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平城,这座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城市此时已经从萧瑟中恢复过来。去年袁绍重兵屯于此处,驱逐了城中百姓以供军队入驻。如今常山郡战事已了,通过北军一系列的安抚工作,百姓们也得以回返家乡。一处亭台楼阁林立,假山假水纷呈的府邸中,一独臂将军正昂首而立。这处府邸原本是属于袁绍的,自从高顺受伤之后,陈风便将其安置在了这里养伤。“将军,该吃药了。”一声清脆的呼唤,让高顺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涟漪。他回过身来,看着眼前穿着明黄色服饰的少女。“辛…辛苦箐儿了。”华箐淡淡一笑,问道:“今日感觉如何?伤口还有不适的症状吗?”高顺摇了摇头道:“好多了,姑娘与令师是我高顺的救命恩人。”华箐拿起药汤,递给高顺,笑着说道:“都说了多少次了,将军无需如此,快快喝下药汤吧。”高顺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呐呐半响,愣是啥也没有说出。华箐趁着高顺喝药的功夫,来到其身侧,轻轻的为高顺拆开包扎伤口的纱带,细心的检查了一番后,才说道:“恭喜将军,伤口已经彻底闭合,在好好将养几日,便无碍了。”高顺一口喝完药汤,还要道谢,却被华箐挥手制止了,她面带微笑的收拾起随身的医箱。高顺连忙问道:“箐儿就要走了?”华箐微微一愣,随后点头道:“今日无甚事情了,将军好好歇息,明日我在来送药。”高顺犹豫了片刻,还是面色微红的道:“这些时日多亏了姑娘,你看这也过了日中,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留在府中一同用餐?”华箐看着有点无措的高顺,只是觉得这人木讷惯了,邀人吃饭都显得一本正经的。她摇了摇头道:“驿馆中还有一个病人呢,他的伤势更重一些,还需要我去照顾呢。”高顺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华箐谈及此人了,每次谈到这个人,华箐的神色就不一样了,这让高顺英挺的眉毛狠狠的皱在一起。他低沉的言道:“高某已经多次听到姑娘谈及此人,不知此人是?”华箐面色微红,但还是笑道:“这人是我和师傅途径铁山之时救下的,当时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整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常人受到如此伤害,恐怕早已撒手人寰了。”高顺一听,赞道:“如此说来,真是一位壮士啊!箐儿不如引荐一番?”华箐俏脸一红,言道:“引荐于你,在跟着你去打打杀杀么?”高顺顿时苦笑,他怎么看不出华箐对那壮士情有独钟呢。于是问道:“那壮士是何方人士,怎么负的伤,又将去往何处?”华箐瞥了高顺一眼,笑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多问,只知道他急着南下寻找兄长,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呢。”高顺闻言,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负伤铁山又意欲南下,稍一推算,此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华箐并未察觉高顺的变化,继续说道:“将军伤势已经渐痊,再过两日,我就与师傅辞行啦。”高顺一愣,连忙道:“主公让你们务必前往一趟阴馆,届时我送你们。”华箐摇了摇头,言道:“就不劳烦将军了,您好好养伤,明日箐儿再来看您。”高顺看着华箐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随后,他眸光一凝,招来身旁亲卫,言道:“去调查一下,看看驿馆中,跟随华老与箐儿姑娘来的伤者是谁,切记不要打草惊蛇。”……翌日,华箐如往常一样,来给高顺送药。高顺喝完药后,面色淡然并未有任何变化。华箐早已习以为常,她笑着打趣道:“你说你贵为北军大将,生得也算英武,天天板着个脸作甚,小心女孩子都让你吓跑了。”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高顺已经扯开嘴角,给了她一个木讷的笑脸。华箐一愣,随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挥了挥手道:“你还是别笑了……”高顺收起笑脸,脸色一正,言道:“姑娘明日可还会来?”华箐收拾药箱的动作为之一顿,她眸光闪烁,显得有点慌乱。高顺突然起身,一把握住华箐的手。华箐大惊失色,正想反抗,却对上了高顺真挚的眸子。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华箐微微低头,轻声道:“将军你…你握疼我了。”高顺连忙松手退后一步,随后言道:“姑娘,顺并无他意,自从见到姑娘,我就…我就……箐…箐儿,我这人嘴笨,我只想问你,可愿留在我的身边。”华箐俏脸通红,她胡乱的将药箱盖上,随后躬身言道:“将军误会了,我与将军只是医者和病人的关系,请将军不要多想。”随后,她低着头快速的跑出府邸。当她一路跑回驿馆之时,华佗已经将行李整备齐全。他看到华箐一脸慌张的回来,急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华箐回头望了望,见无人跟踪,才松了一口气道:“师傅,我们得尽快离开,那高顺将军好像有所察觉了!”华佗一愣,问道:“察觉什么?察觉我等不欲前往阴馆?”随后华佗轻轻一笑,言道:“察觉了也没什么,实在不行就去阴馆走上一遭,刚好也能会会老友呢。”华箐一急,言道:“可是关大哥急着南下呢!”华佗笑着打趣道:“那又如何?”华箐焦急的道:“我们如果去了阴馆,关大哥又不愿同往,那谁来照顾他,他创伤未愈,现在也骑不得马,身旁没人照顾怎么行。”华佗没有回话,只是一脸调笑的看着华箐,华箐这才反应过来,她抬头一看,只见关羽也在院中,此时也一脸感动的看着自己。华箐俏脸瞬间通红,她狠狠的瞥了华佗一样,随后一跺脚,掩面而逃。关羽看着华箐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关某何德何能得此佳人垂青,此生必不忘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