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两个选择

曹苏与邋遢书生不言而喻，随后便请他来家中取了取暖！邋遢书生也不客气，跟曹苏下了两盘棋，喝了点小酒！往日恐怕会赖着不走，可这次却出奇地走的很爽快！只下了五盘，他便起身离开了！待他走了以后，曹苏却迟迟没有起身！甄宓上前收拾东西打扫卫生的时候，见他满脸深思，双腿盘坐冥思苦想，顿时不解问道：“夫君，你怎么了？”“奇怪！太奇怪了！”曹苏此时并没有听到她的发问，而是看着棋盘，捏着下巴不断自语呢喃！“什么太奇怪了？”甄宓好奇地趴上去也想看个究竟，但她看到这棋盘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兵卒和一个帅旗，反观曹苏这边，还有两架炮棋和一马一车！怎么看都是巨大的优势！而曹苏却呢喃道，“他明明可以用步卒围困我的将，可他却放弃了让进攻，转而为守，这是几个意思呢？”甄宓却笑了笑道，“这还不简单，他让你了呗！”曹苏猛然一惊，呆呆地看着甄宓！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目光给吓了一跳，怯怯道：“妾……妾身说错什么了吗？”曹苏却神经质地点了点头，“没错！他的确是让我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感慨道，“呵呵，想当初，我对着象棋可是研究了五年，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棋艺，没想到他仅用了两年，便能如此，啧啧，卧龙！果然不同凡响！对于谋道的理解，当真是突破天际！”可刚说完，他却戛然而止，面露震惊！“不！他不是用了两年！而仅仅只用了数月！在几个月前，他的棋艺还完全不能与我同日而语，可现在竟能互相退让！”甄宓在一边听着他略带疯癫的话语，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夫君是说那邋遢书生的棋艺有了大的进步？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以后夫君也不会下的那般无聊了不是！”闻言，曹苏微微一惊，随即恢复了往日神态，看向甄宓苦笑一声！“小宓，你有所不知，这象棋包含的，是万象森罗的兵法之道，你每下一次棋，便是带兵与人厮杀了一番，无论是阵法，兵法，道法，亦或是星象，都有所涉及！”甄宓惊叹万分，“想不到这小小的象棋，竟有如此深奥境地？”曹苏点了点头，转而望向了窗外，不只是在跟她还是跟自己说：“他的天赋，是我这么多年来，碰到过最为恐怖的一人，恐怕下一次我们二人下棋，便会是真正的针锋相对，再无半点退让之说了！”甄宓捂嘴轻笑，“夫君言重了，我父亲以前曾说过，人生若能寻得一不相上下的棋友，乃是一大幸事！”曹苏幽幽叹了口气，点头笑道：“是啊！人生能得一友，已经足以！”然而说完这句话后，曹苏心里却在想着！【就怕以后下棋不是在棋盘上！而是在……】【战场上！】……在邋遢书生走了没多久后，刘备就从雪山上下来了！看着他这幅低落的神情，曹苏就立刻明白过来，顿时笑着道：“皇叔，又来了啊？”刘备见到门前面带笑意的曹苏，不由得一愣，“树人兄这是……”曹苏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皇叔里边请，屋内已经备好了热酒，正好去去寒！”刘关张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树人兄，你……又是在等我们？”曹苏笑着摊手，“不然在这深山老林里，我还能等谁？”关羽这时问道，“你早就知晓我们又会无功而返？”曹苏没有解释，而是将他们领入了草屋，继续好心款待他们！酒过三巡后，刘备忍不住问道：“树人兄，为何我等这两次过来拜访诸葛亮，你都跟事先预知一般，知晓我们会见不到他呢？”曹苏笑了笑，没有说话！【你们要能见到他，那就真有鬼了！】【你叫得醒一个装睡的人？找得到一个刻意躲你的人？】刘备见他没有回答，随后说道：“树人兄，在下擅自做主，写了封信给曹操，告知了你所住的地方！”曹苏却并未有生气的意思，而是喝了口酒，笑道:“多谢刘皇叔！”刘备一怔，“你不怪罪刘某吗？”曹苏睁着微醺的眼睛，“为何要怪？反正这里也住不久了，就算你不写信给我大哥，我也会自主离去！”刘备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抹古怪神情，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树人兄，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曹操现在野心越发强盛，全然不顾这已然大乱的天下，我担心你若继续住在这里，恐怕会遭到不测！”曹苏听后顿时哑然失笑，摇头道，“多谢刘皇叔好意，不过在下这种身份去你那里，着实不太符合道义，再说了，跟你离开的另有他人，又何必需要在下呢！”刘备愣了愣，“树人兄此话怎讲？莫非孔明已经回来了？”“没有！”曹苏摇了摇头，“不过事不过三，还望皇叔莫要放弃才好！”刘备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心中顿时一喜，“明白了！树人兄！等来年开春，我必然再来拜访！”曹苏点头，随后继续招呼他们喝酒！喝完酒后，刘备一行人打算离去！只不过这时曹苏却叫住了他，问了一个带着深意的问题！“刘皇叔！一个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的大汉，亦或是一个新的国度，百姓却能安居乐业，万世太平，你……会怎么选？”刘备止住了脚步，转头面带惊异地看着曹苏，眼中充满了一丝挣扎神情，却迟迟都没有回答！曹苏也没有催促，没有追问，而是笑了笑，转头回到了草屋！而刘备也很以后默契地转身离去！路上，关羽和张飞二人不解问道：“大哥，刚才树人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刘备沉吟了片刻，停下了脚步转身又望向了曹苏的草屋，幽幽道：“他是在问我，到底只是为了什么在匡扶汉室？”“那还用问吗？自然是为了剿奸除贼！杀光那些谋权篡位之人！”张飞理所当然地嚷嚷道。刘备却摇了摇头，自语呢喃着道：“他的意思是我们究竟为了大汉之名而匡扶汉室，还是为了……天下苍生！”关羽和张飞一怔，“这有什么区别吗？”刘备却没有回答，而是自嘲一笑，“没想到曹树人隐居了两年，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此子……真是无愧于麒麟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