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光武十二年十二月三日夜,冀王朱若登令大将陈友龙领兵两千驻守后方,自率一万四千大军直扑奥尔洪岛,拉开了攻取北海西部重镇厄尔口城的序幕。马来伯胡茂祯身披铠甲、外罩战袍,昂首挺胸地站在队列的正前方,魁梧的身躯,犹如一只野牛。传说上古时期,战神蚩尤的部落便是以野牛作为族徽。那神态自若、睥睨天下的样子,一看便知是纵横沙场、杀人无数的狠人。狠人开始作战前动员:“汝等皆是老兵,当知战场上没有什么不死的神话。如果有,那一定是迷信、谎言和敷衍。敌军猖獗,刀枪无眼,岂容我辈毫发无损?但是,罗刹鬼强占了我中华的北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身为中华儿女,难道能向鬼畜们服软低头吗?今夜,本镇要带着尔等将罗刹鬼赶出北海,不为什么荣华富贵,只为死后有脸见祖宗。此仗,有死无生。出发!”“有死无生,卫我中华!”不知是谁吼了一句,瞬间激发了全军将士的斗志,战意空前高昂了起来。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明军来到了奥尔洪岛附近,胡茂祯手一挥,麾下参将孙喜策立即率一百名最精锐的选锋去清除岛上的明、暗哨。戈洛文很谨慎,在呼齐尔镇外围,足足布下了三十名明、暗哨,皆被孙喜策部悄无声息的干掉。孙喜策忽然学了三声猫叫,一百选锋齐齐趴下。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哥萨克盖特曼库尔巴特派出了一个五十人队巡逻。巡逻队未发现异常,绕了一圈回镇。孙喜策给身后的大部队发了个信号,然后手持连着绳子的铁钩,开始向壁垒攀登。一百勇士迅速攀上壁垒,夜已升,守垒的哥萨克们还在熟睡。孙喜策做了个手势,一队选锋手持短刀,捂住熟睡的哥萨克的嘴,干净利索地割起了喉。解决了垒上的敌人,明军迅速向寨门潜去。“什么人?”守门的哥萨克倒还没睡。“哼”,孙喜策射出了袖箭,一箭射中为首之人,然后率选锋持刀杀向守门卒,须臾便杀了个干净。厚重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了,胡茂祯率杨遇明、张鹏程杀了进来。“小喜子,干得漂亮”,胡茂祯一高兴便叫上了孙喜策的乳名,然后跃马扬刀,直扑呼齐尔镇中心。厮杀声惊醒了哥萨克盖特曼库尔巴特,匆忙集中了两百名哥萨克抵抗。“哼,鼠辈也敢在本将面前猖狂”,胡茂祯扬起了他心爱的硬弓:破虏,飞快地挽弓上弦,离弦的箭宛如破空流星,射向库尔巴特。这一箭,透出幽幽死神的气息,穿胸而过。这位哥萨克首领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生命之火便已熄灭。呼齐尔镇西北角的一栋大木屋内,火枪声不断,射击军团长瓦里亚诺夫率领百余名士兵“呯呯”地放着枪。副将杨遇明指挥攻击了数次,皆被击退。“来人,把炮抬近轰”,随着杨遇明的大吼,部下抬来了五门新型虎蹲炮。火炮这东西,不愧是战争之王,连放了三轮炮,木屋内便一片狼藉,死尸累累。“杀!”一声大吼,杨遇明用脚踢开了木屋的门,正逢瓦里亚诺夫,一刀毙命。胡茂祯则冲入了镇中心的议事厅,抓了一地俘虏,唯独不见戈洛文。火大,用刀指着一个大胡子俘虏问道:“尔等的将军何在?”“戈洛文将军已经换便衣往北突围了”,大胡子不想死,所以将主帅行踪汇报得一清二楚。“汝都听见了”,胡茂祯冲骑营参将张鹏程冷笑,“给本镇将那什么戈洛文的人头取来。汝若取不来他的头,本镇便取汝的头!”张鹏程心里一凛,自家总镇的性子,素来是说到做到,也不多说,挑了跑得最快的三百骑往北追去。“驾~驾~驾~”戈洛文带着几十骑,拼命地驭马飞驰。他的家族是莫斯科的名门世家,好日子还没过够,不想死。“哒~哒~哒~”烟尘滚滚,明军的骑兵越追越近。“嗖”,一枝铁箭射中了戈洛文的马屁股。那马儿负痛,将戈洛文掀下马来。“哎哟”,戈洛文叫了声疼,呼喊部下救命。不料,生死关头,部下竟不理会,打马飞奔而去。戈洛文傻了眼,只得呆在原地准备当俘虏。他用流利的汉语朝追来的张鹏程大呼:“我是俄国将军戈洛文,愿意投降”。“汝便是戈洛文?”张鹏程狞笑道:“总镇让吾取汝之头,拿头来吧”。言罢,战马从其身旁一纵,手中长刀借着马势,一刀割下了戈洛文的头。他将人头系在腰上,拨马返回复命。“总镇,末将幸不辱命,取罗刹将领戈洛文之头在此”。胡茂祯笑了,“汝不愧名中有个‘鹏’字,这速度真和大鹏鸟一样快呢。歇息片刻,随吾再战厄尔口城”。没费太大力气,便全歼了奥尔洪岛上的两千罗刹军。胡茂祯趁着士气正旺,率军再攻厄尔口城。仅用两天,便至城下。城墙上,罗刹射击军政厅总监霍万斯基得知消息后,忙率军上城防守。其实他本来是想逃的,可戈利岑公爵将大量粮草辎重和从贝加尔湖东岸迁来的布里亚特蒙古人尽皆交给了他。若是弃城而逃,恐怕军法无情。不能逃,便只有战了!西岸罗刹军主力皆被巴什科夫督军带走了,霍万斯基的部下只有千人。为了增加兵力,他在厄尔口城附近又征招了三百名哥萨克和一千七百名布里亚特蒙古人。有了三千兵马,霍万斯基恢复了信心,欲与大明的马来伯掰掰手腕。“总镇,是否等征北大将军的大兵到了再攻城?”杨遇明、张鹏程、孙喜策诸将向胡茂祯请示。“不必等大将军,立即攻城”,胡茂祯下达了军令,又补充道:“咱们只攻东门和南门,留下北门和西门放罗刹鬼逃生”。东门的厮杀声已经延续了两个时辰,仍在继续,霍万斯基率部拼死顽抗。“总监,不好了。南门的布里亚特人叛变投了明军,明军正由南门入城”。“什么!”霍万斯基一阵眩晕。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些布里亚特人一向懦弱。想征他们的税便征,想睡他们的女人便睡,恭顺如绵羊。可如今绵羊居然敢反抗狼了,这可怎么办?“总监,快撤吧,再不撤退便来不及了”,部下提醒道。霍万斯基这才醒悟,率数百败兵往叶尼塞斯克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