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镜的生意似乎迎来转机,因为赵玲珑带着十几亿来找他洗钱。欧阳镜兴奋异常,抱着赵玲珑舞上一蹈。随后他广布消息邀请赌王。可消息散布许久,也没有赌王应战。关键是被曹玉簪给打怕了,没人再敢当赌王。‘赌神’李逢春,‘毒圣’邝明觉,这二位如今还在燕云当奴役兵呢。‘赌仙’郎明月拿出血本贿赂曹玉簪,才侥幸逃脱,从此形如惊弓之鸟,再不敢提“赌”字。而‘赌鬼’冯明阳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到现在杳无音信。这可如何是好?欧阳镜倒在椅子里发愁,忽而眯了眯独眼:“既然找不到,那就弄个假的来。小二啊,你去散布消息,就说赌仙再度出山,要与赌魁我决一雌雄!”东方小二脸色一紧:“大官人,您这样做,似乎……”“不必劝。”欧阳镜站起身,抖了抖袖子,背手道:“就算朗明月找来,他还能把我怎的?我是什么人?虽然只是个八品坊丞,可我背后有摄政王撑腰,我怕他个鸟甚?若他跟我玩阴的,我身边有窦远、独孤凰两位大侠,何惧之有?”既然欧阳镜主意已定,东方小二便不再劝说,而是低声道:“倒是听说有一位化妆高手,只要脸型相差不大,他都能把一个人化妆成另外一个人。只是不知他是否见过赌仙。”欧阳镜想了想:“我知道有些画影图形的捕快,根据别人描述,就能把人脸画出来,而且很像。咱们先去县里把他的画像弄出来再说。”经过一番操作,欧阳镜自导自演一场赌局,吸引洛阳城中千余赌徒来到醉玉皇。那一日大都会里热闹非凡。赌池据说达到到惊人的二十亿。其实根本没那么多,也就是几千万,但为了给赵玲珑洗钱,欧阳镜也算是豁出去了。贷款往赌池里充钱。白花花的银币,金灿灿的金币,堆积如山,看得人瞠目结舌两眼放光。一场赌界华山论剑正式打响,赌魁赌仙准备大战三天三夜。结果第一天晚上就冲来一伙骑兵,金吾大将赵亚夫亲自带队闯入醉玉皇,没收二十亿钱,装到车上,送入皇城,落到皇太后曹玉簪手里。“哎呀……,劲锋啊……,快救命吧……”欧阳镜刚一跨过秦王殿门槛,就趴在地上,匍匐爬行,伸出手向前够。就好像一个即将渴死在沙漠里的人,忽然见到绿洲,恍惚间伸出手去够向生命之源。“劲锋,我的大王!”欧阳镜极尽抒情地喊。看着欧阳的表演,秦王忍不住笑了,挥了挥手,命身边人把欧阳镜搀起来,像架着两腿瘫痪的人一样,把他拖了过来。让他坐,他不坐,非要趴在地上说话,把这几日他的倒霉事说了个清楚。一听说钱被曹玉簪收了去,苏御也是一阵头疼,不禁眉头微蹙。见苏御皱眉头,欧阳镜更慌了,趴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一声不吭,面带死灰之色,似乎已经魂飞魄散,只剩下一副躯壳。苏御问:“你给赵玲珑洗钱,几个点?”一听这话,欧阳镜刚飞走的魂又回来了,趴在秦王桌案前道:“五千万。”“才五千万?”苏御不大相信这个数字。欧阳镜急切道:“没办法,生意不好,又是熟人。少赚点就少赚点吧。”苏御勉强点点头:“可是这个价在曹玉簪那里下不来的。我估计最少得五个亿。”欧阳镜又气馁地趴了下去:“十倍啊。把我的贷款一下子都吃了去。”苏御叹了口气:“先别着急,让我去试试看吧。尽量给你要回来。”……苏御本打算忙完手头事去见朱雀,打听朱雀身世。现在没时间去,只能去后殿见太后。但不能直接说这件事,而是要找点别的话题。当那些话题都聊得差不多时,最后把这件事抖出来。就好像相声行里的三翻四抖,前面先绕它三个回合再说。其实都是千年的狐狸,只要苏御出现,曹玉簪就知道他是来要钱的。而苏御也知道曹玉簪知道。可即便如此,还是要表演一番。就好像一对颇有情愫的男女见面,也未必立刻就“赤”诚相见。苏御拿户部和第四师的一些不疼不痒的小事来与曹玉簪说话,曹玉簪眯缝着眼睛坐在那里,吃着水果泥。看来她畏寒的毛病已经好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吃水果泥。以前苏御烦曹玉簪絮絮叨叨,可她却不嫌烦苏御,一直盯着,盯累了,靠在凭几上,非要等苏御说完为止。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没有,直到后来苏御提到“治赌”的事……“我还以为天黑之前你不会与我说这些呢。”曹玉簪颇显挖苦的说了一句:“你变了。以前你来我这里都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我还以为你是第二个唐振。可现在为何变得如此?”苏御看着曹玉簪不说话。曹玉簪靠凭几上,扬起下巴:“嗯?怎不回答?”苏御还是不说话。曹玉簪坐了起来:“知道求人难,是吧?张不开嘴的。我求你的时候,你什么态度,你还记得吗?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是摆着一张臭脸。我还以为我那一跪能换来你的一跪,可你真是沉稳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把我扶起来。在你眼中我就那么贱吗?嗯?说话!”曹玉簪的声调越发高亢起来,目光变得凶狠。苏御受够了:“你还有完没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钱被你收了去。你少跟我演。说吧,你要多少?”曹玉簪冷哼一声:“我一个子也不给你,你能怎样?抢吗?”苏御盯着曹玉簪,似乎是想用眼神告诉她,我是专管财政的摄政王。但无论怎么说,与曹玉簪要钱的经历都不能用“痛快”二字来形容。经历长达半个时辰的拉锯,最后曹玉簪说:打台球,打赢了,你拿走十六亿;打输了,拿走十四亿。也就是说这一桌台球,决定两个亿。随后苏御让曹玉簪见识到什么叫一杆清台。石球乱撞,叮叮咣咣,翻袋、加塞、借停、高低杆,把曹玉簪看得面无表情。从头看到尾曹玉簪抱着球杆站在那里,眼神变得越发冰冷,最后颇有些火气地把球杆一丢,不给钱了。她说没面子。为了给她找回面子,要手把手教她刚才那些绝活儿,等她学会再放苏御离开。……刚来秦王府时穆鑫很老实,可没过几日,街头厮混的讨饭孩子终于还是野性发作。越发觉得那个姓黄的恶奴对胡爷爷不够尊重,于是再看到老黄时,小姑娘冷着脸,躲在月门处咒骂:“你才老不死的,你才烂屁目艮!”小姑娘跑去骂人,这可不是好事。在府里犯大忌讳。几次都被胡荣发现,把她拽了回去。老貂寺对那些小太监非常苛刻,甚至是折磨,可对待穆鑫却是另外一番态度。对她不打不骂,只是沉声说教。每日早起,教她练一个时辰内功。小丫头刚开始启蒙,没有内力可言,但老貂寺用陶俑木人教她穴位,让他在穴位脉络上用意念开脉。除了练功,还安排她与那些小丫鬟一去认字,学数术。可惜她来得太晚,有些跟不上节奏。但她很珍惜眼前生活,知道下功夫去背诵。老貂寺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觉得孺子可教。见老貂寺带了个丫头回来,根骨万里挑一,老黄不服气,也开始加紧对童玺的培养。两位老者在后院较上劲了……苏御从太后那里回来,已是傍晚时分。坐在霄凤阁,听到后院传来打拳踢腿的声音。推窗一望,是童玺在练鸳鸯腿。或许是从小练腿的缘故,姑娘的腿又长又直,呼呼挂风。看得出小姑娘已有些内力,劈空声中满满都是飒气。美不美,看大腿,秦王多看两眼。不知何时,郡主轻飘飘的走过来,顺着秦王的目光向下望去……“这么久?”这道声音好似从冰河流淌而出,让人瞬间清醒,苏御指着楼下说:“照比王珣还差了点。”“我说的不是她。”郡主抬手把苏御拉来榻上:“这次见曹玉簪为何这么久?发生什么事了?她是不是要收矿证?”原来是个误会……在苏御带队出征的那段时间里,曹玉簪把持户部,她在朝上说,要把全国铁矿收归官府开采。那天是唐恂上朝,回来之后就把这事告诉唐灵儿,让唐灵儿有些心里准备。因为现在唐家手里还有三本京畿道矿证。那三本矿证是唐家与地方势力合伙经营,曹玉簪还要通过唐家运输队帮她运点铁进城,还要用唐家的铁器坊打造铠甲。突然要收回矿证,不知曹玉簪又想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