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瞻基的话,这小太监当场便愣住了。“长孙殿下,这.......”瞧着那小太监为难的模样,朱瞻基没有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站着干什么?”见长孙殿下脸色一沉,那小太监赶忙便起身告退一声,朝着皇宫之中而去。而太子府中的朱瞻基心知这小太监回话后,而是肯定还要自己来,朱瞻基没敢多留,径直便朝着府外走去。他是要躺平,二叔在那监国的位置上也对自己躺平有好处。可是,不能为了躺平而瞎忙活,这不成了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所以,赶紧跑才是正道。可就当朱瞻基刚刚走到大院门口时,迎面便撞见了自己的二叔朱高煦。“大侄子!”听到二叔的声音,朱瞻基顿时感觉脑子疼。瞧着正准备出门的朱瞻基,朱高煦赶忙捧着个笑脸过来,说道:“大侄子,你这是要躲二叔啊。”闻言,朱瞻基也只能是笑了笑,说道:“二叔这叫说的什么话,侄儿我躲二叔做什么,这不是出门有点事情要办吗。”可朱高煦却说道:“那为什么二叔派人来找,你不去?”朱瞻基也说了:“那二叔你怎么自己来了?”这叔侄俩对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就当朱瞻基发愁怎么推脱之时,那朱高煦却说道:“大侄子,你说老爷子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他明知道这朝廷的户部没有银子,他还非要你二叔我去筹备军饷,还两百万两银子,你说,二叔去哪给他变出点来?”对于二叔的话,朱瞻基也只能是笑笑不说话。可朱高煦显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继续说道:“大侄子,你脑子转的快,这事还得你帮二叔我想想办法,不然二叔没办法给老爷子交代啊。”面对二叔的话,朱瞻基只能是无奈的说道:“二叔,你把侄儿这脑子当什么了,二百万两白银啊....朝廷一两银子没有,侄儿又不是神仙,又不能凭空变出这两百万两银子。”还真不是朱瞻基不肯帮忙,这件事就这么摆在这,两百万两银子,他去哪里给变出来,又不是在修仙,脑子一动,多少银子也能变出来。听着朱瞻基的话,一旁的朱高煦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也清楚朱瞻基说的话是事实,两百万两白银,不是两百两,他二叔来卖个笑脸,大侄子说给就给了。可就算是清楚这个道理,朱高煦也是没有办法了。“大侄子,二叔这次是真没招了,你说什么也得给二叔琢磨琢磨。”听着二叔的话,朱瞻基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二叔,这国库里没有银子,老爷子知不知道?户部没有银子,老爷子知不知道?既然老爷子都知道,那为什么他还要让你筹措军饷呢?”朱瞻基这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多,可就说透了。然而,在听到朱瞻基这话后,那二叔朱高煦却说道:“大侄子你的意思是,老头子在考验我?”朱瞻基的眼角一抽。顿时感觉自己这个二叔算是没救了。看来小时候挤那一下不轻啊......“我的意思是,有多少钱办多少的事儿,既然没钱了,那就不办事儿,回去跟爷爷说吧。或许就让爷爷亲自教教你这差该怎么当。”听着这话,朱高煦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好吗?”朱瞻基无奈的拍了拍二叔的肩膀:“二叔,老爷子是你爹,没错吧?你是老爷子的儿子,这也没错吧?那儿子去跟爹请教请教这治国的策略,总没错吧?”在朱瞻基仔细的教导下,二叔朱高煦终于是回过味儿来。“对啊!监国王爷不能说没钱,也不能说办不了,可儿子去跟爹请教一下,总没错吧!”在想通这个道理后,二叔朱高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喜之色。“你瞧,就说你小子的脑袋瓜转的快吧。”在笑着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后,二叔朱高煦便直接说道:“我这就去请教老爷子这治国的办法。”瞧着二叔一脸高兴的离开,朱瞻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起身也朝着外边走去。鸡鸣寺。随着朱高煦的到来,很快他便在那鸡鸣寺的厢房中见到了自家老爷子。正坐在地上与那老和尚下着围棋的朱棣缓缓开口,问道:“你不去筹措军饷,来老头子我这里做什么?”听到老头子的话,朱高煦赶忙便捧上了笑脸,说道:“爹,儿臣初次监国,在这监国的时候遇到些困惑之处,想请爹指点指点。”闻言,朱棣顿时一愣。这是他家那老二能说出来的话?他还会请教了?可在细细想了想后,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笑着说道:“哦?老二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老大那一套了?什么困惑,说来听听。”朱高煦赶忙接话道:“爹,您叫儿臣在朝廷筹措两百万两的银子用作军饷,可是儿臣思来想去,这户部无钱,国库无银,还要整整两百万两银子,儿臣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还想请爹您指点指点儿臣,儿臣办差时也好有个方向不是。。。。”在听到朱高煦这话后,老头子朱棣顿时便明白了他这话中的意思。这意思是我让你筹措军饷,你不知道去哪办,我抛给你的问题,你现在又重新抛回来了吗?朱棣一眼便看透了这小子的心思。可他朱棣是什么人,他能让你这计策给如意了?缓缓转过头,故意沉着脸看向了朱高煦问道:“这事情还得老头子我教你吗?老头子我要是把这事儿给办了,还要你来监这国做什么?怎么办不了了?要是办不了就把位置让出来,让能办的上去。”老头子朱棣看似在用商量的语气与那汉王朱高煦说着话,可这话中威胁的意味已经是显而易见了。那老二朱高煦自然也是听的明白,一时间被老爷子这么盯着,脑门上都泛起了汗珠。“爹.....你知道的,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就是......”可还不等那汉王朱高煦将话说完,老爷子朱棣便当即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呢?让你爹我帮你把这事儿给办了,然后你坐龙椅?要不咱们爷俩换换位置?你做皇上,我来当汉王?”说这话时老爷子朱棣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反而是异常的平静,好像说这些话时真的不清楚那汉王朱高煦的意思一般,很认真的在询问朱高煦的意思。可这些话落到那汉王朱高煦的耳中,就不得了了。顿时慌张的说道:“爹,你知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到底是哪个意思呢?”听到老头子的话,朱高煦便明白,今儿这事是问不下去了,再问,老头子就要发飙了....“爹,儿臣先退下了.....”闻言,朱棣还故意问道:“没事了吗?”“没事了...”汉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说道。“嗯,下去吧。”“是。”........随着那汉王朱高煦从厢房之中赶忙离去之后,屋内突然响起了老头子朱棣的憋笑声。坐在他对面的老和尚姚广孝,在下棋的同时,也是忍不住的摇头一笑。这汉王在他家老头子的面前,终究不是个对手啊.....这要是换了太子过来,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太子在这朝政之事上也顶的住压力。关键这招,他太子朱高炽用的也非常娴熟了。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让筹备军饷,那我筹措就是了。但我有多少银子做多少的事情,你要非逼我,我就上街卖家具去。你不怕丢人,咱们就一起丢人。你要吓唬我,我就哭,哭的同时还要跟你唠唠儒家的那些个道理。反正不管干嘛,就是一句话,没银子,办不了。可汉王的脾气和秉性,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太子那样。说白了,不是办法不行,是人不行......而出这主意的朱瞻基,似乎也早就知晓了这个结果,所以当那汉王朱高煦带着满脸的愁容再去找自己那大侄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大侄子早就不见了。问遍太子府,也没人知晓人在哪。鸡鸣寺内。老爷子朱棣在下了一步棋后,含笑对面前的老和尚姚广孝说道:“那小子的第一步棋没走通,老和尚你来猜猜,这小子下一步会怎么样?”面对朱棣的询问,老和尚姚广孝缓缓说道:“两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别说汉王与长孙,就是朝廷自己也难以筹措出来,这一步走的原本不差,但汉王并不适合来做这样的事情,若是太子来,怕又是一番情景了......”听着老和尚姚广孝的话,朱棣想了想这种可能,又回忆了一下以往自己与那老大朱高炽之间的谈话。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显然他也清楚,这件事如果真是自己家老大来办,他朱棣虽然依旧能用这种办法吓唬他,可老大显然不会吃这一套。瞧着他磨磨唧唧,唯唯诺诺的模样,这最后的结果也一定是自己妥协。毕竟那副模样,他朱棣是真看不下去。否则此番他想要北征,也不会故意将那老大给留在太子府中,而换那老二上来了。归根结底,正是这个原因。自己实在缠不过那老大朱高炽。不过,这只是如果。如果也只会是如果。“那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没什么办法了吗?”姚广孝对此并没有否则。而朱棣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备收网吧。”说着,将手中的一枚棋子放在了那棋盘之上,老和尚姚广孝一瞧,顿时笑了起来:“皇上,你到底是在商议事情,还是在说这棋局啊。”朱棣得意笑了笑。可还不等那朱棣得意一会儿,老和尚姚广孝的一步走下,整个棋盘上的局势风云变幻......朱棣顿时瞪眼看了下那老和尚姚广孝,随即将那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不下了。”眼瞅着胜负已分,朱棣直接不玩了。........夜晚。随着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早早便出去的朱瞻基,终于是在这时候回来了。进门前,他还仔细瞧了瞧家门口有没有人在蹲他,见无人,这才放心的走了进来。回到自己的小院内,朱瞻基一拐弯便进了胡善祥的屋子。瞧着那坐在**正一脸高兴的摆弄着什么物件的胡善祥,朱瞻基不由笑道:“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走近一瞧,在看到那**摆放了一堆的金银首饰和玉器小玩意儿后,朱瞻基不由疑惑的问道:“娘还真舍得啊,给了你这么多的东西。”听到朱瞻基的话,胡善祥顿时便笑着说道:“这些可不是太子妃赏的,而是汉王妃给的。”朱瞻基一愣,赶忙问道:“汉王妃?什么时候过来的?”“就傍晚的时候啊,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呢,我这儿收了些,娘那儿也收了不少。”瞧着胡善祥那一脸高兴的模样,朱瞻基却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个二叔啊.....他明知道自己不想管这些事情,却偏偏非要让汉王妃再过来一趟。这不摆明了要打感情牌吗?在瞧见朱瞻基脸色沉重的皱起了眉头后,胡善祥的脸色不由一呆,瞧了瞧手中的这些物件,赶忙开口问道:“殿下,善祥是不是办错了事啊?”闻言,朱瞻基瞧了眼胡善祥的脸色后,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又不是光你一个人收了,再说这是二叔母赏赐的,不收也说不过去。”可胡善祥还是问道:“要不我去把这些东西还了吧。”朱瞻基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收着吧,没事儿。”见此,胡善祥才犹犹豫豫的将这些东西又收了起来,可那脸上哪还有之前那股子的高兴劲儿。甚至还拉拢下了脑袋,有些自责的说道:“以后善祥不会随便收人东西了。”见胡善祥如此模样,朱瞻基也只能耐心的劝说起来。其实就算胡善祥不说,他朱瞻基也很清楚。以胡善祥这个小妮子的性格,若不是老娘在一旁鼓动着,她怕是说什么都不会收的。“行了,不就是些小物件儿吗,又不值什么钱,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收着就是了。”揉了揉胡善祥的小脑袋后,朱瞻基也转身走出了屋。我刚准备去老爹那里问问情况,看二叔和二叔婶下午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却迎面便碰见了那带着一脸笑意的二叔。二叔顶着一张大笑脸的说道:“大侄子,等你可真不容易啊。”朱瞻基在内心叹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如此示好的情况下驳了面子,说道:“二叔,你现在怎么也学会搞出其不意这一招了?早上没个话就来了,你这又是在府里蹲侄儿呢?”听着朱瞻基的话,朱高煦的脸上也顿时愁容满面。语重心长的说道:“大侄子,真不是二叔非来麻烦你,可你也知道,这事非得你来帮忙啊。今儿这去了老爷子那一趟,让老爷子吓了个好歹,又灰溜溜的跑回来了。这老头子他不讲理啊,你和他说东,他就往西那儿扯。你和他说西吧,他又给你往东走。”“总之这话里话外就是他有理,我这个做监国的没理。他就是想要让他天上的月亮,我这做儿子的,也得去给他想办法摘下来。”说话时,朱高煦还不断的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对于自己二叔的感受,他朱瞻基又怎么会不清楚呢?那老头子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吗?可他也很为难啊。两百多万两的银子,这是说句话就能搞回来的吗?这中间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儿。就当朱瞻基面对二叔的话,颇为无奈时。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那老娘也走了过来。她笑看着朱瞻基和朱高煦这叔侄,说道:“这就商量起来啦。对嘛,这叔叔和侄子之间就该好好谈一谈嘛。也别站着了,到屋里去坐吧。”瞧着自己老娘那热情的表情。朱瞻基当即便明白过来,看来自己这老娘怕是收了不少银子和好处啊.....不然以老娘平日里对着二叔的态度,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虽然话里话外都没有说让他帮二叔的事儿,可这谈话的地方都安排好了,不就是让他们自己去好好说说吗。就在这时,朱瞻基的老爹太子朱高炽也露面了。在感受到朱瞻基投来的目光时,老爹朱高炽也是满脸无奈地摊了摊手。显然老爹朱高炽对这件事也看得明白。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又能怎么办呢?拦不住呀。朱瞻基显然也明白这件事情赖不到自己老爹朱高炽的身上,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按照老娘的话,对着一旁的二叔朱高煦说道:“行了,走吧二叔,我老娘都发了话了,这做儿子的还能怎么办呢?”在听到朱瞻基这话时,朱高煦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对着朱瞻基的老娘太子妃说道:“这次可多亏了嫂嫂,我那府上还有些些地方上送来的好玩意儿,明天弟弟就给嫂嫂送过来,瞧瞧能不能看上。”闻言,朱瞻基的老娘太子妃便立马说道:“这是怎么好意思呢。”可朱高煦却一摆手,说道:“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为母,要不是自家老头子还在,弟弟给嫂子磕一个都行,这送些玩意儿又能算的了什么,嫂嫂喜欢就是了。”此时的朱高煦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大侄子,老爷子管不了,他爹太子也管不了,唯独对他的老娘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往后与自己这大侄子打交道,还得倚仗着这位嫂嫂呢。这话自然是怎么好听怎么说,连这磕个头的话都说了出来。这场中不管是朱瞻基还是那太子朱高炽,在瞧见那老二这一副德行后,都是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这老大,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这当汉王的脸面,是真不要啊……就当那朱高煦傻乐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转身与大侄子朱瞻基一同朝着那大堂之中走去。而在这二人离开之后,太子朱高炽也是忍不住对自己身边的太子妃说道:“你就作吧,你明知道儿子不想帮老二这个忙,你还非得往上凑。”可这太子妃也有话儿了,瞅着太子翻了个白眼后,说道:“你以为儿子跟你一样啊,死脑筋。这老二好不容易往这府上送了点儿东西,我再不收着,以后你和儿子这吃喝,怎么办?”“再说了,我说什么了,我不是什么也没说吗?我就是给他们找了个地方让说话,这就说错了。”“你瞧老二那架势,他是那不让他来就能不来的主吗?到最后这人还不是得见,这忙若是能帮也就帮了,要是帮不了,儿子可不是你,打肿脸充胖子,几万两的差事,你说揽就敢给揽回来,要不是儿子,我看你这7万两银子去哪里凑!”说话时,太子妃那模样就好像一只猫似的,恨不得把太子这只胖老鼠给咬死。听着自己夫人的话,太子朱高炽也是一脸的无奈:“得得得,你说的都对,你做的也都对,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管了,总成了吧?反正受牵连的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听到太子朱高炽的话,瞧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太子妃翻了个白眼儿。可这一转头,想着与那老二一同去谈事情的儿子朱瞻基。被太子这一番话说的,还是有些担忧起来。毕竟能让那老二为难的事情,应该也不简单。自己这么做不会真让儿子为难了吧?心里忧着这件事,太子妃也是放心不下,站在原地来回的走动了两圈后,便来到了那大厅之外,寻思着听听动静。而那还没有走远的太子朱高炽,这转身瞧见了自己夫人的模样儿后,顿时便是一乐,随后双手一背笑着朝屋里走去。而此刻太子府的大厅之中。朱瞻基与朱高煦一边喝着茶一边商议的事情。“大侄子,今儿你给出的这个主意不行啊,老头子不吃这一套,你还得给二叔我再出一个主意。”听着二叔的话,朱瞻基也是朝着身后的椅子一靠,说道:“二叔,我算是发现了,你这是赖上你大侄子了。”朱高煦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件事和他这位大侄子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而自己这边出的事却一直找他,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合适。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么办呢?也只能是厚着脸皮继续说道:“你二叔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嘛,你大侄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见自己二叔算是赖上自己,甩也甩不掉了,朱瞻基也只能是顺着说下去:“这解决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事有些麻烦,二叔你也知道,侄儿我是最怕麻烦的……”俗话说听话听音,朱瞻基这口风已经是渐渐软下来,朱高煦当即便顺杆爬:“大侄子你尽管开口,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二叔办的,二叔二话不说!”见二叔给了这样一个承诺,朱瞻基也不含糊,说道:“既然二叔都这么说了,那侄儿我也就不客气了。二叔也知道,侄儿那里用银子用的紧,剩下那十二万两……”听大侄子提起此事,朱高煦当即说道:“大侄子尽管放心,那些银子二叔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你三叔那边也不急,你尽管用,什么时候有了闲钱再还就是了。”在有了之前的那些经历后,这二叔朱高煦对自己大侄子在银子上边还是非常信得过的。也不怕这小子不还。可显然,朱瞻基的意图并不止这些。“还得还啊……”听到这话的朱高煦,顿时一瞪眼。可正当他准备说什么时,气势又立马弱了下来。“大侄子,倒不是你二叔我小气,但这可是整整十二万两银子啊……”显然在经过之前几次的花耗,这些银子已经成了二叔府上最后的一点家当了。虽然宅子、地契、土地这些自然不会少。可这毕竟是整整十二万两的银子,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了。他朱高煦就是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霍霍。最近这些日子霍霍的银子已经不少了,再霍霍,他那汉王府都得给霍霍没了。他汉王朱高煦这么想自然没有错,可对于朱瞻基而言,这买卖也不能亏本儿了。毕竟自己接下来说的这个办法可是价值连城的。别说是区区十几万两银子,就是再多的钱也能赚到,就看这中间怎么操作。“二叔,侄儿可以跟你保证,侄儿说的这个办法,价值绝对超过这区区十几万两的银子,你想想,凭空变出两百万两银子的主意,还不值个十几万两?”见朱瞻基如此的自信,一旁的朱高煦也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尤其是在听到朱瞻基说出可以凭空变出两百万两银子的时候,那二叔朱高煦便心里狂跳。颇有些激动。毕竟,这件事就是派谁过来都没辙,要是他这个汉王爷给办妥了,真弄出来了两百万两,这份功劳......自然是不必多说了。想到这里,朱高煦在慎重的考虑了一下后,咬着牙说道:“成!二叔就赌你这个主意了,那十二万两的银子二叔不要了,至于老三那里,二叔去交到。不过,大侄子,你说的这个办法要是不成,那二叔这十几万两的白银,可也不能白打了水漂。”“二叔放心!”说着,朱瞻基便将自己心里的那个办法讲了出来。其实这个办法也非常的简单,就区区两个字,国债!国债这个玩意儿在后世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可若放在这古代,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尽管在古代也有朝廷欠债这么一说,就比如之前老爷子命地方官府在当地调用粮食和资源赈灾,之后再补,说白了也是朝廷的负债。可是,像正式的,正规化的发行国债,却从未有过。大多数的时候,朝廷没钱了,都会直接通过增加赋税的方式来获取自身需求的银子。但按照朱瞻基的办法,此次发行的国债将会明确的标注未来可受益的份额以及兑现的时间期限。以国家信用为背书,对外发行国债,以满足短期之内朝廷的需求。可在将朱瞻基这个办法听完后,那朱高煦却有些质疑。“大侄子,这不就是让朝廷去找人借钱吗?这玩意儿能成吗?”面对自己二叔的这个问题,如果放在以前,朱瞻基还真不敢打包票。因为整个大明朝的那些官绅集团是最有钱的,也是最有权势的人。朝廷的国债虽不敢说不面向寻常的百姓,但是那些寻常的穷苦百姓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却寥寥无几,真正可以在短期内筹措出大量银子,发挥巨大作用的,一定是那些有闲钱的富贵群体。但是,这个群体,他们却压根不缺少‘理财’的途径。最简单的一个,那就是购置土地!通过花钱购置土地,让钱不断的生钱。但现在不一样了。随着官绅一体纳粮,以及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等策令渐渐的在整个应天府乃至于整个南直隶贯彻下去后。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已经就此中断了。尤其是那度田令贯彻下去之后,所有官绅包括百姓的土地都在朝廷当中有了详细的备案,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瞒报或者谎报名下的耕地数目。也就意味着他们投入土地和耕地的那些银钱已经无法像以往那样,获取到超出想象的回报。尽管整个大明朝当中,也不乏有其他行业可以满足他们暴力的需求,但这些行业的体量都太小了,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也就将导致,一大部分的群体以及社会的财富资源出现闲置的状况。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朝廷以朝廷的信用为背书,发行国债,满足对方相应数额的财富增长。相信绝对会有不少人会接受的。当然,在这个国债初期发布出去后,也一定会面临没有人购买的窘境。毕竟对于这种新兴事物,不是所有人都敢拿自己的身家和财富去尝试的。那么,唯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增加朝廷的信誉度。制定出凡购买国债的金钱银两可以随时随地的取用。但是也提前写明,凡在规定的时限内提前取用这些银两的,其承诺的预期收益将全部清零。当然为了满足更多人的需求,朝廷的国债将发布不同档次的国债形式。如一年期,两年期,三年期,五年期乃至于十年期。而时限越长的国债自然收益率越高。并且,以朝廷信用为背书,不仅仅局限于口头上,还是在实际行动上。如果在购买了这些国债之后,需要随时随地的取用,国债本身无法满足取用需求的情况下,朝廷国库将直接调派。但此次国债与之前给官员服务的‘五险一金’不同的是,此次国债所获得的金额不用于投资,而是直接以国家借贷的形式来完成。给予百姓的回报金额以及国债本身的金钱,全部从来年朝廷户部直接取用。不涉及内库。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这些国债收益的稳定性。当然,朝廷之所以敢给出这样的承诺,也是基于目前朝廷在整个南直隶当中推行新政所获得的成效。这些事情都是有目共睹的,新政推行并且彻底贯彻下去后,对整个朝廷能有多大的帮助,相信那些聪明的官绅集团一定是可以看到的。在对朝廷来年的赋税财政有足够信心的情况下,国债发行的底层逻辑是完善的。这是一款基本上不可能发生意外的投资产品。即便来年朝廷的财政以及赋税征收不尽如人意,对于这些国债本身的收益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尽管当朱瞻基将这些道理以及办法全部详细的讲述给那二叔朱高煦后,这二叔朱高煦依旧有些糊里糊涂。毕竟这个事情对于他那颗简单且被门夹过的脑子而言,自然是有些难理解的。所以朱瞻基也只好简单的给他举了一个例子。“按照之前二叔从府中所取用的银子来看,应该不少于三十万两白银吧。”二叔朱高煦在听到后点了点头。“那既然这三十万两白银放在二叔的府内,放着也是放着,与其让他落灰,现在侄儿给二叔一个承诺,取用其中二十万两白银,一年给予二叔四分收益回报,并且保证二叔这二十万两银子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随时取用,并且朝廷为二叔担保,有任何损失,由朝廷来保证。”“这买卖,二叔做不做?”听着朱瞻基的话,朱高煦仔细的计算了一下。这二十万两银子一年下来便有八千两银子的收益。虽然他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去拿着这笔银子获取利益,但最近听自己的夫人说,那些耕地所带来的利益似乎减少了许多。毕竟新政是他们自己推行的,他们各自的王府自然是率先执行的。甚至于都有了心思是不是将这些土地变卖的想法。因为如此大数目的土地,其不光可以带来收益,还将带来不少的麻烦。比如雇佣农夫,每年的耕种种植秋收等等一系列。这些事情都是需要王府当中的人专门去处置的。而这中间所产生的耗费,人力物力等.....拥有的土地面积越多,中间产生的损耗就越大。这零零总总的加到一起,每年获得的收益不敢说没有,但是也远远少于往年。这还不敢说,这中间有没有人去贪污,王府当中的人也还得每年去查账等等。费时费力,却没有那么大的收益。可若是按照朱瞻基这小子的话,将其中的20万两白银拿去到朝廷,每年可以稳定获得8000两白银的收入。听起来似乎还不错。这还是仅仅购买一年期国债的情况下。若是购买5年期的国债,以六分收益计算,每年可以获得12,000两白银的利润,5年算下来就是整整6万两白银。在听到这个数字后,即便是家财万贯的汉王朱高煦,此时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变。整整6万两白银......如今他这汉王府中几十万两的白银家产,可是他经过了十几年,甚至于二十多年的积累,才有了这样的规模。就这还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用了很多不法的渠道。算得上是不能露面的银子。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大明朝的汉王爷啊,若是换了寻常人,谁能有这样的途径和人脉可以获得这些收益。5年便是整整60000两的白银,10年便是将近15万两的白银,二十年便有将近30万两的白银,这还仅仅只是收益。这生财的速度几乎赶上了他汉王爷贪污的速度了。可如今朝廷却给了他一个合法且收益很高的渠道,自己还不需要为了这件事而烦心,收益有保障,本金有保障,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关键还安全,不怕被人查到犯了律法,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在想到这里的同时,朱高煦突然之间对自己大侄子口中所说的国债,有了大致的了解。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如果这个事情摆在自己的面前,他朱高煦是绝对会去做的。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做。再将这件事情以及大侄子朱瞻基所说的国债搞清楚后。朱高煦当即便说道:“大侄子!这办法好啊!有了这个办法,还愁朝廷没有银子用?!”瞧着自己二叔突然之间变激动的表情,朱瞻基还是好心的提醒道:“办法看起来好,买的人也不用发愁。但是有一点,国债毕竟是欠债,不是白得,不能光考虑眼前的事情,如果发行的太多。朝廷现在是有钱了,可日后该按照约定兑现这些银子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听到这话的朱高煦顿时一愣。是啊,找人借钱的时候爽了,日后怎么办?中间给予对方的收益,又该从什么地方弄回来?可就当朱高煦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时,他却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这不是有大侄子你在嘛,你想办法就行了。”听到这话的朱瞻基,眼珠子一瞪,差点没一脚踢死他这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