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阴馆镇北将军府中,韩庸,田丰,沮授,荀攸,黄权等谋臣武将都汇聚于此,大家的神情都异常严肃。这可能是自陈风领军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而讽刺的是,这个危机不是来自于草原异族,而是来自于大汉朝堂。陈风杀魏攸,攻乌丸导致乌丸单于丘力居身死。这已经在大汉传开了,诏令于昨日已经来到雁门,责令陈风入朝复命。田丰面色凝重的说道:“主公,此番回京,怕是有人已经布好了局。此行凶险异常,就让我与您一同回京吧!”沮授也点头说道:“虽然我们所做之事皆有因,镇北军更有击溃鲜卑大军之功。但功过毕竟两说,擅杀朝廷大臣,未经皇命攻打向朝廷称臣的乌丸,这两项罪名都可以陷主公于万劫不复之地。”陈风看着几位神情严重的军师,淡淡的笑了笑:“诸公无需担心,朝堂如何,我们远在雁门也无法筹划,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顿了顿,陈风继续说道:“这次将大家召集至此,最主要的是我返京之后,镇北军和雁门以及新定的蒙州,就要劳烦诸公了。”荀攸神色凝重的出列道:“主公大可不必赴险,我镇北军上下近十万军,完全可以据守北境,以外敌未靖为由,留守雁门。”陈风闻言摇了摇头:“此事休要再提。”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现在大汉还未乱,虽然风雨飘摇,但是中央政权还算稳固!目前还未经历黄巾之乱,更没有董卓入京乱权,群雄地方割据的局面。只要陈风敢这么做,那么这两年所有的奋斗和名望都将烟消云散!荀攸叹息一声:“如果主公……那镇北军又该何去何从。”陈风面色一正,言道:“就算我不在了,但匡扶汉室,为大汉百姓立命之誓不可停歇,你们更要齐心协力,阻胡人于边塞之外,让其不能在动我大汉分毫。”见大家面色都不是很好,陈风自然知道所有人都对此行回京极为悲观。陈风反而笑着道:“陛下不会杀我,而我们又有大义在前,到了朝堂议论,我还是有几分胜算的。诸公不必担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打理好镇北军所属,等我归来。”田丰继续道:“还是由我随同主公回京吧,我在京师还是有些好友,可以作为助力。”陈风摇了摇头:“镇北军离不开你!我走之后,事情繁杂,更需统筹之人。”顿了顿,陈风继续说道:“我意,沮授总领镇北军政务,韩庸总领镇北军军务,田丰代我总督大局。前往京师就由公达(荀攸字)和公衡(黄权字)陪同吧!”陈风这么安排还是有他的道理在里面的。沮授于内政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韩庸不管身份背景,还是资历能力,总领军务不会有人质疑。毕竟韩庸是跟着陈风最长时间的人,所立之功勋更是军中之最,可以说没有韩庸,早在几年前的雁门关之战中,陈风就已经驾鹤西去了。而田丰是镇北军第一位军师,德高望重,算无遗策。对于大局的把握无人能出其右,由他镇守大本营,陈风才能放心的去洛阳对付政敌。至于荀攸和黄权,荀攸善于应变,黄权家乡人脉均在洛阳,都可以成为在京师的助力。众人也觉得陈风的安排并无不妥,全都作揖应诺。只是见陈风眉头依然皱着!荀攸上前笑着说道:“主公可是为乌丸之事烦恼?”陈风点了点头:“乌丸单于丘力居不幸殒命,现在正值大乱之时,自我军归返雁门之后,乌丸大致分为两个派系。”“一派以年幼的丘力居之子楼班为主打着与鲜卑不死不休的旗号,一派以踏顿为主,打着与我军势不两立的口号……”陈风揉了揉眉心,继续道:“而如今踏顿势大,甚至说动了一开始很支持楼班的能臣抵之部落。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乌丸又能重回铁板一块!那踏顿野心勃勃,日后必成我镇北军大患……”众人都陷入沉思,他们不是没有看清眼前局势,只是现在镇北军正值风雨飘摇之际,谁还有闲心去顾及乌丸。这时,黄权起身作揖,目光坚定的说道:“微臣愿出使楼班,此行必让乌丸无法寸进。”陈风大喜过望,起身来到黄权身前,将其扶起:“公衡欲往乌丸,但此行颇为凶险……”黄权却目光坚毅的打断陈风的话:“权入镇北军,已有岁余,如今却寸功未立,实在无颜与诸公共立一堂。主公莫要相劝,此行不成功便成仁。”陈风听到了黄权话中的决绝,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陈风使小手段让其归附,再到现在的主动请缨,陈风如何看不见这其中的变化。而黄权更是知道陈风要自己一同前往洛阳,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的父亲黄琬也在京师。自他来雁门已有近两年的时间了,都未曾抽出闲暇回去看望。陈风这是借此机会让自己回家访亲,如果事不可为,也可以第一时间脱离镇北军。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陈风这许久以来待他以国士之礼,他自认必以国士相报。陈风拍了拍黄权的肩膀,正色道:“此行乌丸,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不管成功与否,必须归来。”看着陈风真挚的眼神,黄权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应了一声:“诺”陈风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会让典韦典将军一路护送,等你我回返雁门之日,再把酒言欢。”……等到陈风在议事厅送走众人,天色已经昏暗。他伸了个懒腰后,朝着后院走去。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刚刚来到东汉末年的孤家寡人了,如今他也有家有室。此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后堂的三位娘子……一想到刚刚出征归来,就马上面临离别,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