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开海的坏处

回到家，桌子上还摆着精美菜肴。柳叶熙上前帮他褪下朝服，“夫君先歇会儿，菜有些凉了，我让人去热一下。”“我吃过了。”许青捏了捏她的小脸，“以后到饭点儿我不回来，你就先吃，不用等我。”“这哪行呀。”柳叶熙嗤笑道，“男人不回家，女人怎么能先吃呢？”“那我今天要是不回来，你就不吃了？”许青翻了个白眼，“再说，你现在有了身孕，能饿着肚子吗？”柳叶熙嘟了嘟嘴，“我吃了些点心，没饿着。”“你还挺有理。”许青摇头失笑，“你去吃饭吧，我一会儿要去神机营一趟。”“又要打仗了吗？”柳叶熙问。许青轻轻摇头，“不是，皇上让我造些大船，等过段时间要开展海上贸易。”“海上贸易？”“嗯，就是和海外诸国做交易。”许青满脸兴奋，“届时，万国来朝，那是何等壮观？”柳叶熙秀眉蹙了蹙，“这事儿皇上同意啦？”“为什么要拒绝呢？”许青反问。“开海自然是好的，只是……”柳叶熙轻叹，“夫君呀，你太急了，开海需要建市舶司吧？需要强悍的水师吧？需要开创航线吧？需要……”“等等……”许青被她一连串的‘需要’弄得有些懵。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水师现成的就有，之前和陈友谅作战时，我训练了一批，至于建立市舶司，等到科举之后，从中挑选一部分人才管理就是。”“至于航线……”许青倒很乐观，“不过我相信即便是乱世，仍有人和海外通商。”柳叶熙抿了抿嘴，“小熙只是一妇道人家，见识浅薄，但我觉着开海通商，尤其是现阶段，很不合适，夫君不如李大人商议一下，毕竟朝政大事需慎之又慎。”许青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行了，你吃饭吧，我出去一趟。”路上，许青满脑子都是柳叶熙的‘需要’。想了想，许青没有去神机营，转身去了李善长府上。“呦，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李善长笑呵呵道，“快里面请，来人，奉茶。”两人分宾主坐下，李善长开口道，“王爷，明日我要娶房小妾，一定要来呀。”“呃呵呵……恭喜恭喜。”许青干笑道，“一定来。”寒暄几句后，许青进入正题。“善长兄，新国初立，需要新气象，本王想到一个利国利民的政策，但又觉得细节处需要推敲，想请你参谋一下。”李善长欣喜异常，郑重道，“承蒙王爷如此抬爱，善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青没有废话，直接将开海通商，以及柳叶熙提出问题解决方式，全都说了出来。李善长听完，久久不语。见他似乎有顾虑，许青笑道，“善长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那我可说啦。”李善长干笑两声，直言道，“善长认为，王爷此举有些欠妥当。”“欠妥当？”许青疑惑道，“开海通商，强国富民，有何不妥啊？”李善长见他没有生气，这才继续道，“王爷，咱泱泱大国，完全能自给自足，何须和那些番邦小夷做交易？”“……”许青摸了摸鼻子，“番邦小夷亦有可取之处，大明虽强，但也不能包罗万象啊！”李善长皱眉道，“王爷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总体来说，弊大于利。昔日，元廷虽然也开海通商过一段时间，但那也只是小规模，远没有王爷你描绘的那般大。若是和番邦小夷平等通商，岂不是堕我天朝上国威严？就算要通商，那也得是他们进贡，咱们赏赐的形式。”“……”许青颇感无语，双方贸易显然大明更占便宜，就为了所谓脸面，哦不，平等交易咋就成丢人了？进贡能进多少？那点儿东西，对大明这么庞大的国家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他实在搞不懂李善长的脑回路，但也不好与他辩证，于是道，“还有其他理由吗？”“嗯。”李善长道，“一旦开海，百姓必被利益蒙蔽双眼，届时，人人争利，便是淳朴百姓也会被利益所驱，人心浮躁之下，江山都有可能不稳啊！”许青彻底无语，这算哪门子理由？他耐着性子道，“还有吗？”李善长迟疑片刻，才道：“王爷，有些话拿不得台面上说，善长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那是自然。”许青亲热道，“今日是咱哥俩聊天叙旧，算不上议政。”李善长放下心来，推心置腹道，“江苏、浙江、山东、福建、天津……所有临海地区加起来，有三十余个，王爷想过没有，若是真如你期望的那般，与万国交易，那咱们需要多少水师管理？还有，这些水师需经常在海上航行，若是时间久了，占岛为王怎么办？”“呃……”许青看着他那饱含深意的目光，心中一凛。开海通商的政策是他提出的，且他之前又掌过水师，一旦开海朱元璋必定让他掌管水师。要真是全面开花，就算每座港口5000千水师，也得十五万大军。届时，俨然是海上之国，他许青，便是海上的皇帝。李善长就是这个意思，只是碍于颜面没有挑明罢了。……告别了李善长，许青心情沉重，但想到开海解禁所带来的好处，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他又找到刘伯温，想听听他的看法。对于这个被后世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许青还是很看重的。刘伯温确有才学，只听许青讲了个大概，便已明白他意思。“王爷，开海通商有利有弊。”刘伯温斟酌着说道，“诚然，我们可以取长补短，强国惠民，但害处也不小。”许青试探道，“先生是觉得有堕我天朝威严？”“确实有点儿。”刘伯温实话实说，“但这只是其一。”他叹了口气，“一旦真的大规模通商，我大明出口的必然以瓷器、丝绸为主，百姓趋利之下，只怕都会毁稻种桑，尤其是江浙一带，丝绸工艺本就发达，若都种桑，吃什么？”“届时，粮食涨到天价，两省必然大乱。”许青目瞪口呆，久久不语。ps：抱歉，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