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纨绔与莽夫

沐川说完这句话后，全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沐川，他们万万想不到，近来长安有名的销金窟隆力奇的幕后主人居然是沐川。“现在诸位不必争议礼物的事情了吧？”沐川笑笑，道：“我们还是继续商讨其他的事宜吧，早点儿确定下来，也好早点儿上报陛下。”“额，沐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还是快点儿吧，别让陛下久等了。”商讨再度展开，沐川也百无聊赖地靠在了椅背上。对于这些繁琐的礼数，他根本连听得兴趣都没有。要不是他是李世民指定的使者团首领，早就拍拍屁股回家喝茶去了。可现在嘛，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完了。同一时刻，百花楼。今日的百花楼和往常一样，依旧是往来着各种权贵。身为长安最大的青楼之一，百花楼是达官贵人最常来的地方。一间房中，程处默正喝着闷酒，一名歌伎倒着酒，却是注意到程处默今日似乎不大开心。“程少，您今天怎么不大开心的样子？”“关你屁事，倒酒就是！”“是是是。”又是将一碗酒水一饮而尽，程处默瞪了眼倒酒的歌伎，道：“小云呢？”歌伎连忙赔笑道：“陈公子，小云她正在接客，今天就让妾身服侍您吧。”“接客？”程处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谁这么大胆子，连老子的女人都敢碰？”“公子息怒啊，是长孙少爷。”“长孙冲？老子会怕他，他在哪儿？”说着，程处默直接站了起来，抬脚便是往房间外走。歌伎想要劝阻，可哪里劝得住程处默。同一时间，百花楼另一间房中，长孙冲正一脸不爽地喝着酒，一旁柔软娇小的歌伎跪坐着，却是不敢言语一声。“你这妓女倒是不识相，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长孙冲长孙少爷，你能服侍长孙少爷，那可是你一生的荣幸！”一名恶少指着歌伎张口就骂，“不想掉脑袋的话，就好好听长孙少爷的话！”闻言，歌伎更加害怕了，身子也打着颤，可依旧没有屈服。“几位公子，奴家只卖艺不卖身，况且程公子已经替我赎了身，我只接待程公子的。”歌伎低着头，弱弱说道。“陈公子？哪个狗屁程公子？让他滚过来，待到他见到长孙少爷，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妓女，恐怕连他老母他也得乖乖献给长孙少爷享用吧？”“哈哈哈哈！”一众恶少皆是哄堂大笑起来。他们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便是因为傍着长孙冲这棵大树。至于什么陈公子，他们根本不当回事儿，毕竟这当朝的大权贵中，可没听说有个姓陈的。对于这些马屁，长孙冲倒也相当受用。他淡淡地扫了眼歌伎，道：“本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服侍我，否则我让你那个陈公子彻底滚出长安。”歌伎不由有些犹豫，她可以忠贞不二，但要是断送了程公子的前程，那是她万万不愿意见到的。“哪个混球想让我滚出长安？”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没等长孙冲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然飞了起来，随后狠狠地砸在了屏风上。“妈的，你找死！”长孙冲狼狈地爬起来，便是打算拔出佩剑砍死这个不速之客。然而，在看到来者的模样后，长孙冲愣住了。程处默正一脸愤怒地瞪着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已然是动了真怒。“来，往这儿砍，不砍死我你是我孙子。”眼看长孙冲居然拔出了剑，程处默更是火冒三丈，挺着脖子便靠了过去。“原来是处默兄弟啊。”长孙冲干笑了一声，连忙收起了剑，“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滚你妈的，谁跟你是一家人！”“哈哈，处默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啊。”长孙冲只能尴尬地笑。长安城他不敢惹的公子爷极少，可偏偏程处默便是其中一个。此次被程处默打了一顿，他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要是早知道那个歌伎陈小云口中的陈公子是程处默，他哪里还会招惹她啊。“小云，你没事吧？”程处默懒得再理长孙冲，关心起了陈小云。“程公子”“我们走。”临走之时，程处默狠狠地瞪了眼长孙冲，“长孙冲，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打小云的主意，老子绝对弄死你！”长孙冲张了张嘴巴，但最终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别说这话可能只是嘴上说说，但程处默这么说，怕是真有可能做得出来。毕竟他跟他老子程咬金一样，莽起来完全就是个野人。待到程处默离开后，其余的恶少们这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长孙少爷，您还好吗？”“都给我滚！”赶走所有人后，长孙冲直接提起酒壶灌了起来。他现在心情极为恶劣。要出使新罗百济的事儿已经够让他烦躁了，更别提他爹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堪称叛国的任务。如今又莫名其妙遭了程处默一顿打，长孙冲真是恨不得把沐川挫骨扬灰了。沐川，要不是你，小爷我怎么可能受这些罪！狠狠地将酒壶砸在地上，长孙冲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恨意。说实话，假如沐川得知长孙冲现在的心理活动，那一定会大喊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吧？话说沐川这边，终于是开完了鸿胪寺的会。往府上走的途中，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子却是令沐川眼前一亮。“娇儿姑娘，你怎么来了？”来者正是娇儿。“沐公子别看了，我家小姐没来。”眼看沐川四下张望着，娇儿忍不住开口道。沐川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知李姑娘近来可有要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老爷不让小姐出门。”对于这个解释，沐川倒也觉得相当正常。毕竟这段时间有遣唐使过来，治安方面难免会有些薄弱。“沐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带给你的。”娇儿将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递给了沐川。这难道是李姑娘亲手缝制的？沐川连忙接过，心中却是涌现了一股暖意。“小姐还让我带句话。”“此行凶险，望君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