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归国

成功地让克里米亚汗国称臣，功德圆满，可以回家了。弗兰茨别科夫下令使团上下准备返航，为免伟大的光武皇帝陛下担心，他决定先上一道报喜的奏疏，派快船驰回大明。很快，一封书信式的奏疏便写好了。“伟大的皇帝陛下，您的臣仆、礼部右侍郎弗兰茨别科夫奏报：我认为如今天下最重要、最繁华的地方，除了中华，便是欧罗巴洲。人们都说，北疆四省与京师离得远，可若和欧罗巴与京师的距离相比，真的不算什么。自从我归顺大明，您不认为我才学有限、不堪大用，反而赐予我伯爵之位，任为礼部右侍郎，出使欧洲。这是何等的信任！小臣我每想到这，便感动得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恨不得以死来报效。出访欧洲以来，小臣冒着重重危险，克服千难万难，为了陛下您的外交大业，不怕牺牲。我的陛下，不得不说，此次出访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大明不仅和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建立起外交关系，签订贸易协定，还和瑞典、波兰、鲁密（奥斯曼土耳其）、克里米亚缔结同盟，共同对付贪婪的罗刹人。丹麦、法兰西、英格兰、尼德兰、德意志、西班牙、葡萄牙是我们的朋友；北冰洋、大西洋、地中海是我们的商道。丹麦国王甚至想将他的女儿、一位刚刚十一岁的美丽公主，嫁入大明的皇室；而克里米亚的格莱汗则愿意做您最忠实的臣仆。一切荣誉都归于您，伟大的陛下！不知不觉，来欧洲已经两年了，六十二岁的我，抚摸着白胡子，百感交集。人老了，便容易思念家人。最怕死的时候，没有家人的陪伴；更怕死在国外，不能再见到您。幸运的是，我成功地完成了使命，没有辜负皇恩，因此，可以收拾行囊回国了。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您最忠诚的弗兰茨别科夫”看着他写的这封信，董玄、李受之面面相觑，这位侍郎博学多才，汉语说的也很溜，可毕竟不是中华土生土长的文人，不懂奏疏的格式和写法。“侍郎公务繁忙，劳心费力。不如这道题本由下官代劳吧”，董玄说道。弗兰茨别科夫老脸一红，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弱点，因此花了大价钱请了幕僚和通事，忙笑吟吟地说：“如此，便有劳董郎中了！”董玄也不客气，提起笔挥洒自如，须臾，一篇《出使西夷归国疏》便写好了。“礼部右侍郎臣弗兰茨别科夫谨奏；为出使西夷归国事：臣窃惟今天下至紧至要之所，莫过中华，中华之下，当属欧罗巴洲。北疆四省，素称边远而苦多事者，去京师水陆计将万里；然与欧罗巴相较，近矣！彼处至京师，天海茫茫，何止万里？中华百姓，终岁不至其地；吏情民情隐蔽而不获上闻者，常十而九。职姑不暇具述。自臣归明，得蒙优渥。陛下不以臣卑鄙，赐以封爵，任为少宗伯（礼部侍郎别称），复出使欧洲，为国效力。皇恩浩**，永永无极！贱臣每念及此，痛哭流涕，感激一念，积有岁年。粉身碎骨，难报圣恩于万一。访欧之旅，危险重重，千辛万苦，难以言表。既幸叨蒙国恩，又何惧险阻耶！交通万邦，使慕中华，圣化雍熙，四海章缝，此臣报陛下之本分也！圣德广布，西夷归心。访欧之旅，颇有成效。欧罗巴诸国，皆欲结交大明，广开贸易。与我建交通商之国，遍及西夷之土；复与瑞典、波兰、鲁密、克里米亚缔结同盟，以制罗刹。丹麦、法兰西、英格兰、德意志、红毛夷、西班牙、葡萄牙诸国，与我相睦；海洋茫茫，为我商道。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欲以其女埃莱奥诺雷，和亲大明，以修盟好，芳龄十一，期以良配；克里米亚格莱汗心慕中华，恭顺忠诚，上表请封，欲为藩属。伟哉！青云奋羽，仰见德化之成；圣德远播，西夷虽远亦附！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谈笑间，尔来两年矣！贱齿六十有二，年老思归，白发自抚。昔太公封齐，五世葬周；狐死首丘，代马依风。况于远处绝域，贱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哉？犬马齿歼，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魂弃捐。臣不畏死，惟惧家人远离，更惧辜负皇恩，难瞻龙颜。天幸不辱使命，终得一逞，得奉文书贡品归国矣！思慕天颜，不胜唏嘘。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坦率地说，弗兰茨别科夫并没有看懂这道奏疏写的是什么内容，文言文于他，实在太难懂，他说得汉话，写得白话文，却就是搞不懂文言文。只是见董玄天花乱坠地写了一大通，想必是极好的！“好！董郎中写得真好！便以此疏呈送陛下”，他大声赞道。归国路漫漫！大明使团由地中海经大西洋、再经北冰洋，途经奥斯曼土耳其、西班牙、葡萄牙、法兰西、英格兰、尼德兰、丹麦、瑞典诸国，历尽艰辛归国。等他们回到南京时，大明朝堂的夺嫡之争早已落幕。此是后话，不表。……“国子监司业臣王畹生谨奏；奏为北疆四省文教不昌，恳乞天恩开秋闱事：臣闻天下苦寒之地，莫过于北海、新北海、山北、征西四省。北疆之地，远离中枢。万里之外，诸番新附，人心叵测，名教不昌。长此以往，岂不忧哉？臣忝为文臣，不避斧钺，披沥为陛下陈之。海外野人，亦炎黄赤子，虽文风不盛，亦应广开秋闱，擢拔英才。如此，方能收九州四海之心……”南京乾清宫内，朱亨嘉瞧着这道《为北疆四省开秋闱疏》，连连点头。朕在马上打下了北海、新北海、山北、征西四省之地，可不能以马上治之。这四个省，刚收复，很多部落连汉语都不会说，能写字参加科举的士子更少，因此礼部尚未将这四省纳入科举范围。这怎么行？不开科举，如何行汉化、收拢北疆民心？至于会写汉字的人少，这不是问题，当初奴儿干、尼布楚二省也一样，广开科举后，不照样掀起了读汉书、习汉字的浪潮？所以，北疆四省开秋闱，势在必行！当即下旨：于今年八月，在四省布政使司驻地的贡院，开科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