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东北部草原,这里原本是乌丸与中东部鲜卑的地界。自从北军征服草原之后,便将乌丸至大鲜卑山,以克鲁伦河为界设为云州,融入大汉疆域之中。在云州,早已没有了大鲜卑山和克鲁伦河的称呼。山更名为汉云山,河改名为汉云河,取大汉云州之意。黄权,黄公衡,也成为了云州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先平乌丸内乱,在力挽狂澜击败鲜卑,之后更是统筹草原,将之纳入大汉版图。自黄权执掌云州以来,建城,修路,吸纳人口,调节胡汉矛盾。竟凭一己之力,将云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对其都是感恩戴德。当然这凝聚的民心,也离不开北军的政策支持和大量来自陈风所属各州的扶持。所以,当黄权将治所云城的百姓迁出之时,竟无人反对。虽黄权设了重兵巡逻,以防消息走漏,但至今都未捕获一人往出告密。此时,云州的政治与经济中心,云州最繁华的城市,早已人去楼空。黄权负手站在最高的望楼之上,俯视着往日喧嚣的街道。此时只有北军将士穿行其中,布置着各种引火之物。黄权眼中闪烁着不舍,这是他一手打造的城市,从最初的萧瑟到现在的繁华,他不知在其中倾注了多少心血。但此战之后,这座草原上的明珠,恐怕……就在这时,小将景顺也登上了望楼,他来到黄权背后,拱手道:“刺史大人,幽州与桓木联军已经行动,前军已出涉口。”黄权点了点头,问道:“典韦将军的大军行至何处了?”“已过落雁坡。”黄权继续追问道:“可与公孙瓒的偏师交上手?”景顺摇了摇头道:“公孙瓒的偏师一路后撤,并未交手。”黄权皱了皱眉,问道:“领军将领是谁?”“是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越。”黄权松了口气,笑道:“公孙瓒手中能臣名将不知凡几,只可惜不会用。”景顺点了点头道:“如果是末将领兵,一定会多少打上几场,其一探明虚实,其二拖住典将军的大军,给主力军袭击云州留下更多空间。”黄权赞许的看了眼景顺,赞道:“不错,这公孙越一味避战,要不是我们早已洞悉桓木的计划,此时也已发现他的猫腻。”景顺笑道:“公孙瓒设置这个偏师,本意是让我们以为幽州主力军在那边,调我大军前去应对,从而将自己摘出来与桓木合兵一处,袭我云城。可惜这公孙越的演技着实拙劣了些。”黄权呵呵一笑,言道:“相比于公孙越,咱典韦将军就演得好多了。既然公孙瓒已经发兵,那就请君入瓮吧,快马通知典韦将军,准备回军了。”……三日后,云城郊外,公孙瓒与桓木首领近十万联军直逼云城。铁骑遮天,旌旗蔽日。大军浩**,泱泱而来。公孙瓒策马中军,身旁战将林立,身后五千白马义从拱卫。看着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轮廓的云城,公孙瓒不由得更加意气风发。一旁的桓木首领拱手道:“幽州军容之盛,天下少有啊。”公孙瓒自得的点了点头,问道:“比之北军如何?”桓木恭维的道:“有过之而无不及。”此话引得周边的幽州将领们哈哈大笑,公孙瓒拍了拍桓木的肩膀道:“待攻下云城,我们就与偏师合兵,吃掉云州大军。届时云州就是我等的囊中之物,我会表奏朝廷,任命汝为乌丸单于。”桓木闻言大喜,他等的不就是这句话么。于是急忙道:“多谢将军,公孙大人有命,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公孙瓒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一会便由乌丸铁骑来打头阵,让我们看看城中虚实如何。”桓木心中暗骂一声,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应诺。……黄权伫立城楼,看着缓缓开至城下,开始列阵和组装攻城器具的联军。随后一队骑士奔至距离城头一箭之地,公孙瓒策马而出,喝道:“吾乃大汉蓟侯公孙瓒,城中守军听着,速速开城投降,我以公孙之名起誓,必不妄加杀害。”黄权冷笑一声,在城楼上朗声回道:“蓟侯?你这蓟侯有我家主公多少影子?当年不是我主力荐,你何来这蓟侯之爵。如今趁我大军在外,你联合外族叛逆兴不义之兵,如此背信之人,有何颜面起誓?”公孙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狠狠的道:“汝便是黄公衡吧,吾念汝之才华,更兼与骠骑将军有故,只要汝开城投降,吾必善待之。如若不然,城毁人亡!”此时黄权身旁的景顺已经弯弓搭箭,他看了一眼黄权,见其点了点头。便不再犹豫,一箭径直射向公孙瓒。公孙瓒早有防备,他侧头避开,随后冷冷的盯着城楼,不再多言,这一箭已经说明了黄权的决定。他策马回到中军,立刻下令攻城。随着鼓号齐鸣,大军也缓缓开动,朝着云城压来。桓木咬了咬牙,大手一挥,两万乌丸骑士迎着城上射下的箭矢,率先扑了上去。公孙瓒对着身旁田楷说道:“待乌丸军有溃败迹象,你立刻督军压上,不要给城中守军一丝喘息的机会。”云城攻防战就这么打响,城头早已备下了大量的滚木礌石,更有海量的箭矢储备。云城已被黄权修得城高池厚,乌丸军本就不善攻城,很快便被黄权击退。但随之而来的幽州军就不好相与了,随着大军的压进,各式攻城器械已经搭上城头。厮杀声从南墙传至北墙,再由北墙蔓延到各处城头。一直战到天色渐晚,幽州军才鸣金收兵。黄权依旧站在城楼之上,从开战至今,他就没有挪动过位置。浑身浴血的景顺此时也走上城楼,拱手道:“刺史大人,贼军已退。”黄权点了点头,笑道:“景将军辛苦了。”他回过头来,正好看见景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可是有什么疑惑?”景顺点了点头道:“城中既已布局妥当,为何还要抵挡公孙瓒入城呢?”黄权拍了拍景顺的肩膀,耐心的解释道:“我如果留下一座空城,你进是不进?如果派出探子发现城中空无一人,你又会如何抉择?与其让他生疑途生变故,不如强力抵抗,让其不疑有他!”景顺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事后,您该如何脱困?”黄权笑道:“我在城守府早已备下暗道,你不必担心。等明日典韦将军就位,敌军攻城,我们便败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