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征缅（十）

平夷侯周鹤芝说毛淡棉港守卫严密，还有一支水师。其实是高看了缅甸的海防实力。此时的缅甸是个****的穷国，水师可是吞金兽，没银子造不起来。所以，毛淡棉港的那支“水师”，不过是百余艘民船改装的，船上大多是些小炮，有的船甚至连炮都没有。不过，缅族是个勇敢的民族，听说马达班港遇袭，毛淡棉港的缅军水师将领还是勇敢地带着自己的船队来战明军。“轰隆~轰隆~轰隆～”明军战舰上巨炮轰鸣，凶猛的炮火令一艘艘敌船撕裂、起火燃烧、沉入海底。不像是战争，倒像是狩猎。很快，明军便歼灭了大半缅军水师。剩下的一些战船，狼狈地逃回毛淡棉港，再不敢出海。解决了缅甸水师，周鹤芝便迅速带着军队北上，水陆并进，沿着伊洛瓦底江向缅甸的国都阿瓦前进。先后攻陷了达贡、彬马那两座重镇，大明光武十年七月九日，明军水师行进至阿瓦城下。阿瓦守将罕达却不在城内，他去伊洛瓦底江西侧的实皆山拜佛去了。实皆山，缅语中有“悬在河上的木头”之意。缅甸是佛国，实皆山上遍布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佛塔。罕达很虔诚，坚持要一座佛塔一座佛塔地拜，一直拜到明军兵临城下了，他的人却仍然在实皆山上。“将军，不好了，明军打到阿瓦来了”，他刚点燃一柱新香，部下气喘吁吁地来报。“明军？”罕达大怒，冲部下吼道：“汝喝醉酒了吧？王上的大军正在北边的马来城与明军激战，阿瓦哪来的明军？他们是从天上飞来的吗？”“他们是从南边来的”，部下哭丧着脸道：“明军的水师在马达班港登陆，沿着伊洛瓦底江，攻下了达贡和彬马那，如今已到阿瓦城下了”。“水师？”罕达只觉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佛祖啊佛祖，您怎么不保佑缅甸啊？身为阿瓦守将，守土有责。国都如果丢了，莽白王绝饶不了自己！罕达急匆匆返回阿瓦。刚至城下，便见城内燃起了冲天大火。却是周鹤芝令自己的儿子周林皋率三千兵马奇袭了阿瓦城。“苦也！”罕达叫了声苦。刘国轩心情很郁闷，大帅偏心眼，让自己的儿子周林皋做先锋、立大功，自己却被安排在后军，啥功都立不到。“副戎，那边来了一支敌军”，正郁闷着，部下来报。刘国轩顺着方向看去，看到了罕达一行。“乐也！”刘副将看到了敌人的将旗，大喜，本以为这回立不了什么功劳，没料到前方竟有一条大鱼。“驾～驾～驾～”刘国轩跃马扬刀，率两千士兵往罕达冲去。两军绞杀在一起，刘国轩冲至罕达马前，对战。可怜罕达亦是一员猛将，可丢了阿瓦城后，心绪不宁，战不多时，便被刘国轩枭了首。“给大帅报信，本将斩夷将一名”，刘副将得意洋洋地说道。“给大将军报信，本帅已攻下夷都阿瓦”，阿瓦城內，周大帅同样得意洋洋地说道。……马来城下，缅军久攻明军营寨不下，脾气暴躁的莽白，气得跺脚。他没法不急，缅甸是个穷国，连年战争。国库已经空了。十万大军，消耗的钱粮如流水。再不破敌，军饷都快发不出了。“一群没用的废物，平时一个个自夸武勇，可打到现在，连个寨子都打不下来”，这一日，他正指着众将训斥，忽有信使来报。“王上，明军的水师在马达班港登陆，沿着伊洛瓦底江，攻下了达贡、彬马那和阿瓦”。“什么！”莽白震惊了，犹如晴天霹雳。他毕竟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沙场老将，迅速恢复了镇定。“汝辛苦了”，莽白忽然对信使温和地一笑。“为王上効死是小人的福份，不敢说辛苦”，信使讨好地说道，身子又躬了几分。“很好，汝可以死了”，莽白飞速地拔出了刀，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一刀削去，人头飞起，血溅三尺。“明军攻破阿瓦之事，必须保密，有敢泄露者，斩！”“是”，众将连忙应声。“王上，眼下该如何是好？”国相锡真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天，给汝等三天时间，必须攻下马来城。三天后，若不能破城，吾先杀了汝等，再自尽”。“谨遵王上之命”，锡真、乌录剌、丙锤、孟绍诸将皆躬身领命。……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络绎不绝，缅军不顾伤亡，不分昼夜，不断地进攻、进攻、再进攻。“缅人这是怎么了？发疯了？”明军大帐内，史其文自言自语。朱若极不说话，默默地思考着。“大将军，滇因公，事出反常必有妖。末将以为缅人这是狗急跳墙了”，李定国言道。“哦，鸿远，说说汝的看法”，朱若极来了兴趣。“末将以为，要么是缅人的军粮断了，要么是其后方发生了什么变故”。“嗯”，史其文点点头，“应当迅速派哨探去其后方查探”。“大将军、滇国公，末将以为，缅人想速战，我军便以拖待变”，李定国沉着地说。“哦，怎么个‘以拖待变’？鸿远给孤详细说说”，朱若极问道。“大将军不妨放弃营寨，全军退守马来城。马来城城池坚固，可堪坚守。再派出一支骑兵，不停地骚扰缅军。缅军攻城时，骑兵便袭击缅营；缅军回营时，骑兵便远循，务必使缅人不能全力攻城。如此，数日之后，缅军必乱矣！”史其文沉思良久，“总兵胡茂祯部，有一批蒙古马，可让胡茂祯部驻于城外袭扰缅人”。缅甸多山，此次征缅军中，马匹不少，却大多是云南产的滇马，适合运输，不适合做骑兵。总兵胡茂祯部是从南直隶调过来的，其部有一千五百骑兵，清一色的蒙古马。史其文又将各部的斥侯队，全部交于胡茂祯统率，给他凑了两千骑兵，令其驻于城外，袭扰缅人。“好，甚好！汝等只用一日，便攻占了明军营寨，不愧是我缅甸的好男儿”，莽白进入了明军主动放弃的营寨，心情大好，谓众将道：“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攻城，两天之内，必须攻下马来城”。“末将愿随王上死战！”锡真、乌录剌、丙锤、孟绍诸将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