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一惊,他本以为这百姓是受到官员欺压,不曾想竟是倭寇跑到大明来劫掠。待听完事件经过,许青暴怒。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倭寇劫掠了,遭殃的也不仅是葛家庄一个地方,附近几个村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他强抑愤怒,“你放心,这事儿本王会一管到底,你先回去吧。”不料锦衣卫松了手,这人却怎么也不肯离去。许青知道他是怕自己敷衍,于是道,“本王终究要离开,你若露面,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小的不怕报复。”这人一脸决绝,“一家人就剩小的自己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那好,你随我一起。”许青咬牙道,“备轿,去知府县衙。”……“王爷,您找我?”苏墨急急走进府衙大堂,看到许青旁边站着一个平头百姓,愣怔片刻道,“王爷,这位是……?”许青坐于知府位上,冷冷的看着他,“苏墨,你来告诉本王,知府的职责是什么?”苏墨心中一紧,惴惴不安道:“保一方平安,让百姓安居乐业……”“砰!”惊堂木发出一声巨响,吓得苏墨一个哆嗦,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许青恨声道:“你保的什么平安?本王问你,倭寇作乱为何隐瞒不报?”“下官、下官……”许青朝锦衣卫道,“将他绑了,押往应天,听皇上发落。”“王爷饶命,饶命……”见锦衣卫动手,他再也不敢迟疑,连忙道,“下官也是有苦衷啊!”“你还有苦衷?”苏墨痛哭流涕道,“倭寇作乱和苏州无关啊,他们都是从杭州钱塘江过来的,苏州只是遭了无妄之灾,而且、而且倭寇危害不大……若是上报,下官……”“放你娘的狗屁。”许青抄起惊堂木甩了过去,砸的苏墨眼冒金星。“危害不大,葛家庄被劫掠一空,危害不大,这位百姓全家老小死于非命。”许青森然道,“脱了他的官袍,去了他的乌纱。”“别、别…下官十年寒窗苦读……”苏墨连连求饶。锦衣卫听到王爷命令,当场取了他的官帽,衣服被苏墨死死抓住脱不下来,直接用力一扯。“滋啦——!”官袍被扯得稀碎,苏墨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再不复初见时春风得意。许青冷声道,“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或许还能活命,否则,必死!”苏墨呆了一下,旋即带着滔天恨意道,“我揭发,这都是杭州知府和倭寇狼狈为奸……”听完苏墨的揭发,许青被冲击得久久缓不过来神。杭州知府竟和倭寇勾结,抢夺大明子民的财产事后分赃,倭寇不来时,他还逼迫商户低价出售丝绸、茶叶等物,做走私买卖。手段之恶劣,令人发指。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百姓是有苦无处说。若不是他来苏州修路,刚好有工人被劫掠,赶巧那人识得了自己身份,他们不知还能逍遥多少时间呢。苏墨也是豁出去了,说得细无巨细,连自己收了杭州知府的好处,也一并倒了出来。许青怒从心头起,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缓了好久,许青才将胸中抑郁之气散尽,挥了挥手道,“先将他押入大牢。”“是。”两名锦衣卫拖着苏墨就往外走,到门口时,朝战战兢兢的衙役嚣张道,“大牢在哪?带路!”许青处理完苏墨,立即回了客栈,将事件详细地写于奏折之上,并阐述其利害。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日后的通商,倭寇都必须铲除。这些倭寇也不全是倭国人,还有些是汉人。他们占了几个海岛,狼狈为奸,时而劫掠,时而经商。许青对汉奸的痛恨犹胜鬼子,可这次来,神机营带着的都是火药,而非作战的火器,他奏请朱元璋调来神机营的火铳手。这次,他要将这些人扫**干净!顿了顿,许青又加了一条。“苏杭两地富甲天下,知府之位不可或缺,望皇上早日派能人前来任职。”许青将密折交给锦衣卫,肃然道:“十万火急,不可耽搁片刻,快去交与皇上。”“是!”锦衣卫走后,许青立刻去了工地,调回500神机营将士,将知府县衙控制在自己手里。好在这知府上任时间不长,手下的忠诚度并不高,老大被抓,也只是惴惴不安,并未有其他反应。许青为防消息泄露,让这些衙役每天吃住在府衙,每天多发他们五文钱。管吃管住,还有额外的俸银,衙役们自然乐得从命。……七日后的夜晚,三千装备精良的神机营在港口靠岸。“参见长青王!”神机营将士齐声拜道,杀气滔天。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军队,许青信心大增,“起身,你们先在工地暂住,休整一日,随本王去杭州。”“是!”安顿好大军,许青朝钦差道,“皇上,可有旨意?”“王爷,皇上的密旨。”钦差从袖筒里取出一封金色密函,双手奉上。许青接过撕开封条,缓缓打开。密函内容极其简单,只有一个字。“杀!”字体呈大红色,宛如鲜血浇筑一般,杀意凛冽。许青能想象朱元璋写下这个字的场景,肯定是破口大骂,含娘量极高。收回圣旨,许青又问道,“皇上派谁来接管苏杭两地知府空缺?”钦差撩袍拜道:“下官,杨宪,时任苏州知府,拜见长青王。”“杨宪?”许青仔细看了他一眼,忽的记起他们北伐成功之后,这家伙还在朝堂上大肆抨击武将。那句:骄兵悍将、祸患无穷,便出自他口。许青倒没心情和计较往日的不愉快,只是问道:“那杭州的呢?”杨宪恭声回道:“皇上说,杭州距离海岸线近,需要一名能文能武的干才,现如今还未有合适人选。”“嗯。”许青点头,随即道,“杨宪,本王后日就要离开苏州,你初来乍到,有信心弹压的住吗?”“有!”“好。”许青道,“你先将就一晚,明日本王为你铺路搭桥。”“下官拜谢长青王!”……