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凤等七人,在雁门关一战成名,江湖喝号“七小剑”。他们之所以能成名,是因为他们七个人联手,干掉了一名挑战者。那名挑战者在河东是小有名气的剑客,他被七个人活活砍死在擂台上。那剑客死之前,颤颤巍巍举起满是血渍的手,质问张金凤:说好的单打独斗,你们为何……张金凤他们以为,有了名气,在江湖上闯**就容易赚到钱。而最赚钱的地方,当然就是洛阳,可当他们来到洛阳……这一日他们七个商量一番,然后分头行动,从不同方向进入履顺坊。白天时他们各自踩盘子,傍晚在小酒管见面,把各自踩盘子的情况汇报给张金凤。最后由张金凤决定,今天抢哪家。天黑了,四下无人,他们在一个胡同里撒下扎马钉,又绑上绊马索。他们计划:七人当中最强壮的一人手持利刃,藏在后门附近。再有一个人在前面放风,其它五人藏在暗处,伺机行动。“老六,你是按梅花阵布置的扎马钉吗?”“大哥,老六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我草,就你办事我才不放心。上次扎脚,就是你布置的。”老六挠了挠头:“这次肯定不会错了。”张金凤恨恨道:“我让小七布置,怎变成你了?”“小七坏肚子了,蹲墙角呢。”“吗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履顺坊是三大财阀的聚集之处,还有一些朝廷命官的府宅也在这里。住得近,官商勾结起来才方便。官商几乎融为一体,快快乐乐把钱赚。钱权合作,自古之道。正如欧阳镜所言:钱要是被穷人赚去了,还有天理吗?穷人都有钱了,谁干活?所有人都安居乐业,还哪有紧迫之感?必然要让一部分人处于失业状态,这样我们用劳工时才能压价。一个月就给你1500,你干不干?不干就滚蛋,有的是人干。最不值钱的就是穷人,都不如我媳妇拉的一坨好屎。“我们七兄弟虽创出名声,可是来到洛阳还是被人瞧不起。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走正道。这个世道对我们不公,不给我们穷人留活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曾经我也是个好人,可我三天只吃一顿饭,饿得眼睛发花,何人多看我一眼?何人曾给我这好人一个铜子儿?时到今日,我们也不必再看谁的脸色。看谁有钱就抢谁,我要让他们看我的脸色!从今往后,咱们兄弟同生共死,等攒够七千万钱,咱们平分,回老家当财主!”今日他们要抢的,正是财阀韩氏的一位小姐,韩伊敏。也就是那个曾经在万花楼当财务监理的韩伊敏,后来与朱雀发生矛盾,朱雀联合诸股东,将她驱逐。韩伊敏早早克死结发丈夫,丈夫死后她的精彩人生才真正开始。就说这女人一旦获得自由,而且能自己赚钱,还有男人什么事?再想让她们伺候男人,结婚生子,那就变得很挑剔。有些人一心只想着美事,一定要搞高大富有帅气的男子,声称宁缺毋滥。更有甚者,就是韩伊敏这种,彻底放飞,礼义廉耻四个字,给我滚一边去,少拿糟粕束缚我。姐姐我是新世界的女人。一旦“道德”变成陈词滥调,女人必然瞧不起男人,男人也不珍惜女人,于是就不生孩子。高福利,也白扯。根本问题没解决,一切都是枉费心机。有女人说,道德是束缚女人方便男人的。其实不然,道德是双向的。女人有道德,男人才会珍惜,认为她是自己的女人。谁敢欺我女人,我跟他玩命。可如果女人没有道德,男人提起裤子就跑,再找下一个。“这娘们看起来很有钱,今天就搞她了。老三,去堵后门。老六……,算了,小七,你去放风。唉!小七,你拉干净没有?”“放心吧大哥,就算拉裤兜子里,我也不会离开。”“嗯,小七办事,我放心。”夜深人静,老七守在墙角,闹着肚子,不时拧着劲疼,可他信守承诺,忍受着剧痛,不吭声,不挪地方。突然觉得后脑被重击,眼前一黑,老七被人拖进胡同深处。出手者正是阿良。随即阿良蹲在刚才老七所在的位置,向另外一侧望去。只见吕无双把地面上的梅花阵扎马钉换了换位置,便跑了回来。吕无双一脸兴奋,低声对阿良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阵,就是胡乱摆设,一会咱们不走那里也就是了。”阿良冷漠地点了点头。其实阿良不想点头,因为他已经快被吕无双气死了。阿良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为什么会生吕无双的气?说来还是不熟悉导致的,吕无双的脑袋跟她爹一样,但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们父女的思维是断崖式跳跃,经常让人措手不及。他们这种思维方式,让对手感到很有压力,可是当他们的队友,也很有压力。也难怪老黄一想起老吕就骂,碎碎叨叨骂半天,老吕干过的可恨事,简直是太多了些。用老黄的话说:车载斗量,罄竹难书,一想起他干过的事,我就想去刨他坟。而吕无双今天,也干了一件这样的事。刚才说好的,把那些扎马钉挪开,省得一会儿行动时不小心扎了脚,吕无双也答应了,还说自己识得梅花阵。果然,她没吹牛,峨眉派是玩暗器的行家。可是吕无双临时改变了想法,她没把扎马钉挪开,而是给打乱了。这下好了,谁也别过去了。阿良被气得直翻白眼,不住吞咽口水。张金凤七个人是如何踩盘子的,阿良吕无双也不知道,反正匪人是确定“猎物”的生活规律之后,才能布置。到了深夜子时,一辆马车驶来,不久就中了埋伏。那马踩了钉子,疼得站立不住,刚一跪下,又被更多的钉子扎。惊马打滚,车辕束缚滚不开,马车一阵乱晃,从车里滚出两个人来。一名女子刚一落地,就哀嚎起来。而那名男子则是抓住车帮,没掉下去。阿良和吕无双以为,这时候飞贼应该采取行动。可奇怪的是,那帮人没出现。直到后来,有坊署的人举着火把来清理扎马钉,把伤者和伤马带走,也没发现那帮飞贼。“咦?这是为何?”吕无双不禁纳闷。阿良不搭理他,转回身,走到巷弄深处,扛起昏迷不醒的老七,走了。……掌灯时分,通济坊,孔雀楼。“学生曹青,拜见大教主。”“子轩不必多礼,坐。”孔雀楼是秦王密会公道社成员的地方。曹青是苏御所选在京城发展的人,当然也是这批人中的佼佼者。这次见面,曹青带来两个人给大教主认识,但他们不知道大教主就是秦王。他们以为大教主是上官夫人的小叔子。这两个人虽然很优秀,但还不是正式社员,而是预备教徒。经过考核,升为教徒。再立下功劳,才能成为预备教徒。经过长期考验,才能成为正式社员。“你们两个先退下,我有话要单独与大教主说。”这次见面,要解决一些小问题,比如鸿胪寺的官员经常来查教义的事。“鸿胪寺官员要求修改部分教义。”“这些事你不必管,我自有安排。”鸿胪寺那帮家伙,听话的就留下,不听话的,死脑筋的,就给他们换一个位置。比如地方学政。他们都是科举出身的儒家好弟子,都是刚正不阿激昂慷慨的样子。那就让他们去搞教育。搞教育就应该用这种有正义感的人,而礼部需要的是懂事的人,识时务的人,会演戏的人。“董庆汉、付明华来信说,已经在荆州落脚,只是那里没有我们的人做官,办起事来很不方便。”“告诉他们,一个月之内,我会更换荆州长史。”……秦王离开通济坊小街,回到清化坊。月光下,远远望见一少年扛着个人往里面走。少年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子,一眼就看出是吕无双。吕无双个子非常高,比阿良高一寸有余,仅仅是比苏御矮半寸。她这身材在梁朝,可是女子中的巨人,特别显眼。不多时,马车追了上来,苏御撩开车窗帘问:“阿良,所扛者何人?”“匪。”“是飞贼?”“是的,殿下。”“好样的。”吕无双道:“这是我们两个抓到的。”苏御笑道:“你也是好样的。”吕无双笑嘻嘻,颇显得意。阿良冷眼,没说什么。或许阿良想说,没有你,我可能抓得更多。但阿良不是那种当面拆台的人。才不会像龙紫嫣那样,动不动就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