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哈哈哈!爱新觉罗家的事跟咱们有啥关系?六弟,汝别忘了,咱们可是罪人之后”,傅勒赫满不在乎地大笑,又将一女推向这青年,“六弟,汝来的正好,咱哥俩一人一个”。“噗,噗”,两道银光扫过,二女人头落地。这青年,看着白净,竟是个杀神!“六弟,汝这是做甚?”鲜血一溅,傅勒赫的酒醒了。“二哥,明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先锋是谭泰的弟弟谭布和小舅子岳尔多”。……二哥傅勒赫和六弟墨尔逊,名字前都有一个相同的姓:爱新觉罗。他俩还有一个共同的爹:清和硕英亲王阿济格。当年顺治帝说阿济格及其第五子劳亲谋逆,赐二人自尽。傅勒赫、墨尔逊和劳亲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哥三的母亲都是阿济格的正妻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昭圣皇太后的堂妹。本来顺治帝想把傅勒赫、墨尔逊一起斩草除根。不过一来,事发时,二人不在京城,反迹不明;二来,昭圣皇太后力保,方才得活命。二人不光母亲和昭圣皇太后沾亲,傅勒赫的妻子还是和硕卓立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吴克善可是昭圣皇太后的亲哥哥,自然要力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顺治帝没杀他俩,但是夺爵、削宗籍,发配到凤城来。傅勒赫以前是堂堂的奉恩镇国公,现在是草民傅勒赫,以前的府第叫镇国公府,现在叫废镇国公府。还好,有蒙古这层关系,昭圣皇太后、吴克善亲王经常帮衬,倒是不缺银子,手下倒也有几个忠诚的阿哈。傅勒赫被夺爵、削宗籍后,一直惶恐不安,担心顺治帝算旧账。前段日子传来消息,顺治帝把自己的皇后、吴克善的女儿废成了静妃,老岳父都气病了。更是如遭雷击,皇太后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保护不了,能保护好自己这个罪人之后吗?索性活一天是一天,日日花天酒地、醇酒美人。……“竟然是他俩,他俩降明了?在明朝过得如何?”“听说那明朝光武皇帝对他俩不错,谭布还升了总兵,岳尔多授了副将”。傅勒赫神色一凝,再不见半分醉态,手捂腮帮思索,半晌叹道:“咱兄弟可是姓爱新觉罗呀,只怕降明后,不会有好下场”。“咳,二哥,您忘了,皇上可是把咱俩削了宗籍。咱俩已不算爱新觉罗家的人了,只是两个庶民而已”,墨尔逊掏出一张纸,“您再看看这个”。傅勒赫一瞅,纸上写着:“《光武帝奉天讨虏檄》:‘如蒙古、女真、缠回等族,有能知礼义,愿为中华臣民者,视之一体’”。半晌才道:“六弟,妆速派人联系谭布、岳尔多章京,约定三日后子时,献东城门归顺”。……运气这东西是没边的。一交好运,便步步好运。谭布、岳尔多降明后,便一直春风得意,再没了在清廷时朝不保夕的感觉。前不久,刚接到敕封文书,谭布升总兵了,辽阳总兵;岳尔多虽然没升官,却也被加授了从三品定远将军。光武大帝还恩赐了谭布一件锦袍,鼓励他好好为大明效力,多招降几个虏将。正开心着,又有鸿雁送信来。拆开一看,不得了,居然是英王爷家的老二、老六要降。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爱新觉罗家族的成员啊!二人不敢怠慢,急报于杨怀。“诸公都议议,这两位虏酋是真降还是假降?”杨大帅不敢相信,姓爱新觉罗的也愿意降我大明?遂唤来诸将商议。“伪帝顺治量小气狭,傅勒赫和墨尔逊朝不保夕,必是真降”,佟养甲说道。“是啊,我兄谭泰,是两黄旗顾命大臣,伪帝都不肯放过,又岂会放过英王爷之后?必是真降”,谭布对顺治帝的狠辣感同深受。见诸将意见一致,杨怀放下了心,下令三日后里应外合破城。……约定的日子到了,子时,人已入眠。傅勒赫和墨尔逊率福尔达、刘泰等三十多个亲信阿哈出现在东城,现在他俩是庶民,也只能调动这点人。不过阿济格乃满清有名的猛将,傅勒赫和墨尔逊继承了其父的勇敢,皆能力搏虎豹。这城里的旗民,不管是满、蒙、汉,大多为镶白旗。阿济格又曾做过镶白旗旗主,余威犹在。见昔日的主子爷造反夺门,守军手足无措,被砍倒五十多个,打开了东城门。早已潜伏在城外的谭布、岳尔多诸将一涌而进。入城的明军越来越多,守将富春见势不妙,率亲卫欲夺回东城。谭布跃马扬刀而至,一刀便劈断了富春的头。舒穆禄家的人喜欢冲锋在前,扬古利、谭泰皆是如此,谭布自然也这样。冲锋在前,立功自然就快。不费吹灰之力便打下了辽东重镇凤城(凤凰城),杨怀大喜,任傅勒赫为副将、墨尔逊为参将,调归辽阳总兵谭布指挥。又将归降的各堡守军、俘虏,全部调拨给谭布、岳尔多,将其部一千五百八旗,扩充至三千,称“辽阳营”。又令人用快船将捷报送于光武大帝。……此时的光武大帝,已经渡过长江、淮河,打到了黄河南岸,双方的通信距离缩短了不少。听说杨怀打下了镇江堡、凤城,还有两位爱新觉罗的宗室归顺,朱亨嘉差点就想给这爱新觉罗·傅勒赫封个伯爵,以显示自己海纳百川之心,进一步瓦解鞑虏士气。不料,群臣竭力反对。陛下,这爱新觉罗氏废我宗庙、夷我陵寝,此仇不共戴天。您不杀他俩已是天恩,如何能封爵?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众怒难犯,光武大帝急忙打消了封爵的念头,一人赏了件斗牛服了事。美其名曰,这鞑子的衣服太难看,给他俩换套衣服。又忽然想起,自己在六合之战中抓住了满清的平郡王罗可铎,既然有爱新觉罗家的人降了,这爱新觉罗·罗可铎肯不肯降呢?此人可是伪清藩王,若肯归降,必能大大打击清虏士气。下令将清平郡王罗可铎、科尔沁札萨克多罗巴图鲁郡王满珠习礼、梅勒章京莽古图等俘虏带上来,再次劝降。“呸,光武老儿,想要吾归顺,做梦”,孰料这罗可铎甚是硬气,听说傅勒赫和墨尔逊归顺后,不但不肯降,反啐出一口飞痰,直往朱亨嘉面门而来。若不是卫士眼疾手快,挺身挡住,差点就被玷污了龙体。见罗可铎如此坚贞,莽古图等将深受鼓舞,皆不肯降。唯满珠习礼愿降,他是蒙古人,不想为明清之战丧命。朱亨嘉出离愤怒了!多少年了,哪个见了朕不是诚惶诚恐?这狗鞑子,居然敢吐飞痰啐朕!“来人,将此人的门牙敲碎,作为对朕不恭的惩戒”,光武大帝阴狠地说道,“再派名医给其止血,好吃好喝的养着。等祭祀的时候,朕要让这厮后悔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