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军校和大学（二）

皇帝要听公开课，大明皇家陆军学院全体人员不敢怠慢，上上下下立即行动了起来。学院仿宋制，设有三个年级，大一称“外舍”、大二称“内舍”、大三称“上舍”。朱养恩禀明皇帝，在“外舍”、“内舍”、“上舍”各选一堂课听。在“外舍”选的是思想政治课，今儿个讲的是《春秋》。此书乃是儒家“六经”之一、中华第一部编年体史书，又称《春秋经》、《麟经》或《麟史》。因为用于记事的语言极为简练，几乎每个句子都暗含褒贬之意，所以被后人称为“春秋笔法”、“微言大义”。讲学的老先生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看便是位有学问的饱学鸿儒。“诸生，今日予讲的乃是隐公元年，郑伯克段于鄢的事。‘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予想请问诸生，《春秋》里为什么不称太叔为庄公之弟？为什么用‘克’？为什么称庄公为‘郑伯’？”“先生，予知道！”“先生，予也知道”……年青的学子们踊跃发言，纷纷举起了手臂。“陛下，这是学院的规矩，学子想回答老师的提问，必须举手，经师长同意，发可发言”。朱养恩向朱亨嘉解释，朱亨嘉暗暗好笑，想起了穿越前自己上小学时的情景，点了点头，说道：“甚好！”老鸿儒选中了一个相貌憨厚的学生。那学生朗声答道：“太叔不讲孝悌，所以不称他为庄公之弟；兄弟相争，如同两国国君交战一样势不两立，所以称“克”；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有失教诲、早有了杀弟之心”。“很好，说得很好”，老鸿儒赞道，继续滔滔不绝往下讲。直听得朱亨嘉龙颜大悦，儒家经典就是好啊！潜移默化间，便将忠孝节悌义，解释得淋漓尽致。这么个教育法，妥妥地能培养出一大批忠犬，不对，忠臣，出来！接着，又去内舍的教室，听了一堂军事理论课。今儿个上的是《纪效新书》里的鸳鸯阵法。这《纪效新书》乃是大明军事家戚继光所著，共十四卷，语言简明通俗，涵盖了兵员选拔、训练、武器、阵法、律令、行营、兵法等多个方面，乃戚继光一生征战的心得之作。其中阵法分阵和练两部分。记载了从西周至大明的各种阵法，配以 319幅阵图，尤以诸葛亮的八阵、李靖的六花阵、戚继光自创的鸳鸯阵为详。教书的先生有过从军经历，负伤后转为此职。他结合自身实践，将这鸳鸯阵的各种变化，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还让学生们离开桌椅，到讲台前列阵演练。看得朱亨嘉连连点头，这军事教员还是要选有军旅经验的好，讲得透彻！最后，又去“上舍”，观摩了学生的军事技能课。老皇帝一生戎马，最重视炮兵、铳兵和骑兵，所以点名要看这三项。来到一尊教练用的炮架前，只见一队队学生熟练地拉动炮耳，调节着射角，将教练用的炮弹装入炮筒；一杆杆火铳被学生们熟练地拆开、组装，并用通条捅入定装弹药；演武场上，一队队学生翻身上马，绕操场疾驰。一名学生于马背上张弓搭箭，正中靶心。“好！”朱亨嘉高叫了一声好，忽然楞住了，马上的骑士居然是他的儿子冀王朱若登。巡视完毕，朱养恩跪请皇帝留下院训墨宝。朱亨嘉也不推辞，笔走龙蛇，写下了八个大字：“忠君、爱国、守土、为民”。巡视完大明皇家陆军学院，老皇帝又去了大明皇家水师学院。但见东水关码头上，停泊着各类战船十余艘，大多是水师淘汰下来的旧船。一批又一批水师学员，在旧船上学习着操船。朱亨嘉耐着性子，看了水师学院学生们的操船，点点头，嗯，倒还算训练有素！从两所军校回来后，朱亨嘉觉得军校教育还存在许多问题，特别是学员人数太少，难以满足百万明军大军的需要。他一回朝便召关守箴、苏观生、郑封、顾奕、余朝相等重臣商议，最终决定在各行省皆设军事学院，每座学院招生员一百。这些地方军事学院的学生毕业后，不授正七品把总，而是授正八品哨长。大明朝原本有两京一十三省，光武帝中兴后，又增加了西京桂林和安南、台湾、奴儿干、黑龙江、吉林、尼布楚、甘肃、内蒙古、外蒙古、天南、天北、缅甸十二个行省。除了尼布楚尚在罗刹人手中外，其余三京二十四行省皆在明军手中。朱亨嘉下令，在北直隶、桂林和二十四行省中各开设地方军事学院，二十六座地方军校各招一百名学生。地方军校招生，不问门第出身，凭考试入学。为了提高学生的学习动力，优胜劣汰，光武帝又规定每年春秋两季进行考试，称公试。成绩优秀才能升级，成绩不合格就要留级甚至降级，如果考试连续三年不及格，就要被劝退。几番组合拳打下来，军校建设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不料，竟惹来物议汹汹。许多大臣上疏指责皇帝，说他重武轻文，问为什么朝廷只开武学、不开文学？一干大儒们呼声很高，朱亨嘉很头疼。他其实一直想在各行省开设大学，普及各种科学知识，可惜国库存银不足，只能一拖再拖。可如今被大儒们一挤兑，拖是拖不下去了。只得一咬牙，每顿只吃四菜一汤，下令在三京二十四省，除了军事学院外，再各设一座大学。南京的叫帝国大学、北京的叫北京大学、桂林的叫西京大学，其他各行省，皆以行省的名称命名，如安徽大学、湖广大学、广东大学等。因为早在《明定国是诏》中规定了科举不再只考进士一科，而是仿唐制，考秀才、明经、进士、明法、明书、明算、贤良方正、博学宏词、才堪经邦、直言极谏等多科。相应的，除了经学科目外，又在这些大学内增设了法律、天文、历算、数学、地理、农业等各种专业科目。为了提高学子们的入学动力，光武帝下令大学学生三年毕业后，直接授以秀才功名。他老人家又下令，帝国大学招生三百人，其他大学各招生两百人，学生数量远远超过了军事院校。消息传出，大儒们齐声叫好，认为皇帝陛下终究还是把士林放在了武夫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