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并不算很太平的安南作为这些产业的基地,首先是因为这里靠近朱瞻基计划当中的目标地,二是因为这里本身就不太平,每年朝廷都需要派兵到这里。既然如此直接在这里完成所有后勤方面的产业,这样有利于对安南地区的控制。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大明朝内部还完成了很多的事项。诸如新建的水泥直道大型住宅区、农业区落地等等。总之就是一句话,百花齐放。任何一个环节朱瞻基都不会轻视。令人惊喜的是,朱瞻基虽然从一开始就明白不能单纯的依靠这些金银的大量流入而无限制的消耗国力,所以在实业上投入了许多的精力。加强了国内百姓们的实际生产力。但让朱瞻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大明朝的农业生产力在有了之前在南京城外的经验后,发展的速度飞快。前期营造过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问题,动用了近十多万的劳力。将整个大明朝的粮食生产量直接提升了三成多!要知道,大明朝的耕地都是历朝历代遗留,几百年下来才有了这些耕地。可如今,一口气便提升了三成。朱瞻基自己在想到这些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奇妙。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毕竟如今他所做的事情本来也不是这个时代该出现的。既然捅破了天,有些事情的出现和到来,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说到底,这些事情的出现对于大明朝而言都是好事,朱瞻基自然也没有必要去琢磨那么多。“陛下。”乾清宫门口。赵全躬身站在门口喊道。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朱瞻基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接问道:“什么事。”赵全恭声道:“陛下,太后命人过来传话,说是有事找您过去一趟,若是陛下没有要紧的事情,午膳便在太后的宫中用了吧。”听着赵全的话,朱瞻基琢磨了一下时辰,此刻左右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做,便直接说道:“既如此,便摆驾吧。”“是!”片刻后,朱瞻基坐着自己的龙辇来到了自己母后的宫中。刚一走进宫院,朱瞻基便听到自己母后正在逗弄顺德的笑声。对此,朱瞻基的脸上也终于是浮现出了笑容。每次见到自己这个女儿,朱瞻基都很难不笑。这种由内而外的高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是不受自己左右的。走进宫门,朱瞻基第一眼便瞧见了院子里的母后、皇后胡善祥以及几个宫女。虽然顺德如今还小按理来说是要在屋子里的,加上如今到了秋季,天气也渐渐凉了。不过她们这么做,倒不是没有顾及顺德的身体,而是在按照朱瞻基的话在做。若是到了实在冷的时候,那自然是能不出来就不出来。天气太凉,顺德受不住。不过,如今不过初秋,天气转凉也不要紧。孩子虽然还小,但也不能始终都在屋子里。这非但不是对孩子的好,反而是对孩子的溺爱。在朱瞻基的认知当中,人的身体是受环境因素在不断变化的。就好像植物和动物一般,常年在一个独特的地区生活,身体已经熟悉了那里的一切,若是换了不同的地方,必然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小孩子在生长的过程中也是如此。在不受到严重影响导致身体出现问题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跟随着天气的变化来适应。适当的体验一下不同气候,尽量的抽空在室外适应一下,日后长大后,才能更加适应这个世界。这样对于她的成长而言,或许能够避免很多的疾病。就好像很多生活在高原的婴儿一般,其实在出生之前所有的婴儿几乎都是一样的。但为什么出生在高原的婴儿就不会有高原反应,反之有些成人依旧会有很严重的高原反应呢?这就是环境造成的影响。当然,这样的认知朱瞻基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有科学依据,但他这么做本身也并不主要是为了让孩子锻炼什么。多通风,尽可能的在室外多停留,本就没错。而伴随着朱瞻基的到来,那些陪伴在胡善祥和张太后身边的宫女们,自然是第一时间便赶来拜见。包括胡善祥也是要行礼的,但此时的朱瞻基高兴,自然是免了所有人的礼节。在来到了小顺德身边后,朱瞻基先是伸手逗弄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后,便笑着看向自己母后,道:“皇儿拜见母后。”听到朱瞻基的话,太后张妍只是随手一摆,然后便说道:“听人说你最近这些日子里劳累,正好宫里炖了不少给我准备的滋补汤,你也来尝一尝。”闻言,朱瞻基对此自然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几个人的注意力便又放在了小顺德身上。不过就当朱瞻基逗弄孩子的同时,太后张妍却似乎心里头憋着什么事儿,尽管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时不时的就会抽空问一句,说道:“儿子啊,如今距离你爹过世多久了?”听到母后的询问,朱瞻基愣了下后也没多想,回道:“也快两年了吧。”听到这话后,太后想了想,说道:“是啊,快两年了,也不知道你爹那边好不好。”“儿子,你可想你爹了?”面对母亲的询问,虽然说的是自己已经过世父亲的话题,但朱瞻基依旧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说道:“母后,您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尽问这些古怪问题啊?”“那是儿子的父皇,我如何会不想。”“你也知道儿子我的秉性,生来便不是能坐的住的主,若是父皇还在,儿子我何至于此。”说到这里,朱瞻基也是叹了口气。不过在听到朱瞻基的这番由衷之言后,太后却仿佛有些高兴的问道:“当真?”如果说之前母后问的话朱瞻基还只当是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过世父皇,所以才这么问,可如今又添了这么一句,朱瞻基就是再傻也察觉出了异样。但不管他如何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母后今儿这是怎么了,但嘴上却还是说道:“自然当真,这还有什么当不当真的。”感受到朱瞻基那困惑质疑的目光,朱瞻基的母后张妍也是赶忙笑着打了个马虎。搞的朱瞻基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也没有过多的追问。毕竟出于对母亲天生的信任,朱瞻基天然的认为若是母后想说自然会说的。随着朱瞻基在自己母后的宫中用了午膳后,午休的时候便回到了胡善祥的寝宫当中。屋内。在胡善祥为朱瞻基简单的脱去了外衣,来到了那**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两个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一些宫中的琐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如今虽然过去了许多日子了,但父皇的过世似乎对太后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尤其最近两天我在太后宫中一同带顺德的时候,就时常听太后提起父皇。”“哎,有时候听太后聊起父皇,就好像我们还像当初生活在太子府一般,父皇也还没有过世,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太后似乎也是回想起了过往,这念道着念叨着就说要人去喊父皇过来....还说要让父皇自己瞧瞧顺德这个小公主。”“......”听着胡善祥在自己耳边说起这些与母后之间的琐事,朱瞻基的脑海中似乎也浮现出了胡善祥所经历的画面。只不过,因为朱瞻基毕竟不是亲历者,加上刚刚在那院子里母后的一番话,瞬间便又将朱瞻基心中的疑惑给激起来了。自己母后刚刚问的那些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如今都这个时候了,问这些话,又是怎么个心思呢?联想到刚刚胡善祥说起最近母后的一些反常事情,朱瞻基敏锐的感觉到这中间必然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虽然都是小事,但这些小事联系起来,就不是小事了。其背后必然有一些事情是他朱瞻基并不知晓的。而这件事最终导致了母后的反常。可就算朱瞻基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就像胡善祥所说,是思念父皇了。朱瞻基也只能是这样认为了。而就当这皇宫之中的朱瞻基险些就因为太后张妍的一些反常举动和话语而猜到些什么端倪时,另外一边的山海关内。老头子朱棣正坐在那马车上骂骂咧咧着。“废物,一群废物!你们都是怎么办的差事?在大明朝的疆土上,被人追在屁股上使劲跑,老头子我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委屈!”此时的朱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哪怕耳边满是马车和马蹄的声音作响,却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怒斥声。而在老头子朱棣的身边,太子朱高炽的脸上也满是落魄的神态。虽然如今的他身形已经瘦下来不少,完全不见当初那臃肿肥胖的模样,但他毕竟底子差,被这么一折腾,着急忙慌的上下马车,到处跑,这身子也是累的慌。这人一累,脸上自然不见精神气。加上身边老头子絮絮叨叨的怒斥声,更是搞的有些心烦意乱。但即便如此,朱高炽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件事也真不怪的老头子要骂人。你说,他们这一马车上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不说马车内的,就光是那帘子外边的黄俨,便是当今东厂的厂督。里面的更是大明朝的永乐皇帝以及永乐朝的太子。虽然朱高炽这位太子如今的名分已经是先帝。但这个先帝是死后封的,其实做不得数。可即便如此,这身份也算是尊贵了吧?可如今他们正在经历什么?他们正在被官府的人跟在屁股后追。看那模样,不追上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这一路上,他们已经是连续四次被后边的人追上了,有时候甚至是天黑后被人追来,他们连夜就得跑。你说,以他们的身份,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就是当初在那漠北,面对那漠北草原各部族的围攻,他朱棣都没有说落荒而逃过。可如今到了自己家的地头上,被自己下边的人追,甩都甩不掉。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朱棣如何能不生气?所以,瞧着自己老爹这副模样,朱高炽也是罕见的没有劝说什么,在朱高炽的心里头也是有些责怪这些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不就是隐居在这里吗?以他们的手段,怎么就能被发现呢?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妥了吗?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坐在帘子外边赶马车的黄俨也是非常的冤枉。是他不想吗?是他不想办好吗?不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啊。你说,如今的东厂已经彻底被新皇帝削去了所有对官员管辖的权力,东厂如今能够做到的事情本就不多。甚至于说一个小小的县令他们都无权过问什么。处处也都得按照律法来办。可就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东厂还是有一些残余能力。但要知道,如今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可是机密当中的机密,这样的事情,他能让旁人知道吗?他敢动用如今东厂明面上的能力吗?他不敢。只要他动用了,还被人发现了些许的疑惑之处。不出三日,他们那院子里有什么人,住了多少人,又都是干什么的,这些信息就会立马被扒的清清楚楚。身为东厂厂督的黄俨,他太清楚大明朝这些情报机构的手段了。加上如今他们东厂大势已去,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睡觉找不见枕头,费尽心机的想要找到一些他黄俨的罪证,然后以此来讨好新君呢。虽然他黄俨跟如今的皇帝朱瞻基之间并无旧怨,甚至是有些交情在的。但在外人看来,朱瞻基在上任后便对东厂动手了,那就一定是想要动他黄俨了。所以,无数人正都等着他黄俨自己暴露出把柄呢。在这种情况下,他黄俨可以说是处处受制。怎么做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