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李家旋涡

“你难道是李建成的儿子？”沐川忍不住惊讶问道。闻言，对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沐先生果真聪慧，没错，我便是家父的长子，李承道。”“二叔虽下令杀尽我家子弟，但我假借一名长相与我相似的仆人尸体，以此逃了出来。”说到这里，李承道似乎被勾起了仇恨，忍不住砸了砸桌子。“他李世民弑兄逼父，甚至连亲兄弟的骨肉都不肯放过，倘若我大唐被这种狼子野心之人掌管，大唐必将危矣！”似乎注意到自己失态了，李承道笑着摇了摇头，拾起酒杯一饮而尽。“沐先生，这些东西想必你不陌生吧？”李承道拍了拍手，一名手下抬起盘子走了进来。沐川不由朝着盘中望去，里面摆放的正是隆力奇所售卖的香皂、香水、琉璃等物。“自是识得，这些都是我发明的。”沐川苦笑道。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已经无意间参入了李家的巨大旋涡之中。说实话，沐川宁愿抓自己的长孙无忌，也不愿掺和这种破事儿啊。李承道点点头，脸上满是欣赏之意，道：“沐先生，你也是饱读经书之人，自是深知忠义孝廉之道。”“你且说，李世民是不是个狗皇帝？”这话倒是把沐川问住了。不过沐川倒也不是迂腐之人，他可没什么儒臣的愚忠。眼下的情况，自然不是反驳对方的时候。想到这里，沐川脸色突然黑下，接着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这一下倒是把在场的侍卫皆是吓到了，纷纷拔出宝剑指向了沐川。只要沐川有半点儿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斩掉沐川的脑袋。李承道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眼中也闪烁起了危险的冰凉。“不瞒陛下，臣之所以考取功名，便是打算潜伏在那李二身边，望有朝一日能够杀掉这个无情无义的狗皇帝。”沐川说得相当激动，甚至连脸都涨红了。此言一出，倒是令李承道愣住了。他从沐川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甚至于，沐川的话还带动了他的情绪，令他想起了全家惨死的那一夜。此中仇恨，不共戴天！“好！”李承道一把拉住了沐川的手，激动道：“沐先生果真是旷世奇才，若有沐先生协助我，我定能诛杀李世民，还我大唐一个朗朗乾坤！”眼看李承道已经信任了自己，至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表现出了信任。沐川也是舒了一口气。他相当清楚，假如刚刚他表现出任何迟疑或是犹豫，恐怕自己就无法活着从这里出去了。毕竟自己已经得知了李承道还活着的消息，李承道绝不可能让自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今终遇明主，我沐川定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沐川自是顺着李承道的话往下说。“好好好，沐先生还请坐。”“陛下先请。”两人坐下后，李承道亲自给沐川倒了杯酒，倒也足以看出他对沐川示好的程度有多深。“沐先生，如今像你这样深通大义的人，我大唐倒也不少。”李承道话锋一转，道：“只是，李世民的眼线实在太多，我们不敢动用明面上的部队，只能私底下培养一支劲旅。”闻言，沐川心中差不多明白了大半。军队是最消耗钱粮的地方，看来这李承道之所以要拉自己入伙，便是看中了自己制造财富的手段。“唉，然而军队消耗巨大，钱财方面实在有些紧张。”李承道叹息道。沐川心知肚明，该到自己表态的时候了。“陛下无需担忧，我沐川虽非巨富，但家中也颇有些资产，愿资助陛下享用。”“好好好！有沐先生相助，何愁讨贼大业不成啊！”李承道拍了拍沐川的肩膀，承诺道：“待到朕重回皇座之日，必定给先生拜相封侯，我等共享天下！”沐川也是连忙谢恩。然而，沐川心里却是敞亮的很，若真有那么一天，恐怕自己终会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历朝历代，统治者都不会放任一个不安定因素乱来。“好了，朕便不打扰沐先生休息了，便先走了。”喝了一会儿酒后，李承道便是打算离开。眼看李承道起身要走，沐川连忙开了口。“陛下且慢。”“哦？爱卿还有什么需求？”李承道望向沐川，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刚才喝酒的过程中，李承道已然给沐川立了一个户部尚书的官职。当然了，这个头衔没有半点儿卵用，毕竟李承道这个皇帝，现在也是个假的。沐川干笑了声，道：“陛下，李世民此前派我出使新罗百济，可如今我消失不见，恐怕会出大事。”“还请陛下放我回去，我也好安排手下，资助钱财于陛下。”此言一出，李承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若是沐先生将我的事泄露给李世民呢？”“这绝无可能，陛下难不成还不信任我吗？”沐川十分激动地说道，他现在的演技怕是都能得一座小金人了。李承道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打量着沐川的反应。许久之后，李承道对着一名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点点头，掏出两个药瓶递了过来。李承道打开其中红色的药瓶，从中倒出了一颗红色药丸，接着将其递向了沐川。“陛下，这是何意？”沐川接过红色药丸，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韵味。“沐先生，朕自是信任你的，只是行事小心一些也无伤大雅，你说对吧？”李承道笑笑，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此丹服下后，三日内便会肝肠寸断而亡。”说着，李承道摇了摇另一只手中的蓝色药瓶，“此中便是解药，服下之后，便能拖延三日。”听到这里，沐川已经明白了李承道的意思。他是打算用这种诡异的毒丹来控制自己。下意识的，沐川将手缩回了衣袖中。感受到手中传来的钢铁冰凉感，沐川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之前在得知李承道身份后，任务便是完成了，火药枪也被发下来了。此刻，沐川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是利用火药枪暴起一路杀出去，还是选择服下毒丹？弹药拢共只有十发。可鬼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守卫。到底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