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西征（十七）

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很好地解释了什么叫“一溃千里”，他渡过额尔齐斯河后，一直逃到托博尔斯克督军区的秋明县；而大明冀王朱若登也以他的实际行动很好地演绎了另一个词语“穷追不舍，他几乎是撵着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的屁股，连克塞米巴拉舍斯克、鄂木斯克，逼近了秋明。秋明这座城建于1586年，是沙俄在西伯利亚的老根据地，当年沙俄攻灭西伯利亚汗国，便建了此城。这是沙俄在乌拉尔河以东的第一大城市，居住着大量的俄罗斯移民。在后世，这里更是俄罗斯的“石油之都”。喉咙干渴的要冒烟，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地作痛，浸透鲜血的战甲不停地往地上滴着血滴。不停地逃亡，令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左臂箭伤的伤口迸裂。他顾不上这些，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下令道：“快，向西，速速撤往乌拉尔山，与莫罗佐夫将军会合”。阿列克谢沙皇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未思进，先思退。他在令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驰援西伯利亚的同时，又令自己的老师、辅政大臣莫罗佐夫率一千五百名新制团和八千名射击军在乌拉尔山布防，以防万一战败，明军会跃过乌拉尔山，威胁莫斯科。现在看来，倒是招妙棋！乌拉尔山，北起北冰洋喀拉海沿岸，南至乌拉尔河河谷，绵延五千多里，乃是欧洲与亚洲的分界山脉，将东欧平原和西西伯利亚平原分开，也是伏尔加河和乌拉尔河流域同鄂毕河流域的分水岭。“不可呀，大公，秋明一带皆为我俄罗斯族百姓，城池坚固，可在此募兵，以挡明军。若弃此城西逃，乌拉尔山以东，恐怕将非国家所有了”，托搏尔斯克督军谢尔巴托夫苦劝。无奈米洛斯拉夫斯基已经被明军杀得胆寒，坚持要西撤乌拉尔山与莫罗佐夫会合。他是沙皇的岳父，女儿玛丽娅和阿列克谢沙皇鹣鲽情深，育有皇长子费多尔，即使吃了败仗，也不会受到太严厉的惩罚。可若是和明军再战，明军可不会因为自己是沙皇的岳父而手下留情，生死可就不好说了。见大公不听自己的建议，谢尔巴托夫悲愤地说：“您是朝廷的重臣，应当回朝廷，而我是托搏尔斯克的督军，应当战死在托搏尔斯克”。两人不欢而散，最后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和卡贝洛夫率两千五百败军西撤乌拉尔山，与莫罗佐夫会合。谢尔巴托夫则留在秋明县，招兵买马。刚征招了一千五百俄罗斯百姓入伍，追兵就到了。雄壮的日月旗迎风招展，浩浩****的一万多大军将秋明城围得水泄不通。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人，谢尔巴托夫苦笑，米洛斯拉夫斯基撤往乌拉尔山后，自己手中仅剩了一千五百名残兵败将，即使又征招了一千五百俄罗斯百姓，以区区三千乌合之众，抵挡万余明军精锐，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几骑飞至，马上坐着的是沙俄降兵，他们用俄语大叫：“平西大将军军令，降者免死；平西大将军军令，降者免死；平西大将军军令，降者免死……”“勇士们，八十年前，我们的祖先征服了野蛮的西伯利亚汗国，建立了这座美丽的城堡。八十年来，我们的亲人在这里生活，孩子们在这里嬉戏。这里是我们的土地，谁也别想把它夺去。我要求你们，为了祖国，为了土地，为了亲人，浴血奋战！乌拉！”谢尔巴托夫大声吼叫着，鼓舞士气。“乌拉！”“乌拉！”“乌拉！”被他的演讲打动，城内响起了一片“乌拉”声。可是战争的结局并不会因为呐喊的声音响亮而改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抵抗都只是徒劳。“一些残兵败将，竟敢挡孤的兵锋！可恶！传令下去，今日必须拿下此城”，朱若登冷冷地下达了军令，他要给负隅顽抗者一个教训。隆隆的炮声响彻天地，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来得急、也去得快。在明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秋明县只坚守了一天便陷落了，谢尔巴托夫战死于城头。朱若登在秋明县获得了大量的粮草辎重，休息一日后，又派马信部北上，攻取托博尔斯克堡。马信部赶到托博尔斯克堡后，守军和城里的俄罗斯族百姓已经逃往乌拉尔山，留在城内的哈萨克人、鞑靼人，打开城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他们的脸上，个个带着笑容，虽然这些笑容大多是因为害怕遭到明军报复而强挤出来的，但也让马信的这次行军，看上去像似一场旅行。……“大将军，礼宾院尚书孙可望来了”，朱若登正在秋明城处理公务，部下来报。孙可望堂堂尚书，万里迢迢，来到这里，必是负有皇帝的使命。朱若登不敢怠慢，忙亲自出迎，“哎呀，孙公不远万里来此，辛苦了！”“岂敢，大将军和将士们为国征战，才是真辛苦”，孙可望亦是人精，将西征军将士好一顿夸。道明来意后，果不其然，他是奉光武帝之命来和罗刹人谈判的。战争打到现在，看上去罗刹人一溃万里，可实际上大明自己也打不下去了，再打，财政就会崩溃。朱亨嘉给孙可望划的谈判底线是：双方以乌拉尔山为界线，除了领土问题不可以谈，其他一切问题都可以谈。大明打不下去了，沙俄那边更打不下去，他们的财政已经崩溃到阿列克谢沙皇就是想借钱，欧洲也没有哪个国家敢借钱给他的地步，无他，怕沙俄还不起。阿列克谢沙皇委任自己的老师莫罗佐夫为谈判大使，划出的底线是：以乌拉尔山为界，尽可能多的争取利益。既然双方都有以乌拉尔山为界线的意思，谈判应该会很顺利才是。并非如此，这依然是一场艰难的谈判。没有人愿意轻易地亮岀自己的底牌。为了逼沙俄同意以乌拉尔山为界，明军多次跃过乌拉尔山，袭击了山西边的几个罗刹据点；为了逼大明同意以乌拉尔山为界，沙俄军多次跃过乌拉尔山，袭击了山东边的几个明军营地。你来我往，十几场太极，终于在领土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双方都同意以乌拉尔山为两国边界。接着，双方在战俘问题上又达成一致：无条件释放战俘，去留听其自便。这个对沙俄一方较有利，毕竟明军抓获的战俘远多于沙俄。感觉在俘虏问题上吃了亏，大明又想在礼仪上找补回来，要求沙俄向大明称臣。阿列克谢沙皇断然拒绝，这怎么能行？土地朕已经丢了，总不能连面子也丢掉。谈不拢，孙可望建议不称臣，改成父子之盟，大明为父，沙俄为子，沙皇再次拒绝：朕自有父，凭啥让朕再多出个爹？又建议换叔侄之盟，大明为叔，沙俄为侄，还是拒绝：差辈了。好说歹说，最后双方约定：结兄弟之盟，大明为兄，沙俄为弟。《明·光武帝本纪》：“光武十四年七月初一，孙可望与斡罗斯国签订《秋明条约》，约以乌拉尔山为界，结兄弟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