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茨,教堂塔楼顶层。“这些家伙到底哪里来的?卡茨吗?”(具体情报,参见作品相关-卡茨事件与拉迪亚茨克林匪事件。)一个身穿牧师服,脑壳反射着月光的牧师,呢喃着望向远处的混乱。此时的乌兹茨村内,到处都是冲天火光。那些入侵者肆意扫**着所有的民居,代表着灾难的火焰在他们离开建筑物后,升腾而起。令人心怒又怕。“卡茨通往乌兹茨就哨塔那一条路,如果是,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我们?”回应牧师的,是一个披甲持锐的卫兵,明晃晃的长剑被他紧握掌心,尽显忐忑内心。“茨尼,这可不好说,也许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他们连传信的机会都没有,就全灭了。”牧师收回视线,随后蹲下身形藏起,借着对着茨尼招了招手:“但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做点什么。”“做点什么?”茨尼蹲下身,靠近了牧师,无奈道:“古温德牧师,你先看看我们有几个人再说。”“我知道,但就这样放任下去,我们躲在教堂也未必安全。”“主动出击最起码不会让我们困死在教堂。”“而且我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火光,这些入侵者似乎并没有多少人,而且都分散开了。”“如果我们运气够好,一次最多遇见六七个人.......”名为古温德的牧师,低声向茨尼卫兵解释着,自己冒险的把握所在。后者当即翻了个白眼:“古温德牧师,这支入侵者多半是卡茨的人。”“卡茨盛产什么您应该很清楚,所以我并不认为,就我们两个,能对付六七个披甲的敌人!”“眼下还是往马厩方向突围,然后跟我哥哥会合,一同冲出包围,才是正道!”“可这样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抛弃很多人。”古温德盯着茨尼,肃声道:“乌兹茨三百多人,就算有一些死在了入侵者的刀锋下。”“也还能剩个一百多人,而身为卫兵的你,真的要抛弃你本该守护的村民么!”“可就我们两个能做到什么?古温德牧师,我只是一个卫兵,不是战神。”茨尼双眼泛红,在也压抑不住的情绪,令他说话的声腔都有些颤抖。他当然不愿意抛弃朝夕相处的同僚,也不愿意舍弃自己的乡亲。可就凭他们两个能做到什么?“我们是只有两个,但能够拿起武器的,并不止我们两个!”古温德一脸肃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在教堂一层,还有不少傍晚前来祈祷的村民。茨克愕然盯着古温德。稍息后,他才急声道:“你疯了?!他们只是村民!农夫!他们怎么可能敌得过卡茨的军队?!”“我需要纠正你错误的发言。”古温德否决了茨克的质疑:“第一,我们面对的,并不是卡茨的军队。”“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些入侵者四散劫掠,根本就没有半点纪律可言。”“你是经历过多年前的那场战争的,就应该清楚,这并不是卡茨正规军该有的素质。”“第二,不管是农夫还是村民,都是有力气的。只要给他们一把武器,他们就能起到作用。”“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在这场灾难中,拯救自己的家园!”说道这里,古温德顿了顿,继而道:“还有第三点,我的眼神!你应该知道我的故事。”“眼神?故事?”茨尼愣了愣,继而他想起了什么:“我是知道古温德你在当牧师前,是一位远游过许多地方的冒险者。”“经常在冒险的时候,成为队伍里的弓箭手。立下了不少功劳。”“直到你膝盖中了对手一箭后,才被迫退役。”“放屁!”古温德恼怒的打断了茨克:“我那是厌倦了血腥的战斗,才选择退出冒险,去当一个牧师。”“好吧好吧,就当是这样。但这跟我们现在的遭遇,有什么关系?”茨尼没有跟古温德纠结这一点,径直问起了所谓的第三点。“我能经常成为队伍里的弓箭手,就是因为我眼神好!”古温德抬手虚点眼前,继而道:“所以,我看的很清楚。那些入侵者并没有装备什么盔甲!”“如果有,我不可能看不见盔甲的反光。”“这点,我可以用我的灵魂向上帝发誓!”“等等,他们并没有盔甲?再加上那副纪律溃散的样子......”茨尼眼瞳一缩,急声道:“他们难道是卡茨的盗匪?!”“不排除这个可能。”古温德摇摇头,然后他肃然道:“但茨尼,现在并不是追溯入侵者源头的时机。”“而是决定要不要冲出去,搏一把。”“还是说,你害怕了?!”“害怕?我只是看不见希望,才会想要逃跑。”茨尼苦笑一声,但旋即他又正色道:“但现在,我或许看见了获胜的把握,说说你的计划吧。”“好!”古温德用手指沾了沾唾沫,在塔楼顶层的地板上,划出了简陋的乌兹茨地图。随后,他盯着茨尼:“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从教堂冲到马厩!”“冲到马厩?”茨尼疑惑问道。“对,冲到马厩。”古温德指尖点在了简陋地图的一端:“刚刚的观察中,我察觉到了一个很明显的情况。”“那就是这些入侵者,大多都是从村头冲进来的。”“他们就像是地下的藤蔓,肆意蔓延占据了乌兹茨一半的地界。”“然后开始劫掠民居,四处放火。”“但,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古温德将指尖挪到地图另一端:“这些入侵者只有一小部分,入侵到了马厩附近。”“而那些已经在杀人放火的大部队,一时半会,不会冲到马厩。”“这就意味着,如果选择马厩,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就不会太多。”“并且,你那武艺强悍的哥哥,茨克,也在那里!”“对,我哥哥也在马厩,就是因为跟他换了值守任务,我才会来到教堂做祈祷。”茨尼握紧了拳头,神情颇有些振奋。“别插话。”古温德示意茨尼闭嘴,然后他梳理着思绪,继续道:“而人手方面。”“教堂下的教众大概能有六七个人,会愿意跟我们去冒险。他们的武器将是柴房的木棍。”“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互为犄角,斩杀那些入侵者,然后将用他们的武器替换掉木棍。”“并且,在靠近马厩的过程中,我们要尽力收拢其他幸存村民。”“只有汇聚到一定数量的村民,我们才能有把握赶走这些入侵者。”“听你这么一说,我们的确有希望守住乌兹茨,但.......”茨尼振奋的神情一变,变得低落。他垂下头,喃喃低语道:“但这些都是你的推测,我们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如果那些入侵者,真的是卡茨的军队,不管他们有没有装备盔甲,我们都是挡不住的。”“那么届时...”茨尼猛然抬首,灼灼目光死盯着古温德,一字一句道:“我们会有什么下场?”“无非就是死而已。”古温德平静的回应着,清澈的眼底,是坦然的无畏!“但我不想死。”茨尼低吼着。古温德讲了那么多,看起来很有道理的把握例子。可他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建立在古温德的一种自以为是上的。那些卡茨的盗匪如何凶悍,难道出身乌兹茨的他,会不知道?那些从未接受过训练的农夫,村民,真的能抗住生死之间的大恐怖?那些占据了酒馆的大群入侵者,真的能放任他们收拢村民,滚起雪球?“茨尼,你觉得是后悔终生可怕,还是死可怕?”“我觉得是,后悔终生可怕。”古温德豁然起身,他摘下腰间的单手剑。肃声道:“我是虔诚的教徒,绝不会放任这些杂碎屠戮无辜者!”“茨克,抉择吧。”古温德单手持剑,向茨尼伸出了布满老茧的手掌:“是冒险跟我赌一把,将这些入侵者赶出去!”“还是选择当个懦夫?在终生的懊悔痛苦中,渡过一生?!”“..........”茨尼张了张嘴,半响没有回应。“好吧,我理解你的恐惧。那么告辞。”古温德失望的收回了手,转身向楼梯走去。他当然很希望茨尼能加入,因为单凭他自己,没有自信能护住跟随他去冒险的教徒。一旦护不住,令跟随的教众受到重创,产生溃逃。那他这一去,就真的是送人头了。可即使如此,古温德依旧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因为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弃的。例如,他的信仰!想到这里,古温德迈动的步伐,带上了一股决然。然而,就在他靴子踏下第一道阶梯时,背后传来了声音。“等等。”茨尼唤住了古温德,然后起身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我跟你去!”“你想好了?!”古温德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望着眼前带着一股气势的茨尼道:“你确定不会后悔?”“比起这条命,我更不想以后都活在今天的梦魇里。”持剑屹立的茨尼带着一股气势,他盯着古温德道:“而且抛弃自己职责的人,是没资格上天堂的,对吗?”“如果这次我们不幸死去,那么我可以保证,我们都将升入天堂。”古温德面上浮现笑容:“这是上帝,对勇敢战士的恩赐!”“那就走吧!”茨尼迈步越过古温德,向下方的教堂一层走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