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老子不背锅

磐河界桥东岸，公孙瓒大营。公孙瓒得知对袁谭的战役失败后，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引着袁绍主力一路来到这里，每一天的心情皆十分畅快，可现在……。要知道为了完成对袁谭的围剿，他可是先赔进去广宗城和数千将士的性命。简直就是孩子舍了，狼没套到，孩子还被吃了。这代价就太大了。严纲越来越惊慌，“主公，我等与玄德公拼尽了全力。本来制定好了斩首计划，擒贼先擒王。怎奈袁谭太过顽强，还打伤了张飞，这才不得不后撤……。”他也是巧妙的将整个局面失控归于斩首行动崩溃。因此，公孙瓒被误导后，认为刘备这些人当时肯定全力以赴去杀袁谭，可是这位袁家大公子反而打伤了张飞。由于斩首失败，其他方面才出现了不好的连锁反应。当时若是成功了，现在肯定已经吃掉了公孙瓒虽然很不满，但这个情况完全是刘备失手造成的。刘备并非他的下属，是合作伙伴，有些话就不好直接批评了。只好吞下苦果。公孙瓒能够成为北地霸主，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还是能够直面失败的，“既然袁谭已经撤退了，也算是击退了袁家一路攻势。”他便传令田楷带兵返回界桥，而让刘备继续守平原，等待进一步的命令。……如今在界桥的局势，磐河绵延几十里绕行很不容易，并且谁若是分兵，少了无用，多了就会在正面处于劣势。袁绍和公孙瓒，谁也不愿意冒着被敌人中路突破的危险分兵，因此不约而同继续在界桥对峙。在这种情况下，袁谭带兵返回了界桥袁军大本营。少顷。袁谭进入中军大帐，就看到文武重要人员早就在这里等待自己。帅位上，他的父亲没有表情。一旁三弟袁尚的模样带着迫切，其余等人则对他的回归十分重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袁谭进行了述职，“原本在计划里，我部只需要面对五千刘备军。没想到，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万五千公孙瓒的兵马。好在，我部将士个个奋勇争先，这才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敌人大概损失了三千余人，我部阵亡了五百将士，受伤了……。”田丰他们面面相觑，虽然袁谭说的轻描淡写，但以五千兵力抵抗二万大军的围攻，这一战的过程肯定相当的凶险。“大公子，听说当时关羽张飞率领十倍的兵马包围了您……。”郭图作为心腹，此刻主动站出来，只为点出傲人的战绩，提升袁谭在袁军中的威望。袁谭一笑，“当时的确凶险，幸亏我部将士奋勇，我才得以保住这条性命。”其实这件事情早已经在全军传开了，如今提起袁谭力战关羽张飞，谁不伸大拇指？胜不骄败不燥，功劳归于部众，这般谦虚，让田丰他们更加刮目相看。听袁谭说完这些后，帅位上的袁绍有些无法安坐，内心多少有些惭愧。当时真以为就这么赢了公孙瓒，追了上去。现在看起来，真的是中了计策。若不是袁谭在战斗中坚持了下来，此刻不单单死了一个儿子，整个袁军主力还会被切断退路。随着袁绍久久没有说话。大帐中充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袁家文武心中，大公子是这一战的英雄，若当时抵挡不住被消灭了，此刻这里的人就要被公孙瓒给包围了。袁尚立刻站了出来，“诸位，无论怎么说，我大哥也没有完成夺取平原的任务。他的大军败退回来，士气低落，若是在战斗序列里面，恐怕会影响大军的士气。”？？？田丰等人。但审配立刻从队列中走出来，“前番能够击溃公孙瓒的主力，三公子的元戎弩兵功不可没。这支弩兵彰显出了十分强大的战斗力，只是缺少箭矢。渡河过程中全靠弓箭对敌，如今我军只有五万箭矢的储备，是很不够的……。”“……。”田丰等人。他们不明白为何突然扯到箭矢储备上，不过箭矢的储备不足的确也是实情。袁绍松了口气，袁尚的这番话为他摆脱了许多尴尬，这时候说话了，顺势说道：“显思，如今箭矢的制造是第一军务，为父打算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和你的部众。”他说到这里，语气严重起来，“务必在一个月内，制造十万利箭。”“十万？”袁谭错愕。袁尚这时候说道：“是的，大哥你没有听错，就是十万支箭。”田丰和沮授对视一眼，这是在变相惩罚袁谭呀。为什么这么做，他二人现在也很清楚了。袁绍若是不惩罚袁谭，就相当于承认他中计失败了。而作为父亲，作为主公，显然是要让儿子来背这个黑锅。这样做对吗？按常理肯定是不对的，按照常理反而应该奖赏袁谭。但田丰二人没有出来指出错误。因为袁绍若是颜面尽失，没有台阶下，心里肯定不通畅。最高统帅这个心态的话，接下来的战争也根本没法继续下去了。但许多人震惊了，面面相觑，心想主公您是在开玩笑吧？不奖赏大公子就算了。还让他和他的精锐部队去做后勤生产箭矢？生产箭矢也罢。还要求一个月生产十万！一营能工巧匠一个月加班加点能生产五万就不错了，再怎么也生产不出来十万吧。要知道箭矢的制作，十分考究，若是粗制滥造，一个月十万八万是没有问题。但想要得到一支能够真正远距离杀敌的弓箭，一个人一天能造出来一支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从木料里打磨一个标准圆柱体的箭体，恐怕就要半天时间，修剪尾羽的工作也很繁琐。更别说神策军根本毫无生产经验，只是学习就要一个月吧？但众人很快也开始明白这是袁绍为了掩饰自己中计，变相惩罚袁谭。郭图虽然心急如焚，但没敢吭声。显然袁谭如今的声望越来越大，袁绍一方面是替自己找一个替罪羊，一方面也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打压一下。只要袁谭主动承认自己是战败回来的，认个错，服个软，应该就能够减免许多的产量。“遵命。”袁谭淡淡道。他也看出只要自己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求饶减免一些产量，应该也就避免惩罚。但是，他差一点在平原郡丢了性命，用生命帮袁家添了这么大的深坑，回来还要为袁绍的中计被黑锅，这事情他做不来。老子不当岳飞，替你们打仗还替你们背锅。袁绍一愣，他正在等着儿子求自己，没想到，这个儿子非但没有求，竟然还淡定的答应了。袁绍原本就心虚，此刻他的大儿子没有承认失败，还这么平静的接受了不近情理的任务。沉默中表达了不会当替罪羊，那么就需要他来亲自背锅。并且这一举动还加重了黑锅的分量。顿时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谁抽打了一般。因而恼羞成怒，目光犀利起来。就凭他那支毫无生产经验的战斗部队真以为能造十万支利箭？袁尚反而大喜过望，立刻道：“如今是在军中，不是在家里，大哥你可不能乱讲话，你可敢立下军令状？”“可以。”众人望着神情依旧淡定的袁谭，他们内心却是无比惊愕。立下军令状后完不成任务，是要被杀头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吧？还敢答应？少顷。眼瞅着袁谭军令状一挥而就。袁绍气急而笑，道：“我儿真乃非凡之人，真希望一个月后，能够看到你的十万支犀利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