抖个不停。身旁士卒问道怎么了。那人连忙捂着臀部擦了擦冷汗说是疼的,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士卒们也是叹息摇头,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有着怎样惨无人道的经历…此人正是去卑的汉人谋士贾笃,之前在雁门关下和陈风有过照面,只是距离过远,陈风没能记住这个汉奸的模样。话说贾笃雁门关外跟着去卑战败之后,随着去卑被汉军一阵阵掩杀,好不容易得脱此身,跟着溃散的匈奴人奔至此处,却被几个匈奴人嫌弃。他们将对战败的怒火宣泄在贾笃身上,竟是将他…将他……六七个壮汉轮流而入……当时整个林间只有不似人的惨叫回**,真的是让人见之伤心闻之落泪。思及此,贾笃以手掩面,差点痛哭出声。但是他的余光刚好瞥到正在换匈奴服饰的汉军。大惊之下也顾不得臀间剧痛了,贾笃本就是才思敏捷之辈,瞬间便知道了陈风想要干什么。去卑被俘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此时天下之间哪里是他的容身之处!待在陈风军中,看着被陈风胁迫在军中带路的垂头丧气的匈奴人,很多他都是打过照面的,一旦被指认,等待他的只有死。所以汉军中不能呆,中原就更不用想了,在去卑帐下他虽然不被尊重,但至少衣食住都不用担心,偶尔还能得到去卑的赏赐。此时去中原,不说别的,单就如何活下去,就是个问题。去饥一顿饱一顿的当流民么?至于回归草原……去卑不在了,他在匈奴人眼里什么也不是,说不得一不小心就死在人家的刀下了。这茫茫天下,何处安生……但是看着正在换装的汉人,贾笃掩盖在手掌之下的双眼一转,计已上心头。这不就是最好的功劳和投名状么……他本就是个病患,在营中也没有引起汉军过多的注意,于是便偷偷溜到了汉军安置马匹的地方。趁着汉军不注意,偷了一匹战马,不顾骑乘上去之后臀间撕裂般的疼痛,快马朝须卜骨都侯营寨而去。……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田丰早已率军由西河入得五原郡,他与陈风行军不同,陈风日伏夜出,而他则是快马加鞭,大张旗鼓。所以速度要快上许多。入了五原郡后,田丰料定匈奴必然大惊,只会分兵来抗不敢轻易截营。所以他大张旗鼓的扩建营地,支起五万大军的帐篷。不断的增设炉火。白天便使黄忠率领两千骑兵外出擂战,自己带领一千兵马在营寨当中敲锣打鼓,造出大军在内的声势。夜晚则趁着夜色将三千军士调离营地,黎明之际再让大军大张旗鼓的入营,造出大军源源不断汇集的假象。而此刻夜色正浓,田丰于帐中与黄忠对饮,看了看天空夜色,田丰起身笑道:“汉升,又要有劳你了。”黄忠已经白天黑夜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了,说不累那是假的,但是此刻黄忠却不见疲态的直接起身抱拳:“有劳元皓守营。”说罢起身就要出帐。“汉升,汝觉得主公如何?”看着刚要出营的黄忠,田丰突然问道。黄忠回身:“仁德兼具,勇略非凡,实乃良主。”田丰听着这么高的评价点了点头,又问道:“叙儿可好?”黄忠此时脸色闪过一丝落寞,他的夫人早在四年前便病逝了,这几年都是他自己拉扯孩子长大。四处访问名医都没有好转。此番来到雁门,虽然陈风也是竭尽所能的帮助黄忠寻找名医。不曾想依然不见好转。哎……命也?这老天,要断我黄家血脉啊……见黄忠神色落寞的摇了摇头,田丰也是轻叹一声,他也挺喜欢黄叙的,年少聪慧,温文尔雅。田丰走到黄忠身前,轻轻的拍了拍黄忠:“此番战罢,我便书信于好友,如果他收到书信,一定会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