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原本可以行军的冰面,此时也已经融化开裂。久违的绿意又一次笼罩了漠北大地。开春之后,征北军各路并未有大的动作,各路军马按部就班,经营着已经攻克的领地。随着冬季之时,第一个鲜卑部落倒戈投向征北军。大量小型部落和零散的牧户也纷纷来投。而汉军从蒙州不断的运来各类物资,也保障了这些前来投靠的部落的基本生存。开春之后,征北军更是开出了一系列优待政策,甚至包括了分封牧场。使得来投的鲜卑部落没了回返之心。陈风又令人挑选各部落的精壮,分发武器装备,组建成漠北民兵营,轮流交替巡逻草原。用以加强防范和增加军事实力。对于这种情况,拓跋邻懊恼不已。本想诱敌深入,这下好了,白白损失了大片疆域,这征北军还赖着不走了!此时征北军在各地都建造了城邦,虽大小不一,进度也不同。但是已经可以有效的防止骑军冲锋了。原本和征北军正面对弈就胜算不大,现在想着强攻征北军就更加无力了。按照宴荔游的意思,集结军队强攻中路军,打不赢也要打。拿命堆也要先行吃掉征北中路军。只要中路军溃退,西部鲜卑的危局就解了。但是大部分部落首领都不同意这个方案,毕竟现在西部鲜卑人口流逝严重,再加上连连作战失利,现在再抽调壮丁补充军队,就算打赢了征北军,未来也必然是要陷入没落的。拓跋邻此时游移不定,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而宴荔游见苦劝无果,竟愤然离去,不知所踪。临行前他留下一句话:“西部鲜卑已陷绝境,你们还想要有未来?鼠目寸光之辈,等你们想孤注一掷之时,为时已晚……”而右路军自从水淹慕容厉之后,直接转守为攻,以阴山为中心,开始分散军队四处掳掠中部鲜卑和西部鲜卑。大将刘威甚至有一次,率领一千轻骑掠夺到了鲜卑王庭左近,把和连惊出一身冷汗。思虑再三,中部鲜卑再度调军,筹措三万人马前往阴山抵挡征北右路军。而这次领兵的主帅,是一个名叫步杜根的年轻人……这步杜根是东部鲜卑大人隗头之弟,早年被接到中部鲜卑王庭,跟着慕容厉学艺,如今也已成年。步杜根抵达白河之后,先去祭拜了万鬼湾。随后引军前往曾经慕容厉想要退守的伊河湾下寨。当夜,在田丰的谋划下,黄忠率军突袭。结果步杜根早有防备,双方厮杀一场互有死伤,后各自退兵。在之后,征北军在田丰的指挥下,对伊河湾发动猛攻,接连几天下来,并没有太多进展,这让黄忠、田丰不得不对这个年轻的鲜卑将领另眼相看。既然攻不下,田丰便不再耗费兵力,而是继续化整为零,掠夺鲜卑部落。……这天,黄忠和田丰正在帐中议事。田丰皱着眉头道:“这步杜根越打兵力越多,其不断招揽部落前来汇合,实在是有点难啃。”黄忠哼了一声,言道:“这缩头乌龟,只敢守在营寨里,他要是敢出来,老夫非得一刀结果了他。”田丰叹道:“这正是其高明之处,任我使出千般解数,他自坚守不出……”正在这时,于禁撩开帅帐,一脸阴郁的走了进来。田丰见状,急忙问道:“于将军,外面?”于禁沉声道:“眭元进率军外出掠夺,结果遭遇步杜根大军伏击,损伤惨重。刘威将军此时也还未归来,文钦将军已经前去接应了。”黄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刚刚他还在说,只要步杜根敢出来就一刀结果了他,结果他出来了,还打掉了征北军一支队伍……这让黄忠如何不恼怒。“左右,抬我刀来,我亲自去会会他。”田丰急忙起身阻止了黄忠,他拉住黄忠言道:“汉升稍待,你此时点兵赶去,战事恐怕早已结束。”黄忠脸上阴晴不定,他知道田丰说的不错,于是愤然坐回位置上。田丰目光闪烁,语气却极其刚毅的道:“这步杜根想玩谋略?呵!好得很!”……乌丸战场,随着东部鲜卑轲比能的强势入局,把原本已经一边倒的局势再度搅乱。黄权不得不急速收缩阵线,万余征北军在张合的带领下退守王庭。随着踏顿和轲比能的步步紧逼,黄权只能一退再退,避免与其正面交锋。这也直接导致了乌丸大片领土重新归于踏顿之手。外敌如此强势,内部也并不安分。乌丸大首领能臣抵之在黄权的规劝下,帮助楼班打败了踏顿。现在看到踏顿势大,又开始与踏顿眉来眼去,随时都有可能倒戈一击。这天夜里,黄权与张合正在商议军机。“主公调张硕将军引五万操练中的新军,开拔乌丸王庭。待张硕将军一到,战局就能相对稳定了。”听到黄权这么说,张合也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局势,他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张合皱着眉头道:“如今楼班的乌丸军队,恐怕不稳啊。”黄权点了点头:“攘外必先安内,先帮助楼班稳定住局势才是现在的关键。”张合言道:“楼班三万大军,其中能臣抵之就占了大半,不能稳住此人,只怕……”就在这时,典韦从外面走了进来。护送黄权来到乌丸草原也有三年多了,典韦比以前更显精壮,只是铁塔般的身躯也黑了许多。典韦进来后,对着黄权和张合拱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纸,翁声道:“驻乌丸天网密报。”黄权急忙接过信纸,拆开看后,眼睛一亮,起身长笑道:“天助我也,哈哈哈……”……征北中路军,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新城。这座新城,名为雁城。名字的由来只因当时沮授询问陈风之时,陈风正巧看到一行大雁南飞,故而取名雁城。如今雁城的外围结构已经初见雏形,外墙都是石木结构,虽不比中原城池,但是放在漠北却也绰绰有余了。陈风此时正在大帐中,指着地图说道:“就是这里,只要打到这里,再迂回至祁连山,鲜卑大军必定大乱。”沮授和戏志才看着陈风所指的方位,赫然是燕然山北侧山脉,一时间陷入沉思。戏志才思索片刻,说道:“主公此举虽然冒险,但是值得一试,只要拿下祁连山,拓跋邻和日律大军必然大乱。”沮授则道:“不可,此行实在太过冒险,孤军深入,大纵深接连大迂回,只要一着不慎,必然全军葬送。”陈风笑道:“富贵险中求,此行我只带三千铁骑,并让左路军派遣一支精锐骑兵协同纵深。我的目的不在击杀多少敌人,打下多少部落。只需要调动拓跋邻的注意力,让其首尾不能相顾,给我们大军找出战机即可。”此言一出,整个营帐异口同声道:“不可!万万不可……”开什么玩笑?主公的意思是要亲自去!这说什么也不行……陈风自然知道大家的顾虑,于是故作不满的道:“是吾陈子捷举不动刀了?区区鲜卑,吾还不放在眼里!况且此行,只有吾亲自领军,才能真正吸引拓跋邻的注意。”陈风看到众人还要在劝,直接拍案而起:“吾意已决,谁都不许在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