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260万平方公里的西西伯利亚平原乃是亚洲第一大平原,地势平坦,鄂木斯克以东的这一段,海拔仅有几十米,十分适合骑兵驰骋。前哨战首先在骑兵中进行,明军的轻骑和沙俄军的骠骑兵,先后交战十余次,各伤亡数百骑,不为击溃对方,只为侦察对方军情。大明光武十四年四月十六日,明军全军一万七千人与沙俄全军一万五千人在鄂木斯克以东的西西伯利亚平原相遇,决定西伯利亚归属的鄂木斯克会战爆发。明军左翼五千人由蒲城侯马宝指挥;右翼五千人由远安伯陈友龙指挥;朱若登自率七千兵马居中阵,他的战术是齐头并进、互相策应。沙俄军左翼为别盖多夫部三千人;右翼为卡贝洛夫部三千人;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在中阵集中了九千大军,他的战术是集中兵力、中央突破。双方于两里外列阵,旌旗猎猎,在苍穹下迎风飘扬;铠甲明亮,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参差的刀剑直插天空,冷冽的寒光让春天变成了严冬。炮声响了,脚下的大地开始晃动,轰鸣声在军阵中炸响,掀起阵阵烟尘,血肉横飞,然而只不是屠杀的开始。“出击!”“出击!”双方的统帅不约而同地下达了军令。喊杀声和铳声混杂,放完铳后,两股洪流便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日月旗和金底黑色双头鹰旗交织,整个旷野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震天的声浪里夹杂着哭喊惨嚎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四野肃杀,血染大地。“列阵,给我射!”明军中阵,傅勒赫下达了军令。在大规模的阵战中,一旦步兵成功列阵,骑兵便发挥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和弼尔塔哈尔、左尔巴的两千骑,收到军令,下马充当弓箭手、为大军提供远程支援。同样的,沙俄的骠骑兵也被充作了火枪手。只有当对方逃跑时,骑兵才会上马追击。“嗖~嗖~嗖~”明军的弓手开始抛射,这个年代,弓箭比火枪优越的地方就在于可以抛射,而且射击距离超过火铳。短兵相接时,火枪便失去了作用,但弓箭却能用抛射进行远程打击。以前双方阵战,因为哥萨克普通披甲率低,弓箭能给对方不小的杀伤;然而,这一次的对手却是沙俄的正规军:建制团,几乎人人有甲,还有圆盾,因而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传令别盖多夫、卡贝洛夫顶住明军左、右翼的进攻;传令布扎、伊凡诺夫,尽快击溃明军中阵”,米洛斯拉夫斯基狂吼道。“大公,我请求将火炮前移,轰击明军中阵”,托搏尔斯克督军谢尔巴托夫建议。“不行,双方正在混战,这样会伤到我方士兵”,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是大贵族,讲仁义,断然拒绝。布扎、伊凡诺夫接到军令,率两个主力团拼死冲杀。沙俄的新制团是仿造欧洲的军制编练的,但却是三千人的大团,机其精锐,拼起命来勇不可挡。明将胡茂祯、严孝勇、王朝先、邓耀、刘一鹏等拼死抵抗,却仍被沙俄军逼得节节后退。明军的中阵在巨大的冲击下,被打得凹了进去。中军高台上,虽然情况危急,朱若登却面不改色。“传令前军主将胡茂祯,必须给孤顶住;传令马宝、陈友龙,尽快击溃敌之左、右翼,包抄其中军”,他想了想,又下令道:“陈标、张启祥,汝二人去增援胡茂祯”。陈标大惊,“大将军,吾等去了,谁来护卫您的安全?”“无妨,孤的身边留一百亲卫便可”,从朱若登口中吐出的话语坚硬如铁。马宝接到军令后,率阮进、马信、陈奇策诸将猛攻沙俄军左翼,将敌人的军阵杀得越来越薄。可他的对手别盖多夫是员老将,想击溃敌人却需要时间。“将士们,随我杀!”右翼的陈友龙打出了真火,亲自率队冲锋,见他如此悍勇,王国玺、包罗、陈上川诸将也拼死向前。“竖矛,畏战者,斩”,沙俄右翼主将卡贝洛夫也是凶名在外的狠人,打起仗来从不手软。在他的威逼下,沙俄军长矛手在前,刀斧手在后,尽管被杀得缓缓后退,却并未崩溃。又激战了一个时辰,明军的中阵渐渐不支,更糟糕的是没有了预备队。“传令弓箭手换上刀盾驰援前军;传令炮营前移,轰击罗刹中军”,朱若登眉宇间闪过厉色。“不可呀,大将军,两军正在混战,这样会伤到我军将士”,豫王朱若峰大惊,想劝阻兄长。“住口,两军交战岂能有妇人之仁?”朱若登大怒。见兄长发怒,朱若峰不敢多言。尽管朱若登将骑兵都当成步兵,派到了阵前,却也只是延缓了敌人的推进速度而已。沙俄中军,仍在不断地前进,不断地将明军军阵打得往后凹。但就在此时,明军的大炮响了。“啾~啾~啾~”奉命前移射击的战争之神,吐出了火舌。大部分炮弹都落入了沙俄军阵中,也有一些落在了交战区域,将双方将士无差别地掀翻。因为中军进展顺利,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的帅旗开始前移,本人跟随着大军冲锋。忽然一发炮弹在离他不远处爆炸,一发又一发。“怎么回事?明军不怕伤到自己人吗?”容不得这位大贵族多想,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明军用的是开花弹,士兵们成片地被射倒。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踉踉跄跄地掉头逃跑,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神色。“噗!”大公的督战队干净利索地砍下了他的脑袋。可很快,又有更多的士兵丢盔卸甲,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还有对未来的绝望。他们被明军火炮的密集程度吓到了,朱若登将所有能用的火炮集中于中军,足足一百五十门。战机来了!大明冀王朱若登走下高台,对护卫他的一百名王府亲卫说道:“孤要带着汝等成为射向敌人的利箭,汝等敢不敢随孤去?”“愿随王上死战!”一百士兵,一百利箭,扛着盘龙大纛冲锋。朱若峰咬了咬牙,拔出雁翎刀,跟着兄长一起冲。一杆盘龙大纛胜过十万雄兵,所过之处,明军将士齐呼“千岁”,士气大振。沙俄军再也抵挡不住,开始后撤,逃跑,崩溃。鄂木斯克会战中最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沙俄军队中,兵力最多、战力最强的中阵居然先于左、右翼崩溃。混乱中,伊凡诺夫中流弹而亡,布扎被严孝勇的长枪刺死。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左臂中了一箭,他的头发散落着,竟然感受不到疼痛,茫然不知所措。“大公,请立即下令撤退,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保住我们的军队”,谢尔巴托夫朝他吼道。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终于恢复了神智,落寞地说道:“您是对的,督军”。凄凉的撤退号角响起,各部沙俄军纷纷向额尔齐斯河逃窜。中军首先败退,倒是逃掉不少;左翼别盖多夫部因为抵抗得太坚决,陷入明军包围,全军覆没,本人尸骨无存;右翼卡贝洛夫部,也好不了多少,仅逃出了卡贝洛夫本人和三百多残兵。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渡过额尔齐斯河,收拢残部,仅剩四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