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庭,此时除了於夫罗之外,坐满了汉人将领。但是此时众人神情肃穆,鲜卑发兵的事情平北军已经接到消息。此时众将齐聚大帐,商议对策。“如今檀石槐和呼厨泉联军一十二万已经过了雁山,朝着此处奔来,以鲜卑骑军的机动性,我料不出五天便可抵达。”沮授指着悬挂在帐内的草原地图说道,他所指的地方便是雁山,传言每年大雁迁徙之时必途经此处因而得名,也是匈奴与鲜卑的交界之处。“呼厨泉竟为自己一己之私,出卖匈奴引鲜卑入境,简直可耻,可恨。”一旁的於夫罗惊怒交加的道。他是真的怕了,如果鲜卑席卷匈奴,那么之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可以预见呼厨泉一定会将自己在匈奴的所有势力连根拔起。而平北军只要放弃匈奴退回雁门关内便不会有什么损失。看看现在,鲜卑联军十二万,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也就八万人,而且还并非全骑兵,这在草原之上如何力敌鲜卑……如果自己领军必然避其锋芒退回汉境。想到未来不知该何去何从,於夫罗只觉得天旋地转,丝毫不在意周围怪异的目光。说呼厨泉为一己之私,出卖匈奴引鲜卑入境!你自己何尝不是引着汉军入境……陈风没有理会一旁如犹如锅上的蚂蚁的於夫罗,而是走到地图之前观看。过了一会,陈风和沮授同时指向地图上的一处,同声说道:“这里。”一侧的田丰也笑道:“这个季节虽然草原上未曾遭遇大雨,但是丹河水流一直很是湍急。看来主公之策,是意欲以水破敌了!”陈风也是相视一笑:“现在的问题是在哪里设伏,又如何将檀石槐请入瓮中。”荀攸大步来到地图旁,指着丹河中上游说道:“此处距离王庭不远,且是丹河水流最急的河湾,往西三十里的上游处便是密林,可以很好的截流。欲行此计,在这里设伏最好不过。”沮授补充道:“可使前军不断前往擂战,将鲜卑引入此处,依某之见,可先胜后败,之后一败再败。”陈风见心中所想被三位军师都认可,且给予了补充,心下大定。众将士也纷纷请战第一场,他们可是听到了,只有第一场许胜,剩余的那就是得一败再败了,对于这群打惯了胜战的骄兵悍将来说,第一场远比后几场有吸引力多了。陈风不再犹豫,当即点兵,令高览,眭元进引两千步兵多备截水之物,前往丹河河湾西三十里的密林处截水,务必在一个月内使得丹河河水缓慢下来。令黄忠马超为先锋,引三千轻骑先行会会鲜卑先锋部队,只许胜不许败。击溃鲜卑先锋后许败不许胜,将鲜卑军往河湾处引。令汲骞为第二阵,引三千轻骑接应黄忠,只许败不许胜。令文钦第三阵,令张汤为第四阵,张硕为第五阵……于禁典韦领两万五千步兵,于河湾以南处设伏。其余诸将于河湾以北处设伏……众将领了军令后退出大帐,只剩下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於夫罗一脸不知所措的立在帐中。陈风当然知道此刻的於夫罗心里比汉军更想击溃鲜卑,此时根本不担心於夫罗会掉链子,只要不是让他前去送死,於夫罗一定会照做。陈风笑着对於夫罗说道:“单于连连征战也是辛苦,就请你与我一道,在我身旁也能出谋划策,更为重要的是你的三万大军将是此役至关重要的部分。”……话分两头,此时略显老迈的檀石槐正引军越过雁山,现在天气已经慢慢开始转凉了,但是六月的季节可谓是塞外民族最喜爱的季节,此时水草丰美更兼气候不冷不热,最为怡人。但是檀石槐却裹着厚厚的袄子。从去年那场大雪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回想自己传奇的一生,现在也只能喟然长叹,看来长生天不愿意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扩大鲜卑的基业了。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和连,这是他的大儿子,也是他指定的唯一继承人,现在也只能将自己未完成的志向寄托于他了。檀石槐指了指前方行进中的大军,豪迈的问和连:“你观我鲜卑勇士如何?”和连行礼,然后傲然说道:“我鲜卑铁骑所向披靡,无论是匈奴,扶余还是乌丸乃至汉人。在我们兵锋之下只有颤抖的份”檀石槐眼带笑意,不置可否的问道:“那你知道为何我们能够所向披靡么?”和连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我鲜卑人的英勇和无畏。”檀石槐闻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和连而是转头看向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中部鲜卑首领慕容厉:“闻中部鲜卑之前曾经和平北军交战,并未讨到好处?”慕容厉赶紧行礼回到:“是有此事,之前匈奴右贤王去卑曾邀请我共击雁门,并且许了厚利,故而发兵一万由我麾下最英勇的慕容熬率领南下。结果大军还没抵达雁门,去卑便已兵败身死。”檀石槐点了点头,看向慕容厉身后的慕容熬问道:“那平北军如何?”慕容熬看了眼身前的首领慕容厉,再朝着檀石槐行礼说道:“平北军不似其他汉人边军,确实英勇,当时交战,虽天色已晚,但是初交锋时这平北军人数明显不如我,却还是发起了冲锋……”檀石槐这个时候才将头转向和连:“我鲜卑战士虽英勇无畏,但天下英勇无畏者何其多,我们将要面对的平北军便是其一。我们鲜卑真正能坐稳草原霸主,真正可以所向披靡的原因只有两个,你要记住了!”和连赶紧躬身倾听。只听檀石槐说道:“其一就是团结,只有凝实的力量才可以击溃一切障碍,我虽将鲜卑划分为东中西三部,但是鲜卑只有一个单于,只有一个王庭,你可明白?”和连急忙应是。檀石槐老迈却精光依旧的眼眸扫视了在场的各部首领,首领们无一敢和檀石槐对视,纷纷低下了头。檀石槐这个时候继续道:“其二,便是将一切威胁绞杀,刚刚发芽,就要将其捏死。就比如说这平北军,继续观其坐大一定不利于我鲜卑,所以为父此行,也是在为你扫平未来南下的障碍。”和连将身子躬得更低,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面,样子看似很恭敬,实则那无人看到的眼中却蕴满了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