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成亲

傍晚，小丫鬟一路小跑地赶来。“青帅，吉时到了。”许青精神一振，理了理衣袍，赶往马秀英的小院。严格说来，这时代的成亲流程远比后世繁琐。分别为：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共6道程序。只是如今是乱世，双方父母又都不在，所以一切从简。这时结婚都在黄昏后，昏与婚同音，这也是结婚一词的由来，只是清朝时实行了宵禁，这才逐渐改成白天。“吱呀~！”房门打开，常夫人背着新娘子走了出来，马秀英在一侧陪着。柳叶熙一袭红裙，上面绣着各种吉祥物，两只凤凰最为显眼。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系着条彩色飘带。小巧秀足登着精致绣鞋，头顶玛瑙、玉石坠编制而成的凤冠。这些自然都是出自马秀英的手笔。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昨个儿听许青说要成亲，她即刻着手准备，这才仅用一天就把新娘服赶制出来。凤冠霞帔，是皇后才能享用的礼制。莫说普通百姓，便是王侯公卿，成亲用这套服制也是要灭九族的。不过他们都造反了，自然不在此列。按照规矩，女子未到夫家，头不能见天，脚不能沾地。马秀英怀有身孕，所以由常夫人把她背出来。许青疾步上前，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将柳叶熙背在身上。“噼里啪啦……”密密匝匝的鞭炮声震天响，听着有些瘆人，两个丫鬟吓得连连后退，小院里像是起了大雾一般，硝烟滚滚。鞭炮是火药局出品，威力很是不俗。“咳咳咳……”许青处于烟雾中心，被呛得直咳嗽，眼泪横流，不知道还以为他这是兴奋过度呢。小院离许青的院子并不远，盏茶功夫就到了。跨门槛，跃火盆……经过一系列‘艰难险阻’，许青终于到了自己小院。他放下柳叶熙，牵着她往走了几步，停下步子朝蓝玉使了个眼色。蓝玉油头粉面，跟个小鬼儿似的，滑稽又喜庆，看到他的示意，当即跨跨前一步，开始讲词儿。“在这个……”刚蹦出几个字儿，他就卡壳了，主要是许青写的长，他根本记不全。见明军大小将官数十人都在盯着他看，心里更是发虚。这一慌，脑子顿时成了一团浆糊，什么感谢致词，海誓山盟的浪漫情话，忘得是一干二净。许青暗暗焦急，但他又不便开口催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蓝玉。蓝玉也急，可越急越是想不出词儿，眼见要冷场，他也顾不得了。直接道：“一拜天地！”得，白准备那么些词儿了……许青腹诽。两人弯腰一拜。“二拜高堂！”二人转身，对着四张空椅子再拜。“夫妻对拜！”马秀英扶着柳叶熙，让她和许青面对面。柳叶熙对许青深深一拜，许青昂然受礼，待她拜完，还了一礼。男尊女卑，夫为妻天，哪有齐拜之理？又不是兄弟结拜。柳叶熙起身稍作停留，又是深深一拜。许青受礼，还礼。再拜，再还礼。礼毕，马秀英接过丫鬟端来的红漆木盘，放在二人中间。许青拿起木盘上的剪刀，剪下一搓头发，放在红布之上，而后把剪刀递给柳叶熙。柳叶熙接过，剪下一缕青丝，与许青的头发放在一起。此为结发！“娘子。”“夫君……”十指相扣，奇妙的感觉在二人心间**漾开来。“哗啦啦……”掌声雷动。神机营士兵见成亲礼完成，开始上酒上菜。许青牵着柳叶熙走向后院。婚房是马秀英弄的，到处都是红色剪纸，很漂亮，也很喜庆。床也换了，超大号的那种。二人来到床边，许青刚一坐下，立即就蹦了起来。掀开被子一看，花生、红枣、铜钱、金银元宝、珍珠……密密麻麻一床。“夫君，你没事吧？”柳叶熙小声问道。“没事，就是被硌了一下，你先别坐，我把这些东西清理了。”“夫君不可。”柳叶熙连忙拉住他，“这些都是吉祥之物，收起来就不吉利了。”“啊？”许青傻眼，“这么硬咋睡啊？”柳叶熙吃吃笑道，“就一晚，等明天早起就可以收了。”“好吧！”许青无奈叹了口气，旋即笑道：“来，让夫君看看。”“夫君，还是先招待宾客吧，晚些、晚些再……”“呵呵……也好！”反正长夜漫漫，不急着一时三刻。前院，众人喝的正起劲儿，看到他来，将官们纷纷上前敬酒。许青笑道：“诸位兄弟敞开了喝，我酒量有限，就不干了哈。”三千营主将冯胜道，“青帅抿一口就成，兄弟们不会耽误你的大事。”“哈哈……”人群轰然大笑，许青也笑了。这么多将官来敬酒，即便每人只陪一口酒，他也喝了不少，俊脸通红。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竟一点醉意也没有，大脑异常清醒。好在只敬了一圈，众人便放过了他，然后相互敬酒，各自喝了起来。子时，酒宴方散。大多将官都是东倒西歪，被亲兵扶着才能走路。朱元璋几人因为要招兵，所以也都没多喝。“四弟，现在明军正是发展壮大的时候，别怪大哥不仁义，咱只放你三天假。”“没问题。”许青笑道，“三天就够了。”送走几人，都到了后半夜。今晚格外闷热，许青又饮了不少酒，出了一身汗。他打了两盆水冲洗一番，这才光着膀子进了房间。掀开盖头，粉致莹莹玉颜出现在面前。今天柳叶熙略施脂粉，一张俏脸愈发娇媚可人，许青看得眼都直了。“时间不早了，咱们……睡下吧！”“嗯。”柳叶熙羞不可抑，声细如蚊。许青温柔地揽住她的纤腰，对着那如玫瑰般娇艳的唇瓣吻了上去。衣衫轻褪，白皙的玉颈下，沟壑雪白，吸睛。乱红深浅，欲听啼莺声更缓，暮雨云横，但听花间滴露声。窗外下起了雨，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芳香，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嗒嗒嗒……’悦耳、动听！他，如大山一般，雄伟、坚实。她，如棉花糖一般，绵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