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帝王心术

将土豆送入口中后，王德一瞬间脸色大变。侍卫们倒也都是察言观色之辈，自然看得出来王德这不是因为美味而震惊，而是一种受到伤害后的表情变化。一瞬之间，数把利剑出鞘，齐刷刷地指向了沐川。正看着热闹的沐川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不应该啊，这可是系统给的土豆，不可能有毒吧？“尔等要造反不成！”不等沐川做出反应，李世民先是暴怒出口。侍卫们连忙收剑跪下，但一个个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沐川。他们可不管沐川有什么才能，只要李世民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会在第一瞬间将沐川剁成肉沫。“王德，那土豆可有问题？”李世民望向王德，从始至终没有看沐川一眼。“回、回禀陛下”王德哈了几口热气，苦笑道：“这、这土豆正如沐大人所说的，香醇无比。”“那你怎么一副有毒的表情？”李世民皱眉道。“陛下息怒，老臣略有些心急，没料到此物居然如此烫口，所以方才面色有异。”听到这里，沐川不由一头黑线，不过也舒了一口气。得亏没出什么问题，这要是王德吃了土豆嗝屁了，自己怕是也得交待在这儿了。“朕来尝尝。”既然没毒，李世民再也按捺不住了，便是强行夺过了土豆。由于从王德那边知道土豆很烫，李世民倒没有直接往嘴里送，先是掰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嗯，色泽金黄、气味香醇、分量充足，倒的确是一种上好的食物。”李世民瞥了眼沐川，言语中倒是罕见地对沐川肯定了一回。沐川笑笑，并不多语。随后，李世民将土豆送入了嘴中。细细品尝过后，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虽并非人间绝品，但细细品来却别有一股香甜。”说着，李世民狠狠地拍了拍沐川的肩膀，“沐川，这土豆很不错，你且详细给朕讲讲，此物种植的难度。”沐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连忙仔细介绍起来。随着沐川的讲述，李世民眼中的光芒也愈发明亮。“好好好！若沐爱卿所言非虚，那这土豆真乃神物也，大肆播种下去的话，我大唐定能兴盛千年！”李世民笑的相当灿烂，看得出来，他这倒是发自内心的欣喜。所谓民以食为天，若是能把老百姓肚子填饱，那么大唐真还能一直强盛下去。沐川也在一旁赔笑着，心中却满满的都是吐槽。这位短短一会儿功夫，对自己的称谓变了好几遭啊。从一开始的混账东西，再到现在的沐爱卿，倒也足以看出帝王心术的变化莫测。“沐川，这土豆种子你还有多少？”李世民抓住沐川的胳膊，急切地询问道。如今得知了土豆的价值，李世民最关心的自然就是其种子。假如种子数量稀少，想要将土豆播撒整个大唐，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大约有一袋。”“仅有一袋？”李世民脸色瞬间大变。沐川自是知道李世民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陛下大可放心，这一袋种子皆为极品，只要找一处肥沃土地，三两月便能收成，再分散而种，以此类推下去，不消十年，大唐便可流通此种。”闻言，李世民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关于农耕的事儿，沐川以及李世民都是门外汉，这事儿还得找专业的人来办才行。“沐川，你如今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朕无所不允。”有了土豆的保障，李世民现在心情也是极佳，开口便要大赏沐川。沐川笑了笑，道：“陛下，臣并无他求，只要能庇佑我大唐亿兆百姓，臣便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得了，别给朕装模作样了。”李世民白了眼沐川，“你若真别无他求，那现在便回去吧。”“别别别”沐川不由一脸无语，没想到这位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其实臣的确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说吧，朕无所不允。”沐川干咳一声，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陛下，臣虽为文人，但自幼有着一颗战场杀敌的愿望。”听到这里，李世民停下了掰土豆的东西，目光缓缓移向了沐川。一时之间，沐川只觉浑身汗毛都乍起了。此刻李世民的目光，仿佛洞察了一切一般，直接射入了沐川内心深处。“哦？你想拥兵？”李世民的语气很轻，但不知为何，沐川从中听出了一股杀气。假如我点头的话，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沐川心中满满的苦涩。“当然不是，臣只希望能入军旅，有朝一日有机会为我大唐挥洒鲜血。”闻言，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注视着沐川。汗珠莫名淌下，沐川直觉心脏跳的飞快。可笑可笑，自己打一开始，便是小看了李世民。这样一个杀兄逼父的君王，怎么可能是一个善茬？只是，沐川不得不得这样做。假如一直窝在长安，的确可以安安稳稳当个状元郎，乃至日后的驸马爷。可这样一来，自己手中完完全全不会有半点儿实权，假若有人想加害自己，自己不具备半点儿自保的能力。无论哪个朝代，兵权才是唯一的硬实力。仿佛过了一世纪，李世民终于开口了。“此事暂且搁置，待到你与永乐成亲之后，再议吧。”说罢，李世民招了招手，转身走向了寝宫深处。“王德，朕乏了，送客吧。”皇宫外，道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厢内并没有坐人。沐川和高侃分别骑着一匹大马。刚刚在皇宫内，沐川头一次感受到了皇权的巨大压迫感，此刻只想吹吹凉风。“少爷，我实在想不通啊，您立了这么大的功，为啥陛下不肯让你在军队当官呢？”高侃挠着头，一脸的不解。沐川摇摇头，并没有做出解释。大功？如此便算是大功，可较之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这事根本一毛不值。功高盖主，这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忌讳。正因如此，沐川才迫切需要兵权。自己并没心情当皇帝，可也不能在皇权面前当一只毫无力量的蚂蚁。望着天空的名曰，沐川的心情无比的复杂。大唐，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