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理很矛盾。十几秒前,楚擎认为徐天辰就是个可悲的舔狗,没吃过,没见过,甚至还要与袍泽反目成仇。现在,楚擎认为徐天辰就是个…死渣男!抛开事实不谈,人家暮花妹妹,是不是为你而哭了,是不是装的和真的似的特别关心你,结果呢,结果你搁这玩人家呢?这不是渣男是什么,死渣男,都渣到草原上了!楚擎也不得不佩服世家精英式的教育了,之前他还问过,问过其他世家子新卒们,在旬阳道,徐天辰这个文曲星化身,平日里除了读书,去没去过花船零元购啊,养没养过小妾啊,吃没吃过,见没见过等等。世家子们都说徐天辰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从来没有仗着世家子的身份零元购,更没有被称呼为旬阳道活畜生,也没被雷劈过。所以楚擎真以为没吃过没见过的徐天辰着了暮花的道。现在他才知道,这是演技大PK呢,就看谁先接不住戏。“铁狼卫带着两千青壮,两千青壮奴隶,走向了北侧,青壮是步行,被锁链捆住,每两日只能吃很少的食物,追上他们。”计划终究有些偏差,青壮奴隶已经被带走了。暮花指着舆图,说出了她的计划:“只要你肯借给我们四百匹马,加上牧民们得来的战马,两个人可以骑着一匹马,一千人,一千人一定能追上他们,解救我的族人,如果你能借给我两百昌军,一定会将族人解救回来的。”楚擎皱眉不已:“你跟我讲童话故事呢,铁狼卫和旗狼卒至少三四千人,一千人追击?”“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押送奴隶,二百人,最多三百人,一千人,足够了,青壮,部落的青壮,这些人,我必须要救回来,他们吃够了食物,喝够了清水,养好了伤,一定会成为草原上最强壮的勇士。”楚擎看向老卒们,林骸点头道:“是的,押送奴隶,不需要太多人手,以前遇到过,也是一个大部落吞并了小部落,押送了一千多奴隶,只有不到一百人,虽然人少,可那些奴隶都很虚弱,吃喝,只够维持赶路的体力。”说到这里,林骸笑道:“而且押送奴隶的,也都是些没地位的游骑兵,没甚武力,当年老爷只是让末将率二百人,就将那些押送奴隶的游骑兵宰杀了。”楚擎哭笑不得:“我爹还挺仁慈呢,路过了还顺手解救草原奴隶。”林骸不乐意了:“少爷您这是哪的话,老爷历来是仁义的,最见不得这些脏事,还说人不是用来买卖的,人活着,要有尊严,要不然哪里会管这些事。”楚擎的脑海中,出现了老爹的身影,一片祥和,慈善,慈父形象,盘旋在脑海之中。六爷连连点头:“虎子说的对,老爷是见不惯这种事,杀了那些押送奴隶的游骑兵,不忍那些奴隶受苦,就送他们上路了。”“啥玩意?”楚擎一脸懵逼:“上路是什么意思?”“就是给那些奴隶都宰了啊,老爷说,人不能为奴,得有尊严,所以杀他们的时候,给了他们有尊严的死法。”楚擎吞咽了一口口水:“什么叫…有尊严的死法?”“就是让他们跪好了,然后一刀抹了脖子,不痛的,一刀就死。”楚擎:“…”脑海中的慈父形象,**然无存。暮花咬着牙叫道:“你们不要在我的面前,讨论屠杀我的族人。”楚擎照着暮花的脑门就是一个大逼兜子:“行了,周围也没有其他凉人,没必要和我在这装。”“你不准打她!”徐小跑还搁那秀演技呢,大吼了一声,然后挨了六爷一个大逼兜子。楚擎:“滚尼玛的。”暮花咬牙叫道:“我在乎他们,在乎我的族人。”“诶呦呦,还你的族人,你这人设都没营造出来呢,还族人呢。”暮花冷笑连连:“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屠杀族人的恶鬼,血债血偿。”“你还挺入戏。”林骸冷笑连连:“你知晓,老子口中的老爷,是何人吗?”“我不怕汉人,不怕任何汉人。”“楚文盛楚大将军,你应该怕他的。”暮花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惊恐之色:“黑魔王?!”楚擎一头雾水:“黑魔王是个什么玩意?”肖轶肃然起敬:“你爹。”楚擎:“…”林骸满面傲色,望着暮花说道:“不错,就是被你们称之为黑魔王的楚大将军。”暮花没来由的,完全是身体本能反应,竟然打了个哆嗦,看向楚擎,再无刚刚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面露惊容。“你,你是黑魔王的子嗣?”楚擎没吭声,他第一次听说黑魔王这仨字,也是头一次知道,老爹竟然也有外号,他还以为老爹只有个中州双雄的外号。暮花极为紧张,紧张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液,望着楚擎,目光满是恐惧:“黑魔王,黑魔王也来到了边关,他要回到草原,他要回到草原是不是?”楚擎来了兴趣:“你为什么会这么惧怕我爹。”暮花的脸色极为莫名,紧紧抿住嘴唇,仿佛提起这个名字,都会被诅咒一般。足足过了许久,暮花这才露出了惨笑:“草原上,没有人不惧怕他,或许,很多人会说,并不怕他,可没人,不惧怕他,哪怕是金狼王大汗。”“我去,我爹这么厉害吗,为什么你们都怕他?”暮花心有余悸的说道:“草原上,所有人都知道黑魔王的传说,他率领捉狼军,来到了草原最深处,传闻,捉狼军没有了食物,战马,也都受了伤,黑魔王一个人,一夜,只用了一夜,偷了六个部落,足足偷走了…”“行了,你特么快闭嘴吧,继续说你的计划。”楚擎满脸大写的尴尬。他算明白了,为什么连金狼王大汗都怕老爹,那能不怕吗,大半夜睡觉睡的好好的,第二天一睁眼,屋里连地砖都被起没了,鸡毛不剩,谁不怕。不过楚擎不知道的是,正如上次林骸没说完的那些话。第一夜和第二夜,楚文盛的确是挺“苟”的,化身时迁,一个人偷回了好几百人用的物资,包括吃食和战马,将物资放在马背上,一个人带着几十匹马将物资往回运,而第三夜,去了苍狼步,劫持了酋长,换了兵刃和更多的战马,然后…就撕票了,撕完了票,带着捉狼军屠了苍狼部。从那以后,楚文盛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仗着比凉人勇士还强壮的体格子与大胡子,加上熟练的凉戎话,进入其他部落如入无人之境,大半夜总是劫持人家酋长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撕票,每次都擒贼先擒王,每次都将这些部落杀光,烧光,最后扬长而去,成了捉狼军的标准战术之一。不过后来那几年,凉戎人也学聪明了,知道楚文盛从来不讲江湖规矩,即便交了“赎金”也会撕票,所以都不上当了,最后那两次,惯犯楚文盛差点没折人家部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