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最后的征伐（十一）

波斯王苏莱曼一世是萨非王朝的第八任沙阿，本非什么雄主，此次率七万大军攻打喀布尔，乃是受了身边宦官的蛊惑。他宠信宦官胜过宠信大臣，直接导致了王朝的衰落。坐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却浑然不觉，做着征服天竺、争霸天下的美梦。七万大军中，有两万普什图族勇士充当先锋，领头的是阿布达里部落酋长艾哈迈德，普什图族年青一代的勇士，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大军攻下喀布尔，继续南下至贾拉勒阿巴德城，安营扎寨。李定国统率的三万大明和锡克族联军也赶到了这里。“尔等都说说看，这个仗该怎么打？”秦国公李定国目光冷峻地问众将。这位统帅的目光有种深入人心的力量，被他的目光扫中，王国玺、陈友龙、赵得胜、赵印选、班达诸将顿时心中一凛。“大帅，我军皆是百战老兵，什么样的强敌没见过？直接打便是，不信这波斯军能比满洲鞑子、蒙古人、缅甸人强”，王国玺满不在乎地说。他和李定国同出于大西军，算是老交情，又是皇太子朱若峰的心腹，说话相对比较随意。“是啊，我等愿随秦国公死战”，诸将皆道。“嗯，尔等勇气虽佳，然而敌军数量远多于我军，不可大意。我意明日先让锡克军试探一番，再做决断”。次日午时，李定国令班达领一万一千锡克军居前，自率一万九千明军居其后列阵。密密麻麻的波斯军来到了战场。这个年代，他们的主力是身披甲胄、手持骑枪长矛的骑兵，布置在两翼，各有万人；中央则是五万步兵，数量虽多，也装备了一些大炮火枪，却多是些民军，还保持着古老的线式战斗队形，十人一列，队长持盾和矛居前，其他九人或持刀盾、或持短剑、或持火枪居后，火器不多，大多是些冷兵器。波斯军队一向重视骑兵、忽视步兵，步兵人数虽多，却处于骑兵的从属地位。李定国放下千里镜，笑了，这波斯人如此布阵，除非两翼的骑兵能迅速击破敌人的军阵，否则中央的步兵可难以承受炮火的太久打击。他挥了挥手，下令明军的炮营集中向其中军开炮。“啾～啾～啾～”炮弹如飞蝗般向波斯人射去，每颗炮弹都似散花的仙女，带走一条条人命。“加快速度，跑起来，贴近敌人，他们的大炮就不灵了”，艾哈迈德率两万普什图族勇士冲杀在最前面，因而损失也最大。望着勇士们成片的倒下，他的心在滴血，期望尽快冲到明军的军阵面前交战。一交上手，明军的大炮怕误伤友军，便会停止射击。“安拉至大～”波斯军高呼着赞辞奔跑，呼啸而至，迅速冲向了锡克军，缠战在一起。然而，明军的大炮却并未停止射击，反而射得越发欢腾。前排的是锡克人的军阵，明军的军阵却在后方。在秦国公李定国的眼中，只有大明将士的命才是命，误伤一些锡克人，算不了什么。“告诉炮营，给本帅狠狠地轰，人停炮不许停”，他凶狠地下令。……两翼的波斯骑兵还是能战的，对付装备简陋的锡克军，不费吹灰之力，迅速便冲破了锡克人的两翼。然后，便遇到了装备精良的明军。拒马、铁簇之类不算，居然还有车阵。一辆接一辆的偏厢车联成了墙，上面架着火枪，阵后还有炮台。“咴聿聿～咴聿聿～咴聿聿～”无数战马在明军的枪炮下栽倒哀鸣。“驾！”一名骑术精良的百夫长驭马跃过一排拒马，却在车墙前受阻。他用马刀愤怒地砍着车厢，“呯”的一声枪响，马刀飞出。终于有悍勇的波斯人冲上了车墙，却在如林的长枪刀盾前停止。“嗖”，李定国取出一枝羽箭，将一名波斯人一箭封喉，年轻时他是“万人敌”，也是神箭手。“杀”，王国玺的大刀抡起，凶猛地劈开了一名波斯人的头颅。骑兵渐渐地失去速度，成为明军士兵的靶子，一个接一个倒下，不得不往后掠去。大炮依然在轰鸣，秦国公的将令：人停炮不许停，炮营副将可不敢违背。艾哈迈德倒下去了，当将军的，难免阵前亡。骑兵的后撤，已经让步兵士气大沮，只是碍于波斯王苏莱曼一世的**威，不敢后退而已。可随着人越死越多，波斯军队步兵战术落后、军事素质低的弱点暴露无疑。“逃啊”，随着一声吼，第一位落荒而逃者出现，后面便是逃兵潮。“不许后退，给朕杀敌”，苏莱曼一世吼叫着，可却无济于事，本人也被败兵裹挟着后退。一枚流弹射中了他的战马，马儿负痛，将他掀下马来。兵荒马乱的，一时竟无人管这位皇帝。“陛下，请骑奴才的马”，一名宦官瞧见皇帝，让出了自己的战马。苏莱曼一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这些宫里人对自己忠心啊！“驾！”他打马扬鞭，拼命地逃亡。太阳快落山了，战场上一片狼藉，乌鸦在遍地死尸上空盘旋。“禀秦国公，此战我军伤亡六百人，友军锡克人伤亡四千，歼灭波斯军两万六千人……”王国玺兴奋地向李定国汇报着战果。“好！将士们辛苦了！”李定国先夸了一句，然后坚定地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波斯人还有数万残兵。传令下去，不停地追击，不可给敌人停下来重整旗鼓的机会！”“是！”接下来的战事对苏莱曼一世来说，是极痛苦的折磨。每次他刚停下来，想集结兵马，明军便追到，不停地集结，不停地被打散。最后，他索性不再集兵，不停地跑，跑，跑，一直跑出喀布尔省，撤到波斯境内，方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李定国率军追到了边境，望着对面的波斯领土，长叹了一口气，连呼可惜。“秦国公为何说可惜？”王国玺不解地问。“如何不可惜？此战我军已击垮波斯人的主力。若不是还要南下打莫卧儿人，本帅定要跃过边境，尽夺其地”，李定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