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集市的某家酒楼阁楼内,还是同样的位置上,只是原本的荀氏几人多了个陈风和几名侍卫。陈风拿起桌上的小酒杯,邀诸位共饮,这陈留果酒比之后世的葡萄酒少了些许青涩多了几许甘甜,入口后不禁让人回味。众人在陈风有意却不显刻意的夸赞下,自是其乐融融。就连心里抵触陈风的荀谌亦是笑容满面。随后陈风有心考校,就时局,策论开始了谈话。而荀家众人皆对答如流,特别是有心表现的荀攸更是滔滔不绝。陈风暗自点头,果然名不虚传,再稍加历练几年,这群年轻人必定可以左右风云。陈风自是暗示招揽之意,荀谌眼中含有一丝不屑,荀彧笑而不语,荀衍看了看荀彧,荀攸倒是表现尤为积极,只是被荀彧用手在桌子底下按了下来。几人的表情和小动作陈风自然都看在眼里,但也就笑笑,来日方长嘛。至于最边上的荀采,陈风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此女就算身着男装,也难掩其身上独特的空灵气质。就连看遍了后世美女的陈风也是被其气质吸引,频频侧目。只是碍于荀家诸位在场,不好过于热情。再说了陈风本就是去甄家娶妻,看这荀采在荀家地位一定不低,这时候去搭讪总归不好。只是这荀采自从落座之后目光就一直锁定在陈风身上,看得陈风很不自在。此时荀采突然开口道:“将身立苍茫,壮志驻其间;焚云三千里,腾浪万丈渊;天堕战犹酣,百折更向前……将军好志向!”这是陈风所做之诗无畏吟,当然和文学大家的诗词毫无可比性,只是表达陈风之志而已。现在听一个小姑娘传唱出来,难免脸红。“在下拙作,难登雅堂。采儿姑娘谬赞了。”正当众人把酒言欢之时,阁楼之下一阵马蹄传来,一队身披甲胄之士在酒楼外站定,为首之人身穿太守官袍,下了马后径直朝着阁楼走来。陈风眉头微皱,这陈留太守来此作甚,如果是一般的拜会也不会带着这么多甲士。陈留太守张邈上了阁楼之后与坐着的陈风双目对视,手却放到了自己腰间佩剑之上,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来者不善呐…荀氏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只听张邈说道:“平北将军远来,怎么也不知会本官一声,好为将军接风。”陈风看张邈来势汹汹,也不像是接风的样子,于是也不起身,坐在那边自斟自饮的道:“途经此处,不日便离,不好打搅太守”张邈眯着眼睛盯着陈风:“今日陈留城中发生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恶徒杀人后夺路而去,平北将军可曾知晓此事。”陈风笑了,这张邈就是来找麻烦的,典韦之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自认为没有得罪过此人,既然事情来了,陈风也不是怕事之人:“此事本将军已知,凶手已经伏法,不日便发配并州从军,张太守所来便为此事?”张邈自然不是为此事而来,只是一个契机罢了,他本就是袁氏门生,也是多受袁家照拂才有了今日之地位,闻手下说陈风来此还救了一杀人凶手。便按捺不住前来寻找麻烦,这也是做给袁家看的。于是张邈冷笑道:“此人在陈留杀人,什么时候轮到边军来管事了?正当交由我陈留官府处置”张邈此行是深思熟虑的,首先这件事情一定是可以卖好给袁家,得罪之人势力远在并州和他没有任何交集不用有后顾之忧。其次陈风所救之人他也略有耳闻,自是知道此人勇力过人,在自己手上要么收为己用,要么听凭自己处置,怎么都行。所以这件事情是只有好处的,何乐不为!陈风一口饮尽杯中酒,仗剑起身哈哈大笑:“吾便是管了!人,我也要了,汝又当如何?”既然张邈的语气已经不客气了,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好言以对。张邈听到陈风毫不客气的言语,顿时气急,双眼一眯,握着佩剑的手青筋冒起。陈风更是干脆的拔出剑来,一剑削断面前桌案一角,厉声道:“吾倒是想看看,这陈留郡兵和匈奴人相比如何!”说完一步向前,持剑而立,浑身气势散发。张邈见陈风上前,气势如噬人猛虎,又如千骑奔袭般。从未上过战场的张邈何曾见过这样的气势,竟是摄于陈风威势,倒退两步。此时还想上前,却发现气势已泄。他是来刁难陈风的,可不是来厮杀的……陈风见喝退张邈,哈哈大笑起来,眼中不屑之色毫不收敛,挥手唤来身边亲卫:“去通知军师,采买之后不必来此,直接到北门外寻我和典韦。通知汲骞,在陈留最显眼的地方张榜募兵。”随后回身示意荀氏众人跟上,大步来到张邈身侧说道:“募兵一事是陛下之令,张太守可敢去揭下皇命?”说完哈哈大笑正欲下楼。张邈气得胸腔起伏,突然想到一事,冷笑道:“我观令军师在城中大肆采买红礼之物,莫不是平北将军即将娶妻?”陈风头也不回的道:“是又如何!”张邈继续冷笑道:“迎娶之人莫不是中山甄家女?巧得不行,袁公爱子已经前往中山甄府结亲,不知陈大人想迎娶谁?”陈风不屑的道:“不劳太守大人挂怀”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沿途甲士无人敢拦。荀家众人也急忙跟上,在路过张邈之时,荀彧等人拱手见礼只有荀攸仿佛没看见一般昂首而去。一路出了北门,陈风汇合了在城外等候的典韦等人,等待田丰和汲骞回来。这时陈风发现荀谌还在人群之中,不禁问道:“友若不是家中有事,不欲前往河北吗?”荀谌脸色一红,他是听到袁家上甄府结亲,有意前去恭贺的。既然荀攸荀彧等人所去方向相同,自是同行而来。但是被陈风这么一问却是不好如实回答。只能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去……我去河北访友,对,访友……”陈风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他早就看出荀谌心不在他这里,多说无益。田丰汲骞赶来之后听闻事情经过,也是眉头大皱,连陈留太守都知道了袁家和甄家结亲之事,看来袁隗也已将此事传唱天下。这意味着两家都没有了退路,这已经不是联姻那么简单,谁输了就将名誉扫地,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主公,此事已然没有余地,只有孤注一掷。”田丰拱手说道。听到田丰称呼陈风主公,荀氏众人大骇,这主公和为他效力还是有区别的。这个主公出口就意味着把自己归为陈风的人了,而不是在其下打工这么简单。荀攸更是目光灼灼,问身边的荀采道:“小姑呀,你看陈将军如何?”荀采此时更是美目连闪:“刚刚他好威武呢,如此男儿,甄家女真是好运呢。”荀攸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急忙打断荀采的念头:“采儿,你可是我荀家的嫡女,平北将军虽然很不错,但是人家马上要大婚了,你切莫自误啊”荀采满脸通红,气恼的锤了一下荀攸:“什么采儿,没大没小的,要叫小姑知道么。”心里却想着,甄家女迫于压力嫁于袁家也不错。……而此时远在冀州中山国无极县甄府的深闺大院中,甄姜手持一卷诗,读完后看着眼前院中山石景致,默默念到:“天堕战犹酣百折更向前……如此志向,你是怎样的人呢!”随后,她闭眼长叹:“甄家此举,定然会触怒到你。不知往后,可能弥补其中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