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各路封疆大吏驶离洛阳,京都也重归平常。就这样日复一日,陈风看似悠闲的过着自己在洛阳的生活。转眼间,光和六年的年关又要到了。这一年下来,陈风虽寸步不离洛阳,但是天下事却牢牢握于手中。这一年,朝堂中最大的事情,就是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竟全都封侯了。这让身为镇北将军的陈风都眼热无比,他手下镇北将士,血战百场都未得如此殊荣,而十常侍靠着阿谀奉承,竟然尽皆封侯,这让天下人怎么想……其次,陈风真正见识到了朝堂混乱的局面……十常侍封侯之后,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卖官鬻爵,任用亲信,将大汉锦绣河山搞得乌烟瘴气。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也好不到哪里去,变着法子给自己增加政治权柄,所作所为不比十常侍好上多少。今年朝廷更是加大了对西凉之地羌人的打压力度,这数十年的征战下来,不仅没有结果,反而花费巨大。随之而来作用到百姓身上的,就是更加繁重的徭役和兵役。加之各地士族门阀对土地的兼并,已至天下民不聊生。看着各地天网传回来的情报,多地已经出现了易子而食的人间悲剧。京城看似一片祥和,地方上却已经暗流涌动。各地头裹黄巾之辈与日俱增,浩浩****已成势力。今年更是天灾不断,年初南方洪涝,年中东南发生了大规模的地震,年末北方霜降不断持续月余。朝廷不思体恤民情,却在十常侍的怂恿和外戚集团的放纵下,变本加厉的剥削百姓。单从年关回朝述职的官员来看,就知朝廷对地方的管控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往年这个时候,洛阳各门都是人潮涌动,往来间都是各地官员。而今年,回朝述职的官员寥寥无几,丁原也只是安排了个别驾来洛阳走了走过场。陈风看在眼底,却无能为力。他知道这个时候跳出来,只能落得和那些所谓名流一样的下场。毕竟党锢血案还历历在目,而陈风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幽禁于洛阳,渐渐被人遗忘的将军罢了。虽然天下大势愈发迷乱,但是镇北军所属还是有条不紊的发展着。蒙州的汉人与日俱增,大量在内地过不下去的汉人不断北迁,在陈风的操控下不断的填入蒙州大地。短短一年的时间,蒙州大地又新添六座城池。为此,陈风特意上书,将蒙州划分成六个郡,每郡设立郡守。逐鹿学院这一年的发展势头也不错,随着第一批学子毕业后充入镇北军所属势力,这也让很多寒门子弟看到了未来,纷纷奔赴雁门投靠。而陈风身旁的亲卫也换了一批,之前以孙策为首的那批最优秀的学子,已经奔赴天下各地。孙策随父征战长沙,张绣也应其叔父召唤,挥泪拜别陈风后前往北地郡。王永,刘威,陈鑫等镇北军嫡系子弟都已成为镇北军各路兵马的中级军官。而大量逐鹿学院文院的学子则派往蒙州各地任职。医学院中,毕业的学子除了个别选择游历天下,大部分都投入军中或者陈风在雁门成立的医院任职。……再说军事方面,这一年北方还算安稳,除了一些不开眼的蟊贼之外,并无大事发生。蟊贼们也很快被黄忠率军镇压,没有在镇北军治下掀起什么波澜。鲜卑依旧在内斗之中无暇他顾,乌丸则是在黄权的谋划下,内部打了几场不大不小的仗,导致整个乌丸局势更为糜烂,更无力侵犯大汉。而并州的黄巾势力一直在向南收缩,毕竟黄巾的主力几乎都是吃不上饭的老百姓们。真正有着逐利之心的,却是少之又少。雁门一带和蒙州一带的百姓虽说不上衣食无忧,但安居乐业之下也不至于冷冻挨饿。所以黄巾军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镇北军就在这样的局势下不断的扩充人马,目前统计下来,各路人马总和达到了近十万众。这是陈风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立足的根本。故而每每北疆送来军情之时,也是陈风心中最安稳的时候。“夜深了,夫君快些休息吧!”貂蝉掌灯来到陈风身后,将手中的长袍披在陈风身上,就像是去年在明月阁一样……只是当时她为陈风披上袍子之后便离开了,而现在她却走到陈风身前,轻轻的偎依在陈风温热的胸膛。那次陈风在王允府中,明月阁内作词。过了三天,王允就将貂蝉用车架送入镇北将军府。之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毕竟一个是正值壮年的正常男人,一个是百般靠近的绝世美人,那自然是干柴烈火,一触既燃。陈风看着窗外阴云密布,轻叹一口气道:“这天…就要变了。”心思细腻的貂蝉自然听出陈风另有所指,她将身体用力的朝着陈风靠了靠,柔声说道:“夫君就是蝉儿的天……”陈风看着怀中娇美的女子,再看了看窗外的风云涌动。一时间更觉意气风发,美人在怀,江山在侧。乱世欲来,那就让它来,来的更猛烈些。大汉积弊已久已然回天乏术,那就让我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貂蝉感受着陈风愈发滚烫的身体,和那滔天而起的气势,眼中更显迷离。陈风低头深情凝神着痴迷的望着自己的貂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搂起她的腰,俯身吻了上去。随后他将貂蝉揽腰抱起,缓缓向床榻走去。自是一夜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洛阳城南的一处暗巷之中,一群头裹黄巾的汉子正在密谋着什么。昏暗的烛火不断的闪动,映射在屋子内每一个人的脸上。马元义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目光中透着狂热之色,随后沉声说道:“天师已经确定了,明年三月五日,我们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正式起兵!”众人闻言都议论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虽然所有人的面色显得格外凝重,但是眉宇间都夹杂着一丝激动。马元义见议论得差不多了,便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安静。“距离起义已然不远,这段时间尤为重要,你们切记小心为上,不可露出马脚。”众人齐声道“谨遵渠帅号令。”这时,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凑上来,笑着问道:“渠帅此番回京,便不走了吧?”那渠帅瞥了眼问话的人,冷哼一声:“唐周,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本帅必取你狗命。”周围的人也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唐周。唐周急忙唯唯诺诺的应是,低着头不敢与众人对视。原来自唐周从镇北军中逃离出来后,便一路东窜,好巧不巧的在冀州遇见了步道的张角,还被张角收为门徒。之后便被安排到马元义这边,跟随马元义来洛阳办事。因为唐周识字,又有一张善于煽动群众的巧嘴,很快就混上了太平道教的中层。随着职位的晋升,这小子就原形毕露了。仗着自己手头上的那点权利,竟是欺压起良善。前段时间假借赠粮之名,却行强抢民女之事。这事情闹得还挺大,差点惊动官府!要不是马元义急忙赶到洛阳,使用钱财疏通关系,恐怕洛阳的黄巾势力都得被连根拔起。唐周也差点被处死,要不是看在其懂得文字,留着还有些许作用,早就将他秘密解决了。但同时也没收了唐周的所有权利,只能充当一个文职。马元义不再理会让他厌恶的唐周,而是看向众人说道:“起事之后洛阳这边至关重要,此番来洛阳,我将常驻。继续贿赂宦官封胥、徐奉。届时起事,我们和天师来个里应外合……”而唐周窝在角落里,他暗暗道:“看来太平道已无我的容身之所,既然如此,不如……”此刻他低垂的眼眸中,闪烁着极度阴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