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李世民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目光死死地锁定王德。王德咽了咽唾沫,心中已然开始泛苦水。他何尝看不出来,这位天底下最有权威的爷,此刻有了发怒的迹象。“除了矢野流川,他还杀了谁?”李世民皱眉问道。“陛下暂且安心,沐川只杀了矢野流川一人。”王德苦笑道。砰!李世民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面色不悦道:“这个混账东西,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吗?”“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种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居然违逆了!”“去,让这个混账东西滚来见我!”“喏!”王德硬着头皮应下来,连忙离开了寝宫。果然,这位爷动了真怒。王德由不得可怜起沐川来。即便沐川这段时日表现极佳,给大唐赚了许多银两,可这次犯下的错,恐怕也得他掉上一层皮。同一时刻,沐府。“少爷,您杀矢野流川的时候可真解气!”高侃兴冲冲道:“依我看,您那时候也该把那个棒子国的王子给杀了。”闻言,沐川忍不住白了眼高侃,随后一巴掌直接拍到了高侃脑袋上。高侃自然是一脸懵逼,揉着脑袋瞪着虎目不知所措。“你还真会出馊主意。”沐川无语道:“高句丽可不比倭国,虽同样是弹丸小国,但高句丽国力要比倭国强上许多。”“若是我杀了那朴正植,高句丽即便不向大唐宣战,两国也再无交好的可能。”尤其高句丽之前击溃了隋朝大军,如今对于新成立的大唐帝国,也同样是一副轻视的态度。不同于欺软怕硬的倭国,高句丽的命运只有被灭亡这一条路。沐川深知李世民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浑。想要毁灭一个人,便要令人膨胀;毁灭一个国家,自然也是同理。然而,高侃一介武夫当然是理解不了其中的真意。他挠了挠头,低声嘟囔道:“那又咋了,大不了咱大唐派一支铁骑,直接把棒子给灭了得了呗。”沐川瞪了眼高侃,这才封住了这位的嘴巴。望了眼天空的皓月,沐川估摸着差不多是时候了。“去,准备好马车。”给高侃下令后,高侃虽一口应下,但还是埋藏不住疑惑,好奇问道:“少爷,这大半夜的,准备马车做什么?”沐川依旧望着明月,并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难不成少爷要去寻花问柳?高侃也不再多问,揣着一脑子糊涂去准备马车了。不多时,高侃已然准备好了马车。“少爷,我们去哪儿?凤迎楼还是百花轩?”眼看沐川坐进了车厢,赶车的高侃扭头便问。刚刚琢磨了许久,高侃已然认定自家少爷是打算去寻乐子的。不然正经人谁大半夜出门啊。“尽是胡言乱语!”沐川无奈地摇摇头,没好气道:“往皇宫走,记着,速度尽量慢一些。”听到这里,高侃也是愣了一下。这宫里也没说要见少爷啊,少爷这跑皇宫去做什么?虽心中仍有疑问,但高侃也很识相地没有多嘴,便是赶着马车往皇宫走。大约走了半程,迎面而来一匹快马。“来人可是状元郎沐川大人?”对方如此问道。高侃点了点头,同样高声回道:“正是,你是何人?”“圣上有旨,宣沐川进宫面圣!”车厢内,沐川不由舒了一口气。直到刚刚,沐川还以为自己的推测失误了,搞不好人儿李二根本不在乎一个倭国使者的死亡。假如真这样的话,那矢野流川今儿还真就白死了。“臣沐川遵旨。”传完话后,对方转头赶回去复命了,沐川也令高侃加快速度,火速赶往皇宫。路上,高侃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开了口。“少爷,您也太厉害了吧?您是怎么知道陛下要见您的?”沐川笑而不语,却是更加加深了高侃对沐川的崇拜。瞧瞧,咱家少爷不愧是状元,这神机妙算都赶得上诸葛武侯了。稍时后,沐川抵达了皇宫。“臣沐川,参见陛下!”一进寝宫,沐川刚拜完,却感受到什么东西砸向了自己。下意识的,沐川一把抓住了来袭之物。扫了眼手中的物品,沐川发现是一本奏章,上面大致讲述了北方旱涝的灾情。再看李世民,此刻正一脸冰凉地盯着自己看。至此,沐川差不多搞明白了。看来这位之所以这么暴怒,其中还是有着灾情的影响的。对于古代王朝而言,最大的灾难便是天灾。历代王朝的覆灭,其中都跟老百姓吃不饱肚子脱不了关系,此谓人祸。而人祸的产生,缘由便是天灾。李世民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两天才因为此事而焦头难额。“混账东西,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李世民怒道:“朕让你当使臣,你就给朕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说!你该当何罪!”一旁的王德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可很少见到李世民发这么大的火。然而,在看到沐川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王德眼睛都快瞪直了。这位难不成是中邪了?“陛下,臣以为,所谓两国相交不斩使者,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沐川笑道。闻言,李世民不由更加愤怒。“你说什么?脑袋不想要了吗!”沐川倒是完全没被吓住,依旧笑眯眯的。他相当清楚,莫说是自己杀了一个小小的矢野流川,便是他将那三王子朴正植给杀了,李世民也不可能因此而砍自己脑袋的。其中缘由很简单,并非自己是状元,也并非自己是未来的驸马爷,仅仅因为自己是大唐的摇钱树。肥皂、香水等物的价值,或许别的人看不出来,但李世民是绝对不可能无视的。“陛下,臣自然是想要脑袋的,只是那倭国向来是欺软怕硬之辈。”沐川不卑不亢道:“倭国使者初来时,便四处打杀我大唐百姓,这足以看出他们的不敬和轻视。”“如此情况下,唯有杀到他们怕了,这些小鬼子方能跪结实了。”听完沐川的解释,李世民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他原以为沐川杀使者只是出气,可现在看来,倒也有着些许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