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最后的征伐（十）

李定国令广昌伯李元胤、总兵靳统武领兵五千驻守奥德省，自率两万多兵马往北开去。一路上，各地守军望风披靡，偏有洛希尔坎德守将不服气，率领七千地方军来挡他的兵锋。甫一交战，明军便砍瓜切菜般挫其军、斩其将、夺其地，然后再无阻挡，直扑莫卧儿国都德里。万夫长查多尔在莫卧儿军中以勇武闻名，闻明军前来，并不恐惧，指挥部下据城而守。“轰～轰～轰～”“轰～轰～轰～”双方的火炮开始对射，然后便是惨烈的攻城战。宣平伯董方策冲杀在最前面，自从因为参与夺门之变，由世爵改成流爵后，他戴罪功之心十分迫切。这一次，吾定要立下头功，恢复世爵！想到这里，他的心热了，手脚并用，迅速登上云梯，往城里杀去。“呯”，流弹伤人，一枪毙命，由云梯坠落。明军的战力毕竟远高于莫卧儿军，数量也是其两倍多，善战的李定国故意只攻东、南两面，放开西、北面供敌逃窜。有生路便无战心，七天之后，守军崩溃了，由西、北面破城而出，包括万夫长查多尔。查多尔惊惶地往西北方向逃窜，巴合杜王子在西北方向的木尔坦，到了那里便安全了。“呯～呯～呯～”忽然铳如雨下，伏兵四起。查多尔很不幸地遇到了武靖伯王国玺的大刀，刀很快，一挥就断头，人很狂，狂到仰天大呼，“区区鼠辈，想逃出秦国公的布置，做梦哉？”……明军攻下莫卧儿帝国心脏德里的消息传开了，正在北方旁遮普的隆加尔与锡克人激战的莫卧儿将军纳姆伽尔骇得六神无主。“将军，须速回拉合尔防守，已免被明军截断粮道”，部将劝道。纳姆伽尔点点头，下令后撤至拉合尔，这座城是莫卧儿的旧都，也是大军粮草的存放地。来到城下，城头依然悬挂着莫卧儿军旗。纳姆伽尔放下了心，看来此城仍在己方手中，大军暂时无忧，派人通知守军开城门。将领一懈怠，军士们的心便散了，渐渐有人卸甲休息。“轰～轰～轰～”大炮响起，两翼伏兵杀出，城中亦杀出一支明军。李定国早已夺城，却故意悬莫卧儿旗帜诱敌。纳姆伽尔大吃一惊，来不及抵抗，便被伏兵所杀。李定国连夺奥德、洛希尔坎德、德里、拉合尔多地，兵力稍显不足，遂将白沙瓦、克十米儿两地让给了锡克人。他与锡克人的首领辛哈上师在白沙瓦会盟，朝廷册封辛哈为白沙瓦宣慰使、班达为克十米儿宣慰使的诏书很快亦到。与锡克族的会盟让李定国得到了万余锡克族援兵，他集结三万兵马欲南下木拉坦，全歼正与拉杰普特人激战的巴合杜王子。拉杰普特人善长骑射，自从波斯萨菲王朝崛起，从黄卧儿帝国手中夺取了大半个阿父汉后，帝国再难招募到精锐的突厥骑兵，拉杰普特骑兵便成了唯一的骑兵来源，不料竟也反了！即使如此，巴合杜王子依然击败了围攻木拉坦的拉杰普特人的首领普拉塔普·辛格的军队。普拉塔普·辛格仅带着千余残兵逃回了他的美华尔国。巴合杜王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得到了德里失守、明军南下的噩耗。他并非一个莽撞的人，闻讯立即放弃木尔坦，南下比卡内尔城，企图依托驻扎印多尔的查伊·辛格部抵挡明军，又派人飞马通报远在德干的奥朗则布皇帝。然而查伊·辛格虽然领兵三万，主力却不在印多尔，而是在艾哈迈达巴德附近的山区，围剿马拉塔人首领西瓦吉麾下的败兵。明军继续南下，巴合杜王子不敢战，再次南逃艾哈迈达巴德。李定国却没时间管他，而是西进，连克希卡普尔、卡拉奇诸地。在卡拉奇，他与拉杰普特人的首领、美华尔国王普拉塔普·辛格，也进行了会盟。“秦国公，这是孤的一点小小心意，请笑纳”，普拉塔普·辛格国王献上了一份厚礼，态度谦卑到极点。形势比人强，他的军队主力在木尔坦被莫卧儿人打垮了，如今总共仅剩三千老弱残兵。“您的美意，吾心领了”，李定国笑嘻嘻收下礼单，目中却寒芒一闪，看来这美华尔国王已经失去了大半实力，不然何至于如此卑躬屈膝？既然没了实力，那便不必客气。朝廷的旨意很快便到，普拉塔普·辛格仅被封了千户。有实力者，如辛哈、班达，封宣慰使，无实力者如他，仅封千户，这便是政治的真谛。不独如此，明军还将木尔坦、信德、比卡内尔等拉杰普特人占多数的地区，牢牢掌控在手中。任是普拉塔普·辛格恨得牙痒痒，也无计可施。“秦国公，大帅命您赶往瓜廖尔与其会合”，此番南征，晋国公杨怀是主帅。原本双方计划在奥德省会合，不料等杨怀赶到后，李定国正打下了德里。他不甘示弱，往西攻克瓜廖尔，令李定国来瓜廖尔城与己会合。军令如山，李定国正欲赶路，忽然接到盟友辛哈上师的求援信，波斯王苏莱曼一世命普什图族阿布达里人酋长艾哈迈德为先锋，率七万大军攻下了西北部的喀布尔省。那艾哈迈德乃是阿布达里人中的勇士，苏莱曼一世又善于用兵，军队数量众多。辛哈和班达打不过，便只好向李定国求援。是遵令去瓜廖尔城还是北上救援？不去，便是违抗军令两次；去，波斯人有可能趁机夺取德里。历史又给李定国出了道选择题。“唉！德里乃是莫卧儿的中心，一旦有失，大好的形势便崩坏了，希望大帅莫要怪吾”，李定国叹了口气，下令不再去瓜廖尔城，而是北上旁遮普增援锡克人。他提起笔，给杨怀写了封信，详细解释了自己不去瓜廖尔城的原因。晋国公杨怀并非小肚鸡肠之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写信叮嘱李定国多加小心。既然等不来李定国，便只能独自对付莫卧儿皇帝奥朗则布，索性便在这瓜廖尔城与敌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