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夜袭

“大人你看！”元廷俘虏指着天空道，“它们现在的排序是不是跟大军现在的阵型一样？”徐达抬头望去，只见这些海东青中，一只在后，五只在中央，两只在最前面，而明军神机营在断后，大军在中央，先锋有近万骑兵在开路，还真是一样。“他娘的，这鸟成精了不成？”徐达满脸呆滞，常遇春、蓝玉也全都傻了眼。千算万算，没想到竟被鸟给算计了。“他娘的，这群杂毛鸟欺人太甚。”常遇春怒道，“将我的五石弓、雕翎箭取来，老子要射死它们。”亲兵忙取下背着的大弓交给常遇春，顺便又递了支箭矢给他。大弓长近两米，弓身是十年老竹制作，内壁以铜铁金属承托，弓弦是用鹿筋、生牛皮结合而成，箭矢笔直，尾有雕翎，粗大无比，一支的分量，顶得上三支箭矢。常规弓箭手用的都是一石弓，能拉开三石弓，便已是天生神力。能拉开五石弓的，全军上下，仅常遇春一人。昔日，常遇春做土匪时，经常在山上打猎，练的一手好箭法，加入明军后，由于经常带兵厮杀，弓箭便用的少了，但他一直没落下箭术。常遇春目光如闪电，深吸一口气，搭弓拉箭。“嘎吱吱……”弓身渐渐弯曲，弓弦逐渐变细、变长……常遇春右臂青筋暴起，高高隆起的肱二头肌收缩在一起，跟个铁疙瘩似的，小臂肌肉更是突突直跳。十息后，五石弓被他拉如满月。他猛地一声暴喝：“去！”“嗡~！”弓身、弓弦极限反弹，箭矢应声而飞，扶摇直上！徐达、蓝玉及周边将领、亲兵等人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去。粗大的箭矢逐渐变细、变小……片刻后，一只仿佛静止海东青突然扑腾几下，而后一头栽了下来。“射中了！”徐达大喜，“遇春，快，继续！”“拉不动了。”常玉春喘着气道，“得好好歇歇。”“呃……”徐达转头见他右臂不停地打颤，因过度用力，手臂上的凸起的青筋都在抽搐，显然是脱力了，不由暗叹可惜。许青在大军末尾断后，只要元军敢追近，立刻就用火箭招呼。一个退，一个追。火箭效果异常好，因为元军几乎是扑上来的，命中率喜人。王保保见损失严重，放缓速度，只远远坠着。就这样，明军一路逃，元军一路追，直到天黑双方才罢手。许青来到中军，见徐达、蓝玉、常遇春几人都阴沉着脸，问道：“还没找到问题吗？”“找到了。”徐达苦笑着道，“但无法解决啊！”当下，他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而后道，“遇春下午射下来一只，但很快对方就补上一只，治标不治本啊！”“哎？”蓝玉突然一拍脑门儿，“青哥，神机营火箭行不行？”“不行。”许青无奈道，“火箭没有准头，五十米以后就乱飞，就算全部打出去也不见得能打中一只。”徐达咬了一口羊腿，问道：“四弟，咱们还有多少火箭？”“今儿消耗的太多，现在只剩2800个火箭筒了。”“呼~！”徐达叹了口气，“如今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什么路？”“夜战！”徐达缓缓道，“虽然骑兵夜战不利于冲锋，但总比处处让人料到作战意图好。”常遇春点点头，“我觉得可行，这样双方谁也不占便宜，拼的是实力。”许青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问道：“何时动手？”“后半夜吧！”徐达笑了笑，“那个时间段正是人睡得沉的时候，他们迷迷糊糊的作战，必然战力大减。”“好！”许青撕下一块烤肉，吃的满嘴流油，“还能睡三个时辰，足够了！”……四更天。明军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撕下布条包裹马蹄，而后翻身上马直奔元军驻扎地。双方距离并不远，只有十里左右，两刻钟便能赶到。由于马蹄裹了布，声响并不大，直到相距两里时，元廷的哨兵才发现他们，连忙吹响号角。见已被发现，明军也不掩藏了，速度全开。元军反应已经够快了，在听到号角后，连鞋都顾不上穿，便直接上了马。然而，明军的速度实在太快，不等他们摆好阵型，便杀了进来。常遇春、徐达依旧是尖刀阵迎敌，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尖刀阵杀伤力巨大，加上二人打起仗来都是拼命三郎的架势，与这种战阵也更加契合。徐达则是用骑兵方阵来正面硬撼，这种阵法，虽然不如尖刀阵的杀伤力大，但十分稳妥，且难以破解。王保保习惯性地抬头望了望天空，黑不溜秋的，啥也看不见。“他奶奶的，一路逃窜的明军竟主动杀了过来。”王保保暗骂一声，随即又皱眉道，“他们不会已经发现海东青的作用了吧？昨天的少的那只海东青难道是他们干掉的？不应该啊，有人能射那么远么……”四周兵戈如潮，排山倒海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明军的战术早已布好，都在严格执行着战策。反观元军就不行了，虽然他们悍不畏死，但没有阵型，战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王保保见己方陷入劣势，死伤严重，只能无奈撤兵。明军怕被‘放风筝’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原地驻扎下来，一战下来，不仅斩杀数千元军，还收获了几千匹战马。伤的、死的，用来充作军粮，活蹦乱跳的留着骑。在草原上，也不用担心草料的问题。徐达看了眼天空，估摸着再有小半时辰天就亮了，让大家抓紧时间吃饭，然后做好逃跑准备。明军吃饱喝足，翻身上马，前脚刚走，后脚王保保就率军杀了来。接下来又重复了昨日的戏码，元军追，明军逃。逼急了，神机营就来一梭子火箭，让王保保倍感无奈，草原一望无际，想从侧面包抄，明军立刻就能发现他的意图，直接加快速度，他是一点招都没有。追了一天，愣是连明军的毛都没摸到，气得王保保暴跳如雷。到了后半夜，明军卷土重来，夜袭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